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个小时的拉锯战中,阿斯洛林族第11集团军累计动用了6个总团,兵力超过4.8万人。这些由形形色色的灾变体组成的部队反复冲刷了由后世人命名的“赫齐卡亚”防线。
防线以曾经的赫齐卡亚小镇命名,它因为多次在战役里被提及,而频繁出现在了米拉尔人后世史学家们的书里。
整片防御体系长45公里,纵深超过20公里,第一条防线被布置了225座装甲自动炮台,240个机枪碉堡,共投入1600人,主力为10个步兵连。
第二到五防线防御设施大体相当,布置有一个由银狐通用型机体组成的步兵旅。
由于考虑到阿斯洛林族的兵力优势,以及对敌方的杀伤实际由炮兵和空军完成,因此在防线上,第十二军并未布置大量的部队。步兵仅仅是被用于给后方部队充当观察哨和引导火力精确打击。
最前沿防区实际投入的兵力更少,实际仅为6个步兵连,而剩下的4个则被充作预备队。
整场战斗中,阿斯洛林族共投入了11万的兵力,包括由影缝和朿稀为主组建的两个主力巢团。同时11集团军还得到了4个飞行战队约2万空军部队的协助。
联军方面十二军除了最初布置的2个营又1个旅外,又在后期投入了6个合成营,其中包括270辆坦克。步兵部队以连为单位依次投入,累计达到103个。其中36个连战损超过90%,另有52个连战损超过30%,损毁的机体达到1万余台。
相比于步兵,炮兵和飞行器方面的投入要奢华许多,达到2个榴弹炮旅,2个火箭炮旅,1个防空旅,8个独立防空炮营,4个战术导弹营以及2个陆航旅,包括中重型无人机在内的1千余架固定翼战机。
水面舰艇也同时以导弹和舰炮参与了战斗,其中203毫米大口径舰炮就达到了160门。
战斗一直持续到接近晚上11点,最激烈时16辆经过改装的装甲列车搭载了35毫米高炮、105毫米榴弹炮与导弹发射装置亦参与了战斗。第11集团军在部分区域突破至第4道防线,却最终因为伤亡过半而无力更进一步。
战后军长维迪斯为阵亡的42名米拉尔人营、连级军官进行了隆重的葬礼。由于无法区分国籍,他们的棺木上统一覆盖了象征米拉尔人联合国的旗帜,并被全部安葬在了“普里西拉阵亡将士公墓”。
“我在这里由衷地感谢这些英雄们,正是由于他们英勇而无畏的作战,让我们赢得胜利。”维迪斯说,“世人将铭记他们为迎接光明所做的一切。”
相较于纳赫勒港口的“平静”,凯特尔港的蓝滩战斗就要激烈许多。时间回到上午11点半。合成营营长木琳娜中校受命夺取一座地图上标注的村镇,但实际上它已经在多轮空袭和炮击成为一堆瓦砾废墟。
“你确定它还完好无损?屋顶没有破洞,街道上只是有部分积灰?”木琳娜对于上尉连长的报告感到困惑。
是的,困惑而不是怀疑。她当然清楚常理来说经历了那么多次炮火洗礼后一个沿海镇子不可能保留完整。但她也相信自己的部队,尽管组成他们的士兵大多是训练数周的新兵。她早就被上级告知,可能遭遇“诡异”。
“当然,我亲自带队确定过。”上尉肯定地说。
木琳娜的决定是撤出人员后对伊玛拉村镇进行炮击。炮兵连的6门120毫米迫榴炮嘶吼起来。20分钟后,全营步兵在坦克、步战车身后随着街道各自搜索。
木琳娜不喜欢巷战,一旦士兵们涌入街道,一辆坦克一辆步战车和半个排的士兵挤一起都会显得拥挤,但塞更多的兵力也施展不开,遇到袭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淡淡的雾气萦绕在视野中,不至于看不清街对面的景物,但人想要辨别具体的事物又带上了朦胧感。一股冷寂和萧条的感觉盘踞在木琳娜心头,她询问道:“3连你们搜索了居民区,看到有人吗?”
3连各战斗小队的汇报被汇总。
“没有幸存者。”
“连炮击弹坑也没看到。”
“屋内家具摆放玩好,冰箱内甚至找到了蔬果,感觉像是主人家只是临时出门。”
“伙计们,我在超市发现了冷藏食品。它们似乎还能食用?”
一股不详感在木琳娜心头涌起,但她不知道要如何决断,向上级汇报么?请求支援,支援什么?还是撤退,在一个敌人都没遇到的情况下?
