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的事情在这个农历新年的最后一天占据了所有村民的思维焦点,风头盖过了本应该在天空炸响的烟花。
下午的时候,再次到来的大批警察让本已经散去的村民再次来到了纪家别墅外,这一次这些警察明显不是县里的警察,看车牌是市区的警察,并且这一次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只是对纪家的别墅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只有易文知道,只是罗副市长发力了,他在清晨把纪家发生的事情按照计划通知了这位副市长大人之后,现在权利的威力开始显现。
村子里其他纪家的亲戚几乎都受到了询问,并且和纪家有过冲突的人也会被询问,显然是在调查纪家。
而当旁晚的时候,一张纪狮杀人潜逃的通缉令贴在了三堡村的时候,大家终于确认了,纪家确确实实地完蛋了。
于是这个除夕的鞭炮声就变得格外响亮,由此可见纪家在三堡村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这件事情在易文父母那里自然也引起了一番谈论,不过什么都知道的易文只是在旁边听着。
入夜了之后,易文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他的朋友们纷纷打来电话拜年。从任星到于强,从韩少到卢展鹏,从娱乐教父赵华到歌后唐芷慧,甚至连石慧的那个好朋友媚媚和韩少在京城那位朋友将女都打来了电话。
“儿子现在可真忙啊。”
看到儿子已经连续接了一个多小时电话,身为父亲的易范不得不感慨他已经无法理解儿子的生活了。
“难当然,咱儿子有出息,你看看这些电话就知道,他的朋友有多少。”
“那倒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多认识一些人好。”
易范连连点头,并且打算亲自去煮饺子。
接了熟悉不熟悉的很多人的电话,易文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他知道这还没完,他插着充电器开始给他的一些长辈打电话,比如林老和于教授,还有通过捐赠仪式认识的学校的几位领导,还有这一次认识的罗副市长等人。
这些电话时间都不长,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些人对自己主动打去电话还是很高兴的。
剩下的,就是易文的红颜知己了,每一个接到易文的电话都柔情蜜意的,这一下子时间就长了,等到易文把所有的电话都打完,已经过了午夜。
一家三口人加上一个虎头虎脑的雪獒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除夕就这样过去,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大年初一起床之后,易文还是惯例在村子里跑了一圈,感受下了金雕的位置,发现这家伙跑出去了老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过现在金雕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凶物,前些日子一个特工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易文也不但心它遇到什么危险。
回到了家,正好赶上父母要去周围邻居在串门,这是三堡村的习俗,也是很多渔民村落的习俗,寓意是在这个阖家团聚的日子里多多亲近成为亲人,以后在茫茫大海上互帮互助为生死依靠。
虽然现在三堡村有很多人已经不在出海,但是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易文也跟着,毕竟过些日子还要搞合作社,现在去打好关系没错。
所以一家人开车者,拉上准备好的许多礼物,就去了串起了门。
今年易文有钱了,大家虽然都知道,但是没有什么直观感受,毕竟买车什么的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些送给他们的礼物可就是实打实的让人知道易文现在的实力了,每一家几乎都得到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光是这些就有些两三千块,村民们平时哪里会舍得自己花钱买这些啊。所以对易文一家都非常感谢,几乎每一家都要留他们吃饭,不过都被婉言谢绝。
在这种金钱的攻势下,易文成功给村民们留下了有能力会赚钱的印象。
这些好烟好酒也不是易文买的,这次回来,任星韩少于强将九等一干人都给易文拿了不少高档的烟酒糖茶这些,都是按箱来计数的。
没办法,易文给他们带回去过年的礼物都是名贵的中药材和极品玉器这些,他们不多拿一些都觉得不好意思。
依照易文的意见,三口人最后去了广叔家。
一进门,广叔的妻子就迎了上来,现在她可是知道,这易文真是有能力,并且不要小瞧农村人的猜想能力,易文回来这么几天就让纪家彻底覆灭,广婶总是觉得,这里面易文起了什么作用。
当然,这种猜想没有丝毫根据,只是农村女人的带着些迷信性质的感觉。
不过,这一点感觉足以让广婶不敢怠慢易文一家了,说话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进了屋,广叔早已经把桌子放下,上面已经摆了几个菜,看见易文一家进屋,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广叔啊,我们可不能在这吃饭,咱们村没这规矩,我们一会回去吃就行了。”
易文的父亲老实,看到广叔这么做就不好意思了,赶紧拒绝。
“老易,说啥呢,乡里乡亲的,那么见外干什么,还有,我这也是谢谢小文给我们家秀秀出头,要不是他,纪豹那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家伙不一定对我们秀秀干出什么坏事呢。”
广婶在一边也连连帮腔,秀秀更是直接拉着易文一家三口坐下。
架不住热情,易文一家只能在这里吃,不过易文递上去的四条中华烟和四瓶五粮液还是让是广叔一家眼睛都笑到了一起。
“来,托易文这小子的福,咱们也尝尝这国酒。”
广叔打开一瓶五粮液就给大家倒上,甚至就连开车来的易文也被倒上了一杯,没办法,村子就这么大的地方,走路回家也就十来分钟,不开就是了。
