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清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除非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则杜海清怎么在林泽西这个人还不存在的情况下就知道这个人将会是林浩然的儿子?
杜海溟心中有太多太大的困惑,不过他有种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的感觉。
杜海溟可没指望叶晋为他守口如瓶,他清楚一旦自己询问过后,叶晋就会立马报告给杜海清。不管杜海清怎怎么想,杜海溟都决定先不动声色。
既然杜汐海已经苏醒,杜海溟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件事情。他将夏时令的骨玉玉扳指交给了杜汐海,最终他们这对名正言顺的夫妻历经波折后终于以某种形式聚在了一起。
“海溟,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跟微微见面。”相信不会有人理解杜汐海现在的感觉,她就跟睡美人一样一梦千年,醒来之后不仅要适应时差,还要被迫接受周围的变化。目前对她来说,睡着远比醒着自在的多。
“娘,我相信微微一定很高兴见到你……”杜海溟已经在心中暗暗做了某种决定,不过在杜海清和米藏的出现后,他的这个决定几乎化成了泡影。
看来他不能立刻带着杜汐海在杜海清的眼皮子底下溜回原林镇。
“二姐,在你见到微微之前,我想海溟有件事想要跟你说清楚。”杜海清说这话时候的口气,就像是在挑拨杜汐海与杜海溟母子之间的关系。
“什么事?”杜汐海察觉到这舅甥两人之间的酝酿着一股不和谐的气氛,不管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改善。杜海清与杜海溟永远瞧彼此不顺眼,如果他们不是血脉相连或者因为夏微的关系,只怕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娘,”杜海溟觉得瞒着杜汐海确实不好,有必要事先把话说明白。他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庆祝这感动的重逢。“微微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帮派,帮派的头领把镇上的好多人变成了吸血鬼,我想用爹研制的治愈之药把他们变回人类……”
正如预期的一样,杜海溟并没有立刻得到答案。
杜汐海不是沉默,看上去像是在哀悼什么一样的悲痛神情。她双唇颤抖,整个人虚弱的像脆弱的瓷器,又如狂风骤雨中挣扎的纸片。多次跌宕起伏。几经波折终于尘埃落定。
杜汐海将木盒抱在胸前,几滴滚烫的热泪挥洒在上面,涤荡着混沌一片的纹路。“海溟,你不知道治愈之药长什么样对吧。如果治愈之药长成这样。你觉得一个吸血鬼咬一口,它能挽救多少个吸血鬼?”
在杜海溟小心翼翼的呼吸之下,杜汐海缓缓的打开了木盒子。
盒子里面居然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难怪这个盒子,杜汐海从不离身,这是夏时令的心脏。是夏时令死后送她的最后的一件颇有寓意的遗物,也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看到治愈之药庐山真面目的一瞬间,杜海溟心中的某个角落崩溃了,袭击着他的理智。
难以想象,早就知道真相的杜海清隐瞒了这么长时间。
杜海溟也终于明白杜海清当初为什么要私吞治愈之药了。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杜海溟双拳紧握。脸色并没有因为他压抑的愤怒而发生丝毫改变,只是他的爽眼里的仇恨火焰暴涨,似乎要吞噬和燃烧殆尽一切!
“我就知道哪里不对——”杜海溟指着杜海清,现在他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一点点。“我一直以为杀害父亲的是巫族的人……是你对不对,杜海清。是你——是你亲手把心脏从我父亲的身体里给挖了出来!”
杜汐海不笨,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杜海溟说的这个可能,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也恰好解释了治愈之药,也就是夏时令的心脏一开始会在杜海清手里的原因。
害杜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杜海清!
