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义见杨宝几人不在,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脸上既有狠色又有戚色,忙是说道:“大老爷,小的说的是真的”。
“哦,那你细细说来”,秦浩峰说道。
“还请大老爷斥退左右”,王宝义左右摆头看了一眼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秦浩峰只留了护卫几人。
“大老爷,这可是掉脑袋的秘密,你真要听?”王宝义突然又变了嘴脸,阴笑道。
秦浩峰看着王宝义那张满是血迹的被泪水冲刷的烂脸,突地笑道,“掌嘴十”。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嘴贱者挨揍。
十声脆响过后,王宝义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阴狠的看着秦浩峰道,“狗官”。
秦浩峰对他突然的硬气有些不解,婆娑着下巴道,“你如猪狗一般的胆量,在审理厅一把利刃吓得你昏死过去,怎么到了大堂反而胆气足了起来?”
见王宝义闭眼不答,秦浩峰也不愿意耗费时间,软的不行来硬的就是,挥挥手道,“拉出去吧”,说完又是看了张坚一眼。
张坚满脸涨红,一把薅住王宝义的头发便拖了出去,到了大堂门口不妨王宝义大声叫道,“大老爷,你污我家十万两银钱,收了银钱又要打死老子,老子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不住的挣扎,大声嘶吼,惹得门外皂隶不住探头。
秦浩峰一听,便是一愣,随即冷然失笑,娘的,也是个人才啊,这当口还想着诬赖一把。
张坚听得他大叫,反手就是一顿暴揍,又有护卫上前堵住嘴巴,几人抬着去了审理厅,皂隶都是不敢言语,唯有眼神交换,心底都是鄙视。
夏杨瞅了几个皂隶,又是低头默不作声。
秦浩峰自然不会管其他人作何想法,“高武年”,秦浩峰喊道。
高武年忙是从正堂外走进来,叉手施礼。
如今高武年做了班头,从铺兵里挑选了些以前跟着他的快手,又借着秦浩峰的话补充了些良家子,如今这县衙里的快手已是被换了一遍。
“大老爷,您有何吩咐?”高武年立在堂下恭敬的问道。
“带杨大富来”,秦浩峰说道。
不过一刻杨大富便被带到了正堂,头发披散,绸缎衣服上都是血迹,又有撕扯,看来是挨了一顿揍。
杨大富见了秦浩峰忙是跪在地上,哭求道,“大老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老爷饶了小人吧”,说罢又是磕头求饶。
官府中的恶吏和街面上的恶汉本质区别便是一个靠势,一个靠力,恶吏一见大势去休,便会像软脚虾一样,骨头最软,趴的最快。
秦浩峰瞅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说说罪责吧,王宝义已是交代了,本官提审你不过是互相验证一二,若是照实答话,本官说不得给你求情,”说着秦浩峰脸色变得狠厉,厉声道,“若是虚言搪塞,休怪本官不客气,夹棍堂杖少不得伺候你”。
杨大富听了秦浩峰此话,心中大惊,又是偷瞅左右,不见一个熟人,心中惧意大生,忙是磕头,急呼,“小人定是实话实说,还望大老爷开恩”。
杨家大宅的书房内,王力将官帽扔在桌上,挥舞着双手怒道,“竖子不足与谋,奸官欺人太甚”,说罢气的直喘粗气。
杨宝也是气愤难当,这秦浩峰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库房都是换上了新粮足银,还是不依不饶,居然拿了王宝义和杨大富,扣押了李福任,根本就没准备收手,这是准备置他们于死地。
事到如今生气也是无用,杨宝忙是拉着王力坐下,低声道,“照咱这大老爷的做法,怕是要清算咱们”。
王力听得一愣,眉头皱起,面上带了几丝恐惧,忍不住搓着双手,带了些无措,“那可如何是好?”
杨宝见他如此,忍不住心中嘲笑,果真是胆小之人,也不理他,轻敲桌面闭目不语。
“杨兄,杨兄”,王力有些撒急,见杨宝不理他,忍不住跺跺脚,长叹一声,“唉”。
过了片刻,杨宝不再敲击桌面,睁开双眼,王力见他如此,喜上眉梢,忙是问道,“杨兄可是有了妙计?”
杨宝面色严肃,压低声音道,“到了今日,怕是也只能寻那‘小旋风’了”。
王力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宝,“这......这......怕是不行,侯府子弟若是有个闪失,你我二人......”。
杨宝声色俱厉道,“看如今形式,不搏上一搏,怕是命不久亦”,说罢见王力有些意动,又是说道,“再者说哪年没有官员丧命?府道之中俱有你我熟识之人,到时候上奏这秦浩峰横征暴敛,激起民愤横死当场,他们岂能不信?若是不信,谁给他们做事供奉?”
王力缓缓心神,面有喜意,忙是接话道,“杨兄果然大才,这几年间我等不光是供奉银钱,还有那小娘子和小乳妇......”,话未说完,便被杨宝拍了一下。
“你莫不是要寻死?”杨宝面色一下变得狠厉,起身到了门边,从门缝往外看去,见无人又回到桌边。
“你这张嘴怕是早晚惹祸”,杨宝脸色轻松一些。
“呵呵”,王力讪笑几声,“杨兄太过小心,小弟下次定会注意”,王力起身施礼回道。
两人又是商议一番,时近酉时,王力出了杨宅上了小轿出城去了,杨宝在书房内将封好的信交给管事,叮嘱道,“千万小心,万万不可落到他人之人,让那贼囚阅后焚烧”。
管事点点头,取过信件,又是打扮一番也是出城去了。
“大老爷,小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小人都是被逼着做的坏事,求大老爷开恩那”,杨大富画完押,便急着磕头求饶,额头上青紫一片。
秦浩峰紧闭双嘴,双眼怒睁,眉头攒起,双手扶在大案上带了些许颤抖,过了几息方才平静下来。
“押下去,好好看守”,秦浩峰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高武年捏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单臂环住杨大富的脖颈将他薅起就要拖到牢中。
杨大富双眼暴突,伸着舌头,血涕横流,双手乱张,似是愤怒,似是哀求。
秦汉云看着眼前的供状,双眼通红,见杨大富被押走,忙是走到堂中跪在地上,泣声道,“大老爷,这样的牲畜,当千刀万剐,大老爷您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啊”,说罢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