两家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广婶连连感慨自从他们家的大女儿出嫁之后,大年初一就没这么热闹过,按照风俗,出嫁的女儿是要初二回来的。
一想起以后自己的二女儿也要嫁人,到时候就剩下老两口了,广婶的心就有些不舒服,寂寞感油然而生,不由得在想要是女儿就嫁给同村的就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这种想法一产生,广婶的心思就动上了,看易文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是啊,如果要嫁给同村的,那还有谁家的孩子有易文这么有出息,大学没毕业就做起了大生意,随随便便就买得起几十万的车,一出手送的都是中华五粮液,这身家要是没有半个几百万根本说不过去啊。
况且易文这小子学习好,性格好,长相也好,看看人家的皮肤,哪里还向农村出去的孩子,很多女孩子都不如人家吧。
按年级也就比秀秀大上三岁,正合适。
广婶立刻就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心思了。
这个时候易文显然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把他要当成半个女婿看了,他已经在开始向广叔说着自己承包渔场和建立合作社的想法了。
“想法不错,可实施起来很有些难度啊。”
广叔叹了口气,抿了珉杯中的酒。他曾经做过村支书,知道现在的村民不是那么容易打动的,这事情就算是政府牵头想要实施起来估计都有些难,个人想搞起来就更难了。
易文没有继续说,因为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吃过了饭,三个女人去了厨房收拾,广叔和易文的父亲在一起抽烟,易文就去了屋外,不一会,广叔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你这小子,什么事情还要背着你爹妈啊。”
广叔显然注意到了易文出来时对他使得眼色,知道这小子有事情和他谈。
两个人走出了院子,在飘着淡淡海腥味的村间小路上散步。
“我只是想问问,广叔还有没有重新坐上村支书位置的念头。”
广叔差异地看了易文一眼,发现对方并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但出于对易文年龄的惯性思维,并没有深想,只是呵呵一笑,说这事情啊,可不是想不想的事情。
“广叔,我就直说吧,刚才我的计划已经透露给你了,我需要一个人支持我的村支书,你有没有兴趣?”
这一次,广叔终于认真了起来,他再次看了看易文,心中念头急转。
他自然是向重新做到村支书的位置上的,那个位置如果不是纪亮的横空杀出,现在可能依然属于他。
虽然广叔为人不错,在当村支书的那段时间里没有干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但是利用权力之便给自己开一开方便之门还是做过的。之前他跑船的时候能够赚到钱,也是他的身份起到了一些作用,无论是雇佣船员还是出货,他的身份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很多利益,这种甜头他尝到过,又怎么会忘记呢。
所以如果真的有机会能够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广叔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易文这小子说这话干什么?广叔仔细回味易文的计划,渐渐理解了,原来这小子是想让我出面重新坐上村支书的位置,然后他好利用这个关系搞合作社和承包渔场啊。
人,遇到事情总是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广叔自然也不例外,他首先就认为,是易文知道自己是村子里最有可能成为村支书的人,所以来自己这里打前站了。
由于纪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也过于震撼了些,所以广叔还没有考虑这件事情,现在易文一提醒他,顿时广叔就心思活了起来,他知道,一个好机会就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及。
马上,他的心思就飞快的赚到了渔场的事情上,如果自己成为了村支书,那么,似乎,可能,也许,自己就可以承包了。
这个想法产生了之后,广叔就有些不淡定了,他知道渔场有许多的优惠政策,自己成了村支书应该可以争取到,得到了那些政策,渔场至少不会亏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自己要是承包了,凭借着这么多年的海上经验,应该可以搞好。
只是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易文啊。
不过广叔又想想,好像易文一家虽说告诉自己要承包渔场,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动作,大家可以公平竞争啊。
这样一想,广叔顿时就觉得,这种有求于自己的事情,自己还是推掉的好,否则做出了承诺以后要是反悔就不好了。
所以他掐掉了刚刚点上的烟道:“这个事情啊,以后再说把,现在纪家倒了,咱们村也算是百废待兴,什时候都有可能啊,是不是?况且虽然你在海城那边做了生意,但咱们这边,特别是村子里的一些事情你还不太了解,现在打听这些没什么用的。”
易文就是一愣,什么?打听?还有这一副打官腔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经过了半年的历练,易文马上把握到了广叔的心理,原来人家是认为自己有求于他啊。
易文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说你广叔在重新的村支书选举中能不能靠着选票坐上那个位置,就算你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还能和罗副市长的意愿抗衡?到时候人家一句你要支持易文这样年轻人的想法,你还敢不帮我?
