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马哨怔了一下。
他起初觉得鹿手的要求有点莫名其妙,毕竟他现在已经胜券在握,根本没必要决斗。
不过稍作思考和观察之后,他还是觉得应该答应这个决斗的请求。
首先是因为即使决斗,他也几乎可以做到稳赢。
两者的身体素质就相差很大。鹿手虽然也强壮,但与他相比还是差了些,身高矮了至少十公分,体重估计也要少十几公斤。
如果按照后世格斗对于重量级的划分,这种差距已经不啻巨大的等级压制,同技术水平下完全是碾压。
而且马哨不光有身体优势,技术上同样有优势。他和士兵一起训练,格斗也是训练内容之一,他半原创的军体拳当中就涉及不少超前的格斗术。
这些格斗术当然是来自他前世在电视上观看的比赛,虽然前世从来没有实践过,但理论却知道一些。
有了先进的理论指导,再结合这一世的实践经历,马哨的确掌握了不少超越时代的格斗术。
面对身体和时代的双重压制,鹿手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对于阿帕奇人来说,决斗的胜利是巨大的荣耀,这无疑可以极大降低马哨成为大酋长的阻力。
马哨可以感觉到,不止是鹿手,这里的大部分人对自己都不怎么尊敬,毕竟参加阿拉帕霍之战的只是少部分人。
他在这里需要一场胜利。
“好,我答应你。”马哨说道。
鹿手问:“那么,按照传统,你现在可以选择场地和武器。”
“就在这里,武器是我们的拳头。”
“很好!”鹿手似乎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这也许源于他那粗壮的手指。
众人分开场地,为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几乎所有人都来围观,或站或坐或蹲,环绕空地,里三层外三层。
“你们觉得谁能赢?”人们议论纷纷。
“我觉得……马哨看着更强壮一些。”
“强壮有什么用?他肯定连鹿手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动!”
“没错,鹿手是最勇猛的战士,而且他差不多四十岁,经验丰富。马哨长得高大,其实我听说他才十四岁,年轻人一个,肯定什么都不懂!”
部落的族人多数更信任鹿手,也更看好鹿手。
甚至连下雨天都不是很相信马哨,在决斗正式开始前跑过来说:“要不还是别比了吧,我觉得没太大必要……鹿手虽然看着没你强壮,但力气十分惊人。”
“不用担心。”马哨笑了笑,舒展四肢,钢筋般的肌肉之下传来清脆的筋骨之声。
说罢他便走上前,摆好了拳击的架势:“开始吧。”
在阿帕奇人看来,他的姿势看起来很奇怪,或者说,专门摆出来一个姿势这件事就很奇怪。
相比之下,对面的鹿手几乎没有姿势可言,就是叉腿站着。
“啊!”鹿手怒吼一声,便直接莽了上去。
马哨看到这种王八拳打法,心中顿时觉得刚刚高估了他,原来是个只知道用蛮力的莽夫。
马哨轻松地躲过鹿手的攻击,紧接着就是一个左刺拳!
拳头打在鹿手脸上,不过并非重拳。而且,鹿手的格斗技术虽然远低于马哨预期,抗击打能力却远高于预期,几乎没什么事。
马哨耐心充足,近乎逗弄,一边躲开鹿手的所有攻击,一边不断加重出手的力道。
鹿手完全跟不上节奏,马哨不仅更壮,而且更快,也更灵活,这甚至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揍儿子的场景。
不一会的功夫,他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气喘吁吁,而他的攻击则十有九空,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胜负已经分明。
围观群众对此自然是大为惊讶,感到难以置信。
“奇怪,鹿手怎么根本打不到?”
“这该不会是马哨的一种法术吧,我听说他还是个萨满……”
马哨看着鼻青脸肿的鹿手,平静地说道:“认输吧,鹿手。”
鹿手却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又怒吼一声莽了上去,然后毫无意外地又挨了一顿揍。
这次马哨使出了全力,拳脚齐上,招招都是重击!他有力的肢体仿佛构筑了一场华丽的风暴,围观者也能感受到这猛烈的攻势。
在他的猛攻之下,饶是鹿手皮糙肉厚,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口鼻流血,喘息了片刻才重新站稳。
“还不认输吗?”马哨再次问道,声音里有些不善,他反感这种死磕的对手。
鹿手还就是死磕,又莽了上来。
马哨见状,转身就是一个裸绞,双臂交叉扼住鹿手脖颈,巨大的力量猛然压向其颈动脉!
作为柔术中最知名的绞杀技,裸绞的威力不必多说。
鹿手又正是虚弱,马哨甫一上手,一秒钟就将之绞至几近晕厥。
鹿手无力地摔倒在地,吃力地一阵呼吸,身体也抽搐了几下,半晌都爬不起来,彻底失去还手之力。
“决斗结束了。”马哨轻飘飘地说,然后转头看向下雨天,“我们先办完上一任大酋长的葬礼吧。”
刚刚那一闪而过的裸绞,惊呆了所有人——如此简单的动作,居然瞬间就放倒了鹿手?
下雨天也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好,先办完葬礼。”
伴随着鹿手在决斗中的完败,再也无人反对马哨继任新的大酋长,至少明面上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守帐篷的葬礼结束之后,人们开始筹备新一任大酋长的继位仪式。
在部落的学校或者说教室里,马哨和下雨天讨论着一些话题。
“……眠熊氏族的文字推广应该进行得不错吧?”下雨天问道,一边翻看着些带有文字的纸张,那是学生们的作业。
马哨点头,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啊,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数字并且会写自己的名字。”
下雨天不禁感叹:“唉,我这边就困难多了,守帐篷不在乎什么文字。我想扩建课堂,让部落有一所正式点的学校,但至今也还是这样。”
“好在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以后部落的所有人都将像你的氏族一样学会文字。”下雨天露出些许笑容,但很快又收敛下去。
马哨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沉默许久之后,他忽然蹦出一句:“是你……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