又搜索完毕了一条街道,木琳娜收到了2连3排的求救信号。在视频里她听到了枪械的射击声和炮弹的爆炸声。
一个通体铁锈红色的男子出现在高楼上,他的面部被角质外骨骼覆盖,额头呈现龙虾铠甲的环节结构。之所以说他是男人,因为五官轮廓确实是以人脸为素材,尽管看上去和覆盖机械体的仿生生物蒙皮类似。和人类早期认知中的外星人形象不同,他并非大眼睛小鼻子光头浑身瘦削,相反他浑身膨胀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如同尊黑铁塔,充斥着一种压迫感,在体表关节处又覆盖着类似外骨骼的生物铠甲组织。
男子从5楼一跃而下,坦克上的高射机枪和步兵们手中的步枪子弹打在他身上泛起一溜火星。男子径直砸在坦克炮塔上,他双足踩踏的位置坦克的炮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弯曲。
步战车的机炮也开火了,男子从坦克炮塔上跃下,以高速奔跑进射击死角。机炮炮弹追逐着他将公寓楼墙壁打出空洞,继而孔洞连成一线,整面墙体坍塌。
当男子再度出现在画面中时,铁锈色的外皮因为浸染了鲜血而变得润泽鲜亮起来,充满了金属的质感。他仿佛是一头豪猪,外侧角质层上的尖刺不断被高速发射出去。而珊瑚质的骨刺从他躯体各处生长出来,源源不绝地填补上空缺。
画面再次闪动后,体型膨胀了一圈的男子挥舞起拟态的刀锋,如旋风般展开杀戮,镜头前到处都是残肢和被尖锥刺破皮肉流淌在地面的血水。
“5公里范围内的战斗小队都前往事发地区增援2连3排。”木琳娜吩咐着,让跟随的仿生人副官把影像资料传给旅部。
然而当两个排的兵力集结到“未来城”小区时,米拉尔人士兵惊奇地发现小区内没有任何的战斗痕迹,没有枪炮声也没尸体,连弹痕都没留下。从周边调来的8辆坦克和步战车,总计16辆车将小区出口外的马路挤的满满当当。
“报告,未发现战斗痕迹。”当先抵达区域的排长向木琳娜报告说。
“扩大搜索区域。”木琳娜下令。
她跳下奋战者军车在信号标记区域巡视一番后,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定位器出现了问题,就算是灾变体再诡异再能吃,把人和全覆式外骨骼吞了,也不能把血液都消除干净吧?即便有能力把血液都清理了,那随队还有几十吨的坦克呢。总不至于连坦克残骸都吞掉?退一万步说,真有能把坦克残骸当糖块吃的巨兽,也根本无法隐藏身形。
搜索结果很快回来了,依旧是一无所获。由于全营3坦克连2机步连都进了镇子,加上帮忙的作战支援连,没花5分钟就把3排可能出现的区域都搜索了一遍。
“报告,无人机拍摄到了古怪的影像。”又有士官汇报说。
木琳娜原以为会看到什么怪异的灾变体,但传输进设备的影像里出现的却是名米拉尔人女孩。女孩穿着花边圆领灯笼长袖衬衫,腰部是条a字半身裙,脚上踩着双女士粗根搭扣踝靴,手里提着一盏复古样式的金属马灯,就这样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逛街欣赏着橱窗里的商品。
空无一人,泛着薄雾的商业街道上,一个领口打着浅蓝色纱巾蝴蝶结的年轻女孩若无其事地进行着橱窗购物。这一幕令木琳娜感到匪夷所思。女孩从哪冒出来的?她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战区?
镜头里女孩抬起头,露出个甜美的笑,下一刻雪花条覆盖了镜头,屏幕整个黑掉了。
远处枪炮声再度传来。木琳娜对于古怪的影像不置可否,她直接率部前往了交战区。然后,她见到了猎兵。
是的,黑色的鸟嘴猎兵。它们全身漆黑如同裹满了沥青,蜘蛛般的步足分列躯体左右,充当前肢的捕捉足则是呈现镰刀的形态。
相比于遭遇诡异,木琳娜更愿意和看得见摸得着的敌人作战。成片的喙嘴蜘蛛猎兵从商业楼上跃了下来。它们的脊背和腹部显出古怪的冰蓝色与金色交织的花纹,伴随着它们的跳跃和吐丝后的快速位移,纹路呈现出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绚丽线团。
机炮和重机枪发射出的弹丸在楼层外墙和楼与楼之间穿梭,大片的玻璃碎屑炸裂开来,其中夹杂着喙嘴蜘蛛猎兵的尸体,仿佛一场奇异的雪崩。
这些喙嘴蜘蛛猎兵单体并不强大,重机枪子弹就足以令其毙命。然而就在木琳娜预计动用手头的一个连就可以把几十只黑色猎兵解决掉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损失过半的喙嘴蜘蛛猎兵们开始了融合,三个一组合体成为了一个。它们的躯体消融然后重组,整个过程就像是把烧融的蜡烛液冷却再重新塑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