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屁股底下垫着软垫,拿着瓷勺喝着米粥,对谷翠笑道:“你看,我自己能吃的,不必伺候”。
谷翠本安排了丫鬟伺候秦风吃食,奈何秦风不愿,只好让秦风自用,见他吃的自在,笑道:“二少爷倒是吃的欢畅,奴也好回报夫人,二少爷定不要勉强”。
谷翠深看了秦风一眼,眼里疑色变重,心下暗思,人当真会造大劫有大变化?
秦风知谷翠疑他不似往常,可让他叫两个八九岁的女童服侍他吃饭,那还不如杀了他。
“姐姐还有事?”秦风脱口而出,说罢就是脸红。谷翠十六七岁,他近三十,怎么开得了口。
“老太太的贴身嬷嬷一会过来,二少爷且记得此事”,谷翠回道。
“嗯,你且去吧,告诉婶婶一声”。
谷翠带着两个小丫鬟退出门,秦风松了口气。
放下汤匙和瓷碗,一手拿筷,一手拿起肉包,吭哧,吭哧,大口吃了起来。
“还是这样爽快,吃个饭费个事”,几碟小菜伴着几个肉包不一会功夫就下了肚,随手端起瓷碗,“滋溜”,瓷碗便空了。
“嗝,怨不得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秦风自言自语。
“二少爷,张嬷嬷来了”,门外是小秋的说话声。
“快让嬷嬷进来,暑气这么重”,秦风回道。
只见一四旬年纪,面目慈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斜插银钗,头戴网巾,身穿蓝布褂子交领直缀的中年女人快步走来。
“给二少爷施礼”,张嬷嬷笑道。
“嬷嬷客气,劳动您来看我,按理说我应是去伯祖母那里叩拜,哎,实在是小子莽撞,伤的不是时候”,秦风跪坐着道,“嬷嬷您坐,也不能起身和您见礼”。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张嬷嬷忙是合了双手做佛手礼,“您可饶了老奴,老奴哪里能当少爷的礼”。
秦风昨晚便想准了,对谁都要有礼,见谁都要先笑,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未语先笑得人心。
“嬷嬷快坐,您带着伯祖母的慈意,那也是如同太后身边的捧笔人,莫再行礼”,秦风单手一挥,笑道。
“哈哈”,张嬷嬷轻笑几声,深看了秦风一眼道,“二少爷,您说笑了,老奴哪里敢比”,说罢坐在了绣凳上。
一番交谈之后,张嬷嬷含笑而去,笑容里带了几分喜悦,几分疑惑,也带了几分坚定。
秦风沉思不语,总觉得有事发生,不过摸不着头脑。
炕桌上撤的的干干净净,摆了一个茶盏,茶烟袅袅,茶香四溢,比起刚才的汤药实不可同日而语。
“二少爷,二少爷”,“嗯?”
“奴唤了你好几声呢”,小秋站在凉塌之下,嘟着小嘴,有些不满。
“哦”,秦风揉揉额头,“何事?”
“门外送了单帖”,小丫鬟抬手举了个拜匣给秦风。
嗯?这是什么东西?一个薄薄的长方形盒子,长约30公分,宽约5公分,秦风哪里见过这个东西,左右上下看了看。
“二少爷,这里打开”,小秋有些忍不住了,便指了指盒子上部。
“哦,我知道,我就是看看这是什么材质的”,秦风嘴硬不承认。
打开便见拜帖,紫金色,贴有福寿花纹,中间写有“李俊”二字,帖子右写“天武元年赦封定国公府”,左下写有“二郎俊,谨拜”。背面由左及右写着“端肃奉书,秋用中琯(八月雅称),闻辄有少恙,喋喋缕陈,不暇不及一探”。下有“李俊,即日,即刻”1。
这是啥玩意?秦风懵透了,抬头看着小秋,小秋也是有点懵?二少爷是什么意思?脸上有东西吗?
小秋转身摸了摸脸颊,确认没啥东西,回头定定的看着秦风,道:“二少爷,李少爷等着您的回话呢”。
“啊,叫他进来就是”,秦风又不懂其中的礼仪。
小秋看着秦风不动,秦风讶然,神色微顿,“你怎么还不去啊?”
“二少爷,您要回帖得,回完后给我”,小秋瞪着秦风道。
秦风这才发现小冬拿着笔砚也立在榻前,真是脸红如赤。拿了毛笔蘸了蘸,写道“可”,丑书。
小秋自是不知应写什么,只是知道应拿了拜帖回人。伸手取过拜帖转身便交给外边的小厮去了。
啥意思?这拜帖还需要还回去?李俊是谁?脑海里便印出一个娃娃脸,面如圆月,色如桃花,头戴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的少年郎,倒是一副好面貌,只是有些胆小亦或是心有顾忌。
兴威二年,几个公侯府里的儿郎挑起事端,寻衅与李俊,秦风路见不平,大施王八拳打的几个儿郎四散而逃,从那以后就成了好兄弟。
秦风看了看双手,叹道,“有力气也是好的”。
“我们二少爷如今不便于行,现如今还在榻上,仆引您,望您惟谅惟恕”。
“管事客气,我与秦二郎总是朋友,既是有恙,多应谅解,不关你事”。
内管事秦二引着一少年郎进了卧房外厅,“二少爷,定国公府李二少爷来了”。
“快快引来,招人上茶,上点心”,秦风忙应和道。
进了内厅,李俊忍不住笑道:“怎地二郎?如今是高卧不能起?铁猴子如今被如来佛镇趴了床?哈哈”,说着拿出了拜帖,笑的更是开心,“这可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