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敏将秦风等人赶出诏狱的时候,没有一人敢挑衅说想试试锦衣卫的手段,那不叫胆壮那叫傻狗。
“四皇子呢?”李俊低声问道,出诏狱的时候四皇子并没有和他们一起。
“怕是从别的地方走了”,秦风睡得和死猪一样,哪里会知道。
“也算是共苦了”,李俊笑道,“难得”。
秦风点点头,也多亏四皇子被皇后圈在宫里,少见外面肮脏,皇后管的又严,没惹了恶习,倒是像一张白纸。
我画,我涂,我抹,秦风暗戳戳的想着。
府里都来了人接,大家也都互道珍重,语气低沉,面带苦色,好打一顿定是逃不脱的,赵南浔对着李俊哀求道,“俊哥儿,我等再去你家躲上一阵吧”。
李俊忙是摇手,“羽逸(赵南浔字)兄,你可饶了我吧,因是窝藏你等,我被罚跪,三天未食,可不敢了”,说罢爬上自家马车,催着笔蘸打马快走。
众人散去,秦风也回了侯府,进了大门,就见张、李两位嬷嬷一人拿了艾草,一人拿了桃枝,中间还摆了一个火盆。
秦风心有不解,李嬷嬷笑道,“小郎君,快跨火盆,去去邪气”。
哦,原来如此,秦风一脚迈过火盆,两位嬷嬷挥动艾草桃枝从头到脚轻抽秦风,嘴里说着“烧邪,烧邪”,“祛秽,祛秽”。
等秦风跨过火盆洗沐过后来到了老夫人正房,进门就见老夫人和薛氏都坐在椅上,小妹也在。
秦风忙是跪倒在地,叩头请罪。
老夫人轻笑道,“请的哪门子罪?快起来吧,你那好母亲昨晚可没少折腾”。
薛氏臊的拿了帕子遮脸,低声道,“母亲”。
秦风站起身,笑道:“母亲关心我,这是人伦常理,难道祖母不关心孙儿了吗?”说完还做了个哀怨的表情。
老夫人指着秦风对张嬷嬷笑道,“你看着猢狲,倒是埋怨起老身来了?”
张李两位都是笑着道,这是向您撒娇呢,众人都是大笑。
“来,让祖母看看”,老夫人招招手。
薛氏并茵姐儿也站到了老夫人身边,盯着秦风上下看,“这手......”,薛氏抓了秦风的手问道。
“没事,有些开裂,母亲勿要担忧,过几日便好了”,秦风笑着说道。
老夫人瞅了薛氏一眼道,“不过是些小伤,军门家里哪个不受些伤?”又是问道:“还有别处?”
秦风摇头,老夫人也装作不知,她经年习武,从行动习惯就能知道秦风伤了脊背,既然秦风不说,她也不问。
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子,打人和被打都是一堂课。
站在承天门的秦永远就格外的郁闷,今日过桥安国公李朗阴阳怪气,更有几个公侯也跟着指桑骂槐,终是惹得秦永远起了怒意,言语回怼,不带脏话的骂了一顿,又有金陵来的公侯起哄,李信都撸起了袖子,若不是监察御史阻拦,怕是这金水桥要落下去一二人。
等议罢常事,李朗紧着出列道,“陛下,臣参安远侯秦永远”。
兴威帝饶有趣味的看着李朗,这是怎么?你儿子打不过人家,你就上朝来参人家老子?你没点数吗?你tm是个武将,你参个大宗伯?你脑子出去玩耍,拜会三清道祖,没带着嘴去吗?
不禁又有些疑惑,又是看了李尚贤一眼,李尚贤那个冤,心下也是暗想,三清道祖定会打了你脸撵回来。
兴威帝这一犹豫,监察御史刘秀出列道:“陛下,臣参安国公、定国公......安远侯,廷前失礼,恃功倨傲,不遵礼法,应重惩”。
好嘛,昨日儿子打架,今日爹吵架,昨日儿子入狱,今日老子挨参,挺好。
兴威帝忍住笑意,说道:“那就着礼部......”,一想不对,“着都察院......”又一想也不对,“大理寺......”,嗯?也不对。
兴威帝一时无言,如今这朝堂盘根错节,勋戚官宦互结亲家,互相庇佑,顿时悒悒不乐,心生烦闷,甩了袍袖起身便走。
黄丰忙是喊道,“退朝”,便紧跟兴威帝去了。
诸大臣面面相觑,聪明的想到一二,也是暗暗攒眉。
李信等几位和秦永远一起出承天门,秦永远笑道,“怎地?他还敢打我不成?尚需几位护卫?”
几位公侯都是大笑,李信更是嗤笑道,“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哼,不过是来京早些,看等他回了都督府”,这是要使小绊子。
秦永远也就笑笑,随便。
李朗几人和李尚贤走在一起,李尚贤忍不住低声道,“国公爷,今日行事怎如此孟浪?”
李郎忍不住拍了下头,口不能言,他能说昨晚母老虎打到小妾房里,硬是要他去将李伯俊带回来,更是要他给秦风个好看,闹了半夜,最后竟是将小妾打杀了事。
李郎岂能找秦风的麻烦,那满京城不笑死他?只好今日使了昏招来参秦永远。
“唉,头昏失了分寸”,李郎说道。
“我的国公爷,消停些吧,明日便是十五,廷推最大”,李尚贤有些挠头。
廷推始自高宗皇帝,后经多次演变,如今首辅致仕,便要推官为首,又要推新官入阁。
阁臣,吏、兵部尚书需要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五品以上官员及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监察御史共同推举。
入阁一人,那么吏部推举三人,其中二人称为“陪阁”,以此类推。
李郎想起应是明日,低声道,“倒是忘了此事,还望次辅谅解,今夜某便约了几人相会”。
李尚贤真心想打李信一顿,这事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吗?“哼”了一声,就快步走了。
李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旁边的淮阴侯毛占亮暗道,“这起子文人,都不是好东西,拔根稚毛插头上,真是打鸣的公鸡”。
旁边有人问什么意思。
淮阴侯嗤笑道,“傲得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