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到来对李适来说是意外之喜,那代表楚墨的邓陵矩到来便是李适翘首以盼了。
邓陵矩黑衣赤足,坦然而来,墨家三分,邓陵矩所继承的便是楚墨。
邓陵矩的个人实力已经到达了炼神反虚的水准,基本上是这个版本的认知上限。
这也与楚墨的游侠身份契合,不过这并不是说明了他不懂得机械了。
虽然邓陵矩比不上秦墨传承中把核心科技转化成标准化产品的跨时代传承,但楚墨依旧保留了墨家的一部分机关传承。
而且相对完全为大秦攻城略地服务的秦末,楚墨因为时长与底层百姓接触,他们的发明更加偏向农具与生产器械,只不过他们发明的推广很是漫长。
在邓陵矩到来陈郡后,李适原本是希望他能够弄出农业方面的发明创造的。
至于标准化这种东西,除非秦墨与楚墨合流,否则李适让他去弄这个怕会让他转身就走。
而邓陵矩来到陈县后,却也有自己的傲气,完全不想要听李适的话,反而想要成为陈郡的一个县令,对李适来说,一个墨家弟子这么用是真有点大材小用了,怀着先把他这个人留下来,等到以后再让他干发明的想法,让他留下来。
而李适偶尔去这县时,见到得是邓陵矩黑衣赤脚的在农田中拔杂草,他身后还跟着好些个同样的墨家子弟。
见到这一幕李适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这家伙是喜欢那就先这么用着吧。
陈郡对自己来说是暂时的落脚之地,真正落脚点还要等未来与大秦做过一场再说。
一个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一一出现在李适领地时,陈知白也才来到了薛县。
说实话,有了大梁的大量粮食的扶持,陈郡足以支撑到秋收,而随着李适大规模的军屯民屯,这次的粮食危机肯定渡过去了,所以已经没有了来找项氏的必要。
但陈知白到底还是来到了薛县。
因为随着陈泽乡覆灭,项氏展露影响力,楚地豪杰都向着项氏所在的薛县汹涌了过来。
李适虽然继承了陈泽乡的遗志,但随着六国贵族势力回归,那个振臂一呼天下响应的农民势力,好像真的无足轻重了。
尤其陈知白在确认周市没成为合纵长的意思后,那陈知白就必须要来薛县一趟。
既然没有两弱抗衡一强的机会,那弱者就自然要牢牢的站在强者的一边。。
毕竟李适跟项氏间到底都是自称楚国,只不过一个是农民之楚,一个是贵族之楚而已。
而陈知白的到来,更多是为了维护双方间的关系,至少在大秦覆灭前要维护双方的关系。
因为这次没有了粮食之上的迫切,陈知白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外交人员。
到了薛县后,除了贴出李适的素布告示,更多的还是如同正常外交人员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交好项梁麾下将领的就交好麾下将领,其中尤其是项伯,给的礼要是双份。
总而言之,陈知白仿佛就是来撒钱的,见到项梁后也就隐约表达了站队的意思。
如果项梁愿意再给点粮食与物资,那么自己这边站队起会更加果断。
“你怎么看?”项梁在陈知白离开后,转头向身边的范谋问道。
“李适有陈泽乡之志,更有燕昭王之心,当世豪杰也!”范谋拿着抄录的求贤令,说道,“如此,此人眼观非凡,明白在打败大秦之前,双方是益友,若打败大秦后,双方必是死敌!”
“死敌?”项梁听到范谋的话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范谋会这般评价。
范谋认真点头道,“李适得楚之黔首,将军得楚之华贵,两者合一才是楚国。他既然有王侯之志,那必然不容于将军,除非……”
项梁听到范谋的话,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与之交好吧。
将来之事,将来再说,毕竟我们所面对的可是暴秦,又岂是能够简单可以动摇的。”
听到项梁的话,范谋也并不否认,说实话,就算是他也不认为能够轻易的打败大秦。
陈泽乡的起义军轻轻松松三个月的打到了大秦腹地,但最后还不是一个少府出手,组织起了刑徒军就把这一件事情给轻轻松松的解决掉了,甚至连陈泽乡都给灭掉了。
换句话说,陈泽乡看起来好像野火燎原一般的局势,只不过昙花一现。
而经过一年休整,大秦北边正规部队南下,又岂是甘章这个随手拉起来的杂牌军能比的。
“我们如果举行合纵,那秦军肯定会有所举动!”范谋道,“这场战争不会太远了!”
听到这话,项梁点点头,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项梁才能够跟李适相处下来。
两人都是具有一定的政治眼光,都知道只要强秦没有覆灭,至少要受到重创,否则的话,不论是李适还是项梁都不会相互进攻,哪怕双方所代表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级。
随着陈知白把李适求贤令的消息在薛县给发布了开来,薛县的上层人士自然只是笑笑。
对这个求贤令在他们只是一个笑话,自己好端端的项氏不投靠,投靠你李适做什么。
但这份求贤令对于心有大志,但却没有向上阶梯的人来说却有大兴趣。
樊哙打着哈欠,看着刘季入迷的看着一份素布,道:“季哥,看什么?”
“陈郡李红衣的求贤令,若不是在彭城立了功,我都有点想投靠他了,做事大气敞亮。”
刘季感叹道,“不过现在,兄弟们多少也算是个官了,反而有点舍不得走了!”
“那就先别走了!”樊哙倒是吃着狗肉喝着酒,说道,“反正这里有酒有肉!”
刘季也不多话,只不过他隐约感觉自己想靠着功劳继续向上总是有一层无形的压力。
毕竟项氏一族肯定优先重用自己的家臣或者贵族血脉,像刘季这种到底是外人。
同样,一个刚在项策羽门口手持长戈站完岗,回家时路过城门口的小兵,看着城门口上的素布公告若有所思,喃喃道:“求贤令……能让我指挥兵马,征战沙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