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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司程抬眼,正好撞上了一双杏眸。

女人正静静地看向他。

厉司程目光飞快地掠过她身上将曼妙身材展露无遗的吊带睡裙,最后视线停在了她的脸上。

“醒了?”

“嗯。”叶舒言微微点头,客气道:“一大早送早餐过来,劳你费心了。”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有纯纯在,他就会往这边投放食物的行为,但作为主人家,她还是得礼貌地道一声谢。

厉司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今天的状态,随口应道,“不客气。”

“好了,你们都别这么拘泥了,赶紧过来吃吧。”厉司纯说道。

“你们先吃,我……换了衣服就来。”

叶舒言说完转身,疾步回了房间。

厉司纯正想说吃完再换也不迟,但目光瞥见杵在一旁的厉司程,她立马就把到喉咙的话咽回去了。

她哥到底只是前夫哥而已,确实不适宜再让他看见言言那性感迷人的好身材了。

叶舒言很快就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兄妹俩已经坐在桌前了。

“言言快来,先喝点参汤。”厉司纯朝她招手。

叶舒言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发现桌上除了有红糖软糍糕以及东莱饼屋的一些小点心之外,还有参汤和一些以前陈嫂常做给她吃的早点。

而且都是她喜欢吃的那几样。

她不由讶异地抬眸看向对面的厉司程,微微失神。

“言言,你的花店本来今天开业的,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厉司纯的话将叶舒言的思绪拉回,她握着小勺的手微微一顿,睫羽垂了几分,“推迟到9月08号再开业。”

“9月8号?”厉司纯不解地问,“为什么是9月8号?”

因为……奶奶说她更喜欢这个日子。

叶舒言抿了抿唇,只道:“因为那是一个吉日。”

厉司程察觉到了她神情的黯然。

“那也挺好,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歇一歇。”

他抬手将一碟奶乳糕移到她面前,看着她素白的小脸,“吃过早餐,我带你去医院找秦医生检查一下你手上的伤。”

叶舒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昨天她没怎么注意自己的手,今天感觉也没怎么疼了。

“晚些时候我自己去吧。”她淡声道,“早上我想回一趟家收拾一下奶奶的遗物。”

“好,那我们早上回家,下午再去医院。”

他这话接得太自然了,叶舒言愣了一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回去。”

“你手不方便,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收拾好奶奶的遗物?”

闻言,叶舒言神色一滞,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厉司纯。

厉司纯还没说话,厉司程就开口,“别看她了,她哪是能干活的料?”

厉司纯顿时气得跳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厉司程:“我说错了?”

“你别管我能不能干活”厉司纯一脸骄傲地抬颌,“反正言言就是愿意带我,不带你。”

这话无形等于扎厉司程的心,他俊脸抽了抽,偏还真辩驳不了。

叶舒言:“……”

就这事,他们俩也能掐起来?

“那个……”她忍不住插话:“其实我自己去就可以的了。”

“不行。”兄妹俩异口同声道。

叶舒言:“……”

厉司纯目光贼溜一转,忽然改了主意,对厉司程挑眉,“成啊,既然你愿意,那就你陪言言回家好了。”

叶舒言额角抽了抽,“真不用麻烦……”

她话还没说完,厉司纯一把拽住她的手,凑近她,报复性地低语:

“你就当他是个苦力得了,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重活累活统统给他干。”

叶舒言哭笑不得。

她就是回去收拾一下奶奶的东西而已,能有什么脏活累活。

不过被他们兄妹俩这么一闹,叶舒言的心情反而没那么沉重了。

最后,叶舒言是被厉司纯硬塞着推上了厉司程的车的。

回到海湾花园,厉司程跟在叶舒言身后进了屋。

却发现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叶氏夫妇和叶茂德的丑陋品行,厉司程也是见识过的,再加之昨日他们连奶奶的葬礼都不露面,他就对这三个人更是心生嫌恶。

但他还是忍不住皱眉道了一句,“他们怎么都不在?”

叶舒言心中冷笑。

“不在更好。”她根本不想看到他们。

叶舒言说完便走进了奶奶的房间。

一进门,她蓦地脚步一顿,环顾了一眼四周,她的眉头便微微蹙起。

奶奶房间里的物品虽然摆放整齐,但……东西却根本不是按奶奶平时的习惯摆放的。

显然,奶奶的房间被人翻过。

身后的厉司程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叶舒言没多说什么,走了进去。

她走到奶奶的床头柜前,看到那幅用相册表起来的“锦鲤鱼”画作,目光瞬间柔软了下来。

这副锦鲤鱼是她画来送给奶奶的,锦鲤的眼睛部分还是她请奶奶亲自点上的。

所以这幅画对于她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她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带走它。

厉司程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抬起纤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幅画,眼眶微红。

“一般人相册里都是放照片的,奶奶倒是别出心裁啊。”

厉司程并不知道这画背后的隐情,他这么说,是不想她沉浸在悲伤中而已。

叶舒言敛了敛心绪,“奶奶说锦鲤是福绵的吉祥物,把它裱起来放在身边,比放照片更好。”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这画是她亲手画的。

所以奶奶一直很宝贝,就连相框,也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

被厉司程这么一打岔,叶舒言便收起了伤感的情绪,找了一个纸箱,将相册装了进去。

之后她打开了奶奶平时放钱的小柜子,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现金没有了,就连她平时买给奶奶的一些玉镯金器之类的值钱物品也不见了。

叶舒言脸色阴沉了下来。

但她也没表露什么,继而挑选了一些奶奶平时喜爱或常用的小物件拿走,当纪念。

最后,她在墙角的一个高柜处发现了一个用红纸包裹着的小篮子。

叶舒言眼眸颤动了一下。

这个东西,奶奶在出事前的一个晚上给她发过照片,篮子里面的东西全是奶奶给她准备的开业用品。

叶舒言拿着小篮子,抚摸了一下外面被仔细包裹着的红纸,她没有拆开,直接将东西放进了纸箱中。

随后她抬眸深深地环顾了房子的每一个地方,良久,低声道:

“我们走吧。”

厉司程看了一眼装得不算很满的纸箱,“就只带这些吗?”

“嗯。”带这些就够了。

厉司程见状不再多言,上前抱起了纸箱,“好,那我们回去。”

两人出了房间,叶舒言转身将房门关好,这才与厉司程一起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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