此时此刻,有不少聪明人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不久之前,就在常笑刚到京师之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有一群公子哥因为青袅的事情跑到常家大闹,最后这件事的结果是怎么样来着?
这些公子哥一个个饱受严刑拷打,最终全部抄家灭族![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罪名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无稽的谋逆之罪,整个北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公子哥不可能谋逆,也没条件谋逆,但是崇祯相信他们谋逆,所以,菜市口那里鲜血变成了汪洋,到现在菜市口的土还泛着红茬呢!黑市上的人肉都不值钱了,一杀就是个绝户,尸体都没人收,再加上陕西那便大旱成灾,饥民食不果腹,自然有不少全都流进了地下肉市里。
此时此刻的情形,和当初的情形是多么的相似?简直就是当初那件事的翻版。这常笑凭什么这么横?这可是京师,这可是天子脚下,那可是圣旨,那可是传旨的宦官,常笑难道就不怕天威震怒么?
常笑的依仗是什么?
常笑不就是仗着皇帝对他的宠信么?除此之外这个小丑还有什么依仗?他的那个锦衣卫三品同知的官衔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根本就没实权。
皇帝再怎么宠信常笑,常笑也不过就是个馋臣奸妄罢了,凭什么敢撕圣旨杀传旨宦官?这等于是在抽崇祯皇帝嘴巴子,一个靠着皇帝宠信过日子的馋臣脑袋抽风了竟然做出这种狗咬主子的事情?
所有的聪明人脑子里面此时都迸出两个字来——不对!
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像是他们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这常笑摆明了有恃无恐。还有,禁卫军的王统领都在那里躺着装死呢,咦?王统领哪去了?刚才还躺在那里,现在哪里就剩下几十个兵丁了,其余的禁军都撤光了!
禁卫军是皇帝的人,连他们都眯着,事情就更加奥妙了。
想到这里,聪明的人都开始悄悄的往后退,朝着胡同口退,这一趟浑水,他们不敢再淌了。因为这浑水深不见底,一不小心就再也淌不出来了。
不得不说,聪明人还真就不少,他们这么往后一动,立时有些不怎么聪明的人发觉了,人这种东西是随大流的,一人动万人动,聪明人一动,不聪明的立即便会生出尾随的念头来,要是连尾随都不会的,就不是不聪明那么简单了,那是蠢,是傻蛋!
尤其是张公子身上现在已经被剜下来七八片肉了,那惨嚎和杀猪一般,在场的认识张公子的人并不太多,但并不代表没有,再加上张公子刚才自报名号,现在谁都知道他是张家的子孙,张家也是京师四大家之一了,常笑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就算常笑以后被千刀万剐了,这张公子身上被剜掉的肉可再也长不回来了。
一众官员学子们齐齐后退,此时的他们觉得自己走也就走了,常家的热闹他们不看也就是了,但是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前面不走了,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一众官员学子们不由得一愣,踮着脚往前看去,就见一伙家丁此时守在了胡同口,将两边的胡同口全都堵死了。
常家在一条宽大的胡同里面,只要将胡同两边一堵死,这里就成了一片绝地,四周都是豪门高墙,基本上被堵死在里面的根本没处逃。关门打狗说的就是这里的地里情况。
怎么回事?
这是要干嘛?
片刻之后胡同里面的百官和学子们沸腾起来了,明眼人现在都看得出来,常笑这是不想叫他们走了。
常笑怎么敢这么干?他们可是官员!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学子!
这些官员和学子们一下就愤怒起来,但是他们看了看地上被撕烂的圣旨,还有那两个身子已经凉透了的传旨宦官,还有那挂在杆子上正杀猪般惨叫的张侯爷的孙子张公子,他们就知道,这个常笑没什么不敢做的,恐怕现在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他都一样敢剐了对方。
怕了,真的怕了!此时此刻他们终于重新记起来自己从常笑到了京师之后,究竟是怎么害怕常笑的了!以往自己走到这里都是远远的绕着走的,根本就不靠近常家的大门,今天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往这里凑,真是找死!
恐惧之心一起,百官和学子们便拼命的朝前拥挤起来,后面的死命往前面挤,前面和常家家丁正对面的那些官员学子们被人潮簇拥着冲向常家家丁,这个时候,他们便要狠狠的吃一顿棒子,被痛殴,常家的家丁们都是无法无天的一类,管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官服,常笑一声令下,杀便杀了,打碎了官帽剥光了官服就和他们这些家丁一样了!
