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一个老哥打招呼:“兄弟,你昨儿个发了不小的财。让出一部分,我们今后罩着你,如何?”
“咕咕...”
王二狗感觉肚子饿急了:“有吃的吗?”
对方眼前一亮:“有。”
张二虎掏出小饼干,递给王二狗。
王二狗勉强就这前天存留的水壶,就着喝了几口。
“唉,舒坦。”
随后,他一个翻身,装模作样的像是从背后的坑里刨出了什么。
“东西不多,全在这了。”
张二虎迷惑:“你这藏日本人的钱,我理解。这肩章什么的有什么用啊?”
王二狗回答:“证明我打了日本人啊。两个简章,就是一个日本人。对了,这个刺刀送你。这钱?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张二虎连忙点头:“好使,好使。可以在租界用,买到好东西。”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你这肩章,还有日本人的帽子也给我几个。这个刺刀我要了。要脏的。”
这次轮到王二狗迷惑了:“你要这么多干嘛?留几个纪念就好了。”
张二虎说道:“还多亏了兄弟你提醒我。回头拿着这个,上县城一宣传,保准能换钱。城里的爱心学生,多了去了。”
王二狗只想到了一句话。
他们在消费国人的爱心,在发国难财。
但是,这些人好歹也是真的上战场了,而且就是在一线。
比起某十字的,至少不算是完全的造假摆拍。
“嗯,成交。回头帮忙弄点吃的。我想办法给你搞支短枪。”
张二虎大喜:“真的!要是能有短枪,我给你这个数。”
川口支队大概是打怕了,整个上午都没有发动进攻。
驻守某高地的王二狗,此刻已经是饿的头昏眼花了。
这后勤兵的饭,到底什么时候送过来?
日军飞机不间断的起飞轰炸,但是没有炸他们这边。
淞沪会战,不是什么几公里的范围,不是夺取城门战斗。
而是连绵数百公里的沿江防线战斗。
上百万的军队,被分散在各个角落里。
各个位置都在互相交战,互相拉扯。
所谓大纵深什么的压根没有,是被日本人全面包围着打。
还有机动作战也不现实。
欧洲玩的是机械化,日军那叫骡马化,而国军两只脚。
人家那叫机动,你这叫乌龟爬。
所以,不是国军战术僵硬,而是你僵硬的机动比不过日军的灵活机动。
和日军比机动作战,找死呢。
就算到了47年,美军顾问评价也只是说,国军少部分部队达到了骡马化的水平。
所谓的机械化部队,尽特么吹牛。
不是有几辆汽车,有几辆小坦克,就是机械化部队了。
在这种背景下,国军不摆出一字长蛇阵,处处防御,能行吗?
分散就是被日军各个击破破。
一字长蛇阵,也号称铁桶阵。
缺点很明显,消耗极大。
以至于这昨天的饭,到今天还没有送过来,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跑过来,眼里打着泪花。
“前沿指挥所被炸,团长...团长,殉国了。”
王二狗感受不到他们的那种悲伤,他只是觉得要饿死了。
从旧时的魔都到前线这里,直线距离大约是25公里。
实际路线按现代标准,大概是33公里。
如果按民国时期的标准,45公里。
四舍五入,等于一百华里远了。
这么远的距离,这饭怎么可能准点送过来。
王二狗他们是从火车下来,连续赶路一天一夜才到这边的。
换成普通的补给队,日军飞机还时不时的轰炸,也就勉强送到了前沿指挥部位置少许物资。
然后,这个距离前线5公里的前沿指挥部被炸了。
也就是说,饿肚子继续。
“麻蛋,这破地方,小山破都被炸平了,连树皮都没有。”
“再找找看,有没有吃的。”
“这有东西。”
“我的,我的”
然后几人稀里糊涂的打起来。
知道长官来了,才拉开架势。
至于那东西,不是吃的,就一块大洋。
长官愤怒的一丢:“这破大洋,还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实在。为了这个,你居然打架?”
他是抱怨那些坐在魔都后方指挥的高官们。
敢死队冲锋,打的不错。
这报纸送过来了,法币送过来了,但就是吃的没有一点送过来。
玩毛线呢?
王二狗眼尖,一下子就捡起了大洋。
nice!
又赚了一笔。
淞沪会战打响,魔都市民纷纷捐款捐物,还有不少公职人员,不断地缩减口粮,就为了给前线将士能多吃一点。
也不知道后世那些没良心的导演,是怎么想出来的。
魔都市民冷眼旁观国军被日军打的场景。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们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他们都成了难民,难民是拿不出钱来捐款的。
而有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都人”,还“帝都人”。
凭借特殊人脉关系,大肆倒卖物资,大发国难财。
有聪明的社会人士发现了这个现象,找到了媒体。
这事情被大公报等媒体披露出来。
上头枪毙了几个小喽啰,算是交差了。
剩下的,该贪污的贪污,该倒卖的倒卖。
不痛不痒,日子照过。
于是,当地百姓自发的组织了类似于“各界抗敌后援会”。
自发的将物资送到前线,省的某些人二次倒卖。
还好,这些大法国难财的人,至少没有喊出口号。
我们只要捐款,不要你们这些垃圾。
他们只是看不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吃的,也不会故意拦截爱心人士去前线送物资。
他们重点看的是国际人士的捐赠,外币,还有大批量的物资。
这个才是大头。
“炮击!”
“嘣!”
一声巨响过后,王二狗失去了知觉。
刷新,重生。
等他再次醒来时候,已经到了五公里后方的临时伤病营里。
手里的汉阳造不翼而飞了。
还好背包里的东西还在。
就是身上多了几个奇怪的绷带。
“诶嘿!劳资又复活了。”
“嘶...握草,怎么这么痛啊。”
王二狗挣扎着翻滚下来,一个女学生连忙按住他。
“喂喂,你乱别动。医生刚刚给你做的手术。”
王二狗一愣:“手术?不对啊,我应该是没事...曹,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班长走过来拍了他一下后脑勺。
“阵地在三天前失手了。这几个学生娃,把你从死人坑里抛出来的,否则就要被埋了。”
王二狗难以置信的看着班长。
他的半个脑袋都包扎起来了,左眼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似乎在说战争的残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