自己现在这么说,只是想要争取你真心实意的帮助,让自己的计划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施行而已。你还正当我要求你?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易文真的恨下心来,他直接就能用钱把自己的父亲砸上村支书的位置!
只是他的父亲不适合当官罢了。
于是易文脸色就静了下来,之前的笑容还在,可是恭敬却消失不见。
“广叔,我只是想问,如果你坐上村支书的宝座,会不会支持我承包渔场和合作社计划?”
虽然和之前说的话几乎意思完全相同,但语气和神态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易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巨大的威势,这就是掌握了巨大财富和经历生死之后,人会自然形成的一种气场。
广叔说白了,只是一个做过几年村支书的渔民而已,在这种气场之下不自主的就矮了半头。
不过马上广叔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道:“你这小子,怎么和你广叔说话呢,我还不是村支书呢,就算我是村支书,这个也得村委会研究,然后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才能定下来,现在可不好说。”
让一个晚辈吓了一跳,广叔觉得不太爽,于是态度就更加明确了,就是到时候再说,能不能让你承包,是要和其他人一起竞争的。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金雕的气息,这个家伙看来是从别的地方回来了。
易文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这人啊,总得在迫不得已中才能认清形势,于是易文也不再客气。
“或许我一种说话,广叔更容易明白我要说的意思。”易文停下来了,没有继续再向前走的意思。
“我并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而是希望得到一个保证,一个保证我可以获得我想要的东西的保证,或者说,我需要一个可以保证我得到渔场并且支持我合作社计划的村支书,如果你能给我这个保证,你就坐村支书的位置,如果你不能给,那我就另找他人。”
在广叔下吧差点没有惊掉的保证中,易文继续道:“我费了不少力气,让纪家不再是我的障碍,那么就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成为障碍,如果我发现了这个苗头,就会马上打压下去,我尊敬广叔你,也认为你有能力成为我的帮手,所以今天我才找你出来和你谈谈,但你要相信,我可以找你谈,就可以找别人谈,或许别人谈起来比你还要容易得多,所以广叔你要理解我的好意,也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好意,这样,我们都会很好。”
“你,你这,小子,说什么呢?你这牛吹得有些大吧。”
广叔艰难地摇摇头,瞪着易文哼了一声,他从心里不相信是易文把纪家弄下去的,他才回来几天?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纪家发生如此聚变?
纪家的确不是易文弄下去的,因为在整件事情里,陈洁才是那个策划一切的人,只是易文却是催化剂和导火索,他不回来,陈洁的计划也就无从发动。
“是不是吹牛,我没有必要和您解释。”易文开始转身,他要把父母接回家:“我只是凭着心和你说了这件事情,广叔,我的耐心有限,今天之内你想好了,就给我家打个电话,如果你过了今天没有给我回信或者给我回的信是依然坚持己见,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坐不上村支书的位置。”
“当然,你可以不相信,这是你的自由,也可以把我说的话当成吹牛甚至放屁,然后去竞争村支书的宝座,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是徒劳的。我确实不懂村里的一些事情,但我懂其他的事情,所以村的事情……”
“我没必要去懂。”
说完,易文想着广叔家的方向走去,留下了广叔一个人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易文离去的背影发呆,脸上,带着复杂莫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