前面的官员和学子们被揍吃痛立时大骂后面的,但是后面的挨不着棍子那里在乎前面的死活?反倒是更加用力的往前拥挤,生怕自己太靠后一会逃不走,一时间刚才还正气凛然甘愿为国捐躯的忠正之士们鞋子乱飞,彼此践踏,相互之间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
整个就是一副人间乱象。
常笑朝着旁边的一个家丁摆摆手,低声说了几句,那家丁恭谨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跑了出去,不一会胡同两边的家丁开始赶着百官和学子,将他们一顿乱棒重新打到了常家大门前。
常家的家丁虽然不过六七十个,但是用来对付这两百多个孱弱的官员学子实在不是难事,更何况是掐着胡同在打,两边一收口子,便将一众官员学子挤在了常家大门口。
此时一众官员学子都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要糟了,齐齐看向常笑,除了那挨揍挨得太厉害的还在呻吟呼痛外,其余的人都默默地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慢慢喝茶的常笑。
常笑见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放下茶盏,天色此时已经黑下来了,常家门外靠灯笼还是不亮,所以点起了数堆篝火,旺旺的烧着!
常笑微微一笑道:“诸位既然来了我常家做客,就不要急着走了,吃过饭之后再走吧!”
啊?
吃过饭之后再走?这常笑这么好心要请他们吃饭?
是了,是了,这常笑凭什么这么狂傲?这可是京师天子脚下,撕了圣旨杀了传旨宦官,剐了张侯爷的孙子,现在常笑也知道怕了,要请他们吃饭堵住他们的嘴,叫他们给常笑说些好话……
这不是胡扯么,常笑脑袋上有包了才会觉得一顿饭就能够收买这么多的被常家家丁打得头破血流的官员学子,这些官员学子们也就是想一想,便立即将这个样近乎于玄幻的可能性抛弃了!
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家丁们手中拎着的血淋淋的棒子就知道常笑根本就没有要请他们帮忙说好话的诚意。
现在这群官员们已经没了刚才义正言辞嘶声呼号的勇气了,官员么本来就是两张嘴,上下一张,可以义正言辞,也可以求饶献媚。全看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做派而已。
好官不吃眼前亏,现在这种情况,还要逞强的话那就是傻子了,官员们此时都将自己本来的面目展现出来,齐齐点头哈腰的对着常笑,原本刚毅的一张脸上遍布谄媚的笑容。
其中一个官员拱手痛心疾首的道:“常大人,我等,我等也是受到奸人蒙蔽,受到了煽动这才在常家门口聚集,所以……所以,您大人有大量……”
这官员说一句,其他的官员们便齐齐点头附和一声是是是……有不少年轻学子对此表示极端的不屑,但是他们也不敢出声。
常笑一摆手,阻住他继续说下去的言语,弹了弹衣袍站起身来。
随即常笑的眉头微微一皱,环视众官员们,随后有些诧异的道:“难道诸位不是来我常家做客的,而是来闹事的?”
一众官员们一愣,但是在血淋淋的棍棒之下,在做客和闹事之间很容易决断自己选择什么,其中不少聪明的官员们心中一下了然。
这是常笑在给他们台阶下呢,对,大家搞这么僵实在没什么意思,常笑肯定也不愿意一次得罪他们这么多的人,法还不责众呢,更何况是常笑了。
常笑给台阶,他们就赶紧往下出溜吧,给脸要脸才是处世之道。
“是是是……我等,我等,我等就是来常家做客的!哈,哈哈……”
常笑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十分客气就像是在招呼自己数十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连连点头,笑眯眯的道:“既然是做客,那就一定要吃过饭再走!那个要是不想吃我常某的宴请,大可以试试看自己走不走得出这常家胡同!”
常笑话语说得和蔼,但是内中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和蔼。尤其是在那四周篝火燎燎之下使得常笑的面孔阴阳变换,越加可怖!
一众官员们不由得开始擦汗,不知道常笑这是唱的那出戏,吃什么饭啊?在这常家大门口,处处都是血呼啦的,旁边还直挺挺的躺着两个死太监,这环境谁有心思吃饭啊?
但是常笑摆出了强势的格局,显见不给常笑面子,不吃饭的话,常笑就不给他们面子。
他们可以选择吃或不吃,但一众官员学子们看了眼那些手持沾血的木棍的凶神恶煞般的常家家丁,一个个脸色都苦了起来,两个选择跟没有选择没什么区别。
吃就吃吧,给脸要脸,给吃的咱就吃,吃完了,大家哈哈一笑,你常笑总不能再和我们为难了吧?
眼见着一众官员学子们都没了异议,常笑笑了笑,拍了拍手。
随即便有好几个家丁从常家后门里抬出好大一口锅来,还有不少的锋锐的竹签子……
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