杜海清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什么作用。很明显,杜汐海已经受到了杜海溟话的影响。
“我告诉你们夏时令是怎么死的,是他让我把他的心脏挖出来的!”杜海清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亲口承认自己罪行的这么一天。要知道,这件事的知情者,除了死去的夏时令外,就只有他。他原以为可以把杀害夏时令的罪名推给巫族人,他就可以一直保持沉默下去。显然他的愿望太过美好。“真要怪谁的话,就怪夏时令自己!是他自己做的药招惹的祸端,是他把巫族和血族引来,是他把所有的危险都转移给了微微!是他自愿牺牲,争取了我带微微逃走的时间!还有那个男人,端木夜——”他声声控诉,最后指着已经到了杜汐海手上的玉扳指,“你以为夏时令的骨玉为什么会在巫族,啊?我经历那些的时候,只有微微现在那么大的年纪。端木夜冷眼旁观一切,除了杜海汐,他谁都不在乎。你们知道吗?出事的时候,我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求他把我变成吸血鬼!如果当时条件允许,我宁愿我的生命能够挽回一切!”杜海清红了双眼,说到痛处时,他才表现得像一个至情至性、至刚至烈的人。“关于这件事,你们敢给微微提一个字,我跟你们没完。”
显然他的警告对杜海溟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杜海溟现在就清楚一件事,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杜海清是他和夏微的杀父仇人,这点事不争的事实。
“你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杜海溟现在满腔仇恨和怒火,他恨不得将杜海清恨到骨子里。“你亲手杀了我跟微微的父亲,在做了这样的事后,你居然还有胆把微微监禁起来!?”
“我希望你在监禁的前面再加几个字,是保护性监禁。你以为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谁?”杜海清虽然做事的手段叫人不敢苟同,不过他做事的目的相当的单纯。“我想给她想要的,但是只要端木夜一日不死,微微就永远不得安宁。”
“不要拿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你心里的私仇打掩护……”
杜海溟的话音未落,杜海清就咆哮起来,“微微注定要在他手里!”
杜海溟愣了一下,揩着湿润的眼角苦笑起来。杜海清说的话,根本就是前后矛盾,“杜海清,我不知道该相信你哪句话了。我相信你还记得吧,前不久你还跟我说过,你研究过一些跟微微一样的通灵人,说他们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你现在却告诉我,微微会死在端木夜的手里……”
杜海溟觉得自己已经没力气跟杜海清争辩了,看一眼杜汐海,她刚刚得知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没人比她现在受的打击更大,她正抱着木盒,不停的啜泣。
“端木夜为了复活杜海汐,终将会拿微微做祭品。魔蛊不是复活杜海汐的关键所在,微微才是——除非还能找到第二个能够跨越阴阳两界的人类。”这就是一直以来,杜海清视端木夜为死敌的原因之一。
乍一听杜海汐的名字,杜汐海凭住了呼吸。“大姐!?他要复活大姐!?时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没有放弃!?”
杜海清逼近杜海溟,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膛,“你最好确保微微没事!”
现在可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如果真要给一个人定罪,不如等到战争结束以后进行一场公然的审判。
夏微大概不会意识到,战火绵延的速度之快、之迅猛!
就在杜海溟回血协的第四天晚上,白卉在原林镇的医院中分娩了一个女婴,母女平安。
“还真是女孩儿,被微微猜对了。”白卉小心的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彭媛,心里喜忧参半。她不确定夏微是不是用猜的……她现在心神不定,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微微说的?”彭鹜有种只要是夏微说的,那一定是对的感觉。大概是以前,他太过于相信夏微的缘故吧,他现在依旧习惯成自然。
“嗯,我听到微微跟她哥哥说话,”因为当时那兄妹俩好像刻意避开白卉一眼,白卉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关于他们的对话,白卉并没有听全乎。“微微好像说什么谁的转世,你说我们的女儿会不会是天仙下凡?”
彭鹜没有看扁他家小公主的意思,不过他觉得白卉真的是臭美过度了。
他仔细审视着彭媛,从她现在的眉宇间还瞧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产房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廖世祥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他虽然伤的不重,可他一路流血不止,也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从他满头大汗来看,廖世祥不知跑了多久跟多远。
不过从他一身的装备,彭鹜发现端倪,廖世祥是从北郊过来。
他一个花甲老头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居然一个人跑北郊去猎杀吸血鬼,还在他女儿出生的这天闹出血光之灾?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