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你救哪个?
霍少弦听到厉景呈的话,嘴角冷冷抹了弧度,“你不就是想说,颂颂是你儿子吗?”
厉景呈眉眼未动,目光这才看向荣浅,他夸张地笑出声来,“原来你连他也没告诉。”
荣浅觉得说不说都这样了,“厉景呈,你还管着我的事做什么?”
“我只是看有些人被闷在鼓里,挺可怜的。”厉景呈搭起长腿,摆出个悠闲的姿势,“霍少弦,她带回来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霍少弦脸上果然露出吃惊,厉景呈看到这幅表情,扯开了嘴角,却没法真正笑到心里去。
“瞅瞅,真精彩。”
荣浅的心脏早已经无坚不摧,厉景呈的话只是刺痛了下她的耳膜,不会令她痛不欲生。
霍少弦看眼荣浅,眸光阴冷地落向厉景呈,“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莫希和孙佳麟的事出来后,你不就是想跟荣浅复合吗?你还没弄清楚状况是吗?那我告诉你,荣浅跟两个男人生过孩子,你要得起吗?即便你离了婚再跟你的青梅复合,你是想和她各自带着孩子做半路夫妻呢?还是让她给你生个?”厉景呈这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也没考虑过什么。
荣浅抄起桌上的饮料,起身毫不犹豫泼向厉景呈。
她没有惊叫,更没有痛哭,一脸的平静。
厉景呈抹了下脸,周边的人齐刷刷看过来,荣浅将杯子重重掷到桌上,“厉景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在跟你的婚姻期间有了颂颂,是我的错,但三年前,我们的婚姻就已经名存实亡,更别说现在。况且,你也要跟盛书兰结婚了,我和你的交集除了女儿,完完全全就断掉了,你说我不堪,随便,我现在什么话都能接受,厉景呈,但请你别当着我的面说。”
荣浅拿了包离开,霍少弦紧随着跟出去。
不远处的服务员过来,递过一叠纸巾,还是桌上擦杯子的那种。
厉景呈手指抹了下,“滚开。”
他目光落向饭桌,自己的跟前,还有两套用过的餐具,现在才想到林南说得那些话,荣浅跟霍少弦并不是单独出来的。
厉景呈细细想了遍方才的话,心里又恼又气,他话里的每个字都带着刺,且是对一个女人生生的侮辱,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掌紧握起,谁也没有规定过荣浅不能给别人生孩子,他却真是气不过,言语间自然避免不了恶毒。
服务员过来,“先生,需要埋单吗?”
荣浅一怒之下冲了出去,霍少弦紧随,这种气氛之下,谁都把这事给忘了。
厉景呈看了眼,这都什么事。
来到酒店外面,荣浅深吸口气,霍少弦拦住她,“浅小二,你当时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找你有用吗?你要只是一个人,我就真有可能会找你。”
这话,若是被厉景呈听见,又该气得半死,可这却是荣浅对这段十几年来的爱恋能够给予的最后肯定,如果当时霍少弦真得是独身一人,那么这种可能性为什么不能存在?
“那好,那现在也一样,你既然离婚了,你等着我。”
这已经是霍少弦第二次明确地向她表明意思,荣浅摇摇头,“少弦,我们之间,就算了吧。”
“为什么?还是你对我连一点点的爱恋都没了?”
霍少弦不信,十五年的时间,哪能说忘记就忘记?
厉景呈从里面大步出来,荣浅也抬起了脚步,不想跟他再次撞面,“颂颂还在家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的车还在停车场。”荣浅说完,快步离开,生怕被人一把拽住似的。
厉景呈抬起头,看到霍少弦快步冲上前,扯住荣浅的手腕将她给强行带走了。
他心里憋着口气,但想想又不值,气什么?她爱怎样就怎样,她都把他当成一文不值了,霍少弦和她的那点事,他又何必再去管。
荣浅被霍少弦塞进副驾驶座,“少弦,我真要回去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驶向前,夜色逐渐透出朦胧之意,霍少弦专注前方,荣浅不由看他眼,三年时间,每个人的长相几乎都没变,她视线别出去望着窗外,似有出神。
来到公园门口,正值晚间散步的高峰期,人很多,霍少弦替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荣浅看眼,隐约明白霍少弦为什么带她来这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带着荣浅进去。
两人步子一致地避开人群,前方有个人工湖,边上也是游玩的地方。
霍少弦带她来到绵延不绝的假山前,里面有不少孩子在玩耍,霍少弦数着数,到第六座时,拉住荣浅的手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假山的容量很小,只够两个人缩着肩膀站好,霍少弦踩在石块上,伸手去够,他也不确定那些东西还在不在,荣浅望着他颀长的身子,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清瘦的少年,就是以这样的姿势一遍遍踩在假山堆上。
“有了。”霍少弦话里藏不住喜悦,他将一个玻璃罐拿出来后弯腰递给荣浅。
他并没下来,继续掏着。
属于他们曾经的记忆也一点点被深挖出来。
霍少弦跳到荣浅身侧,拉着她在旁边坐下,“瞧我藏得多好,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在。”
荣浅手里几乎要捧不住,她打开一个粉色的糖罐子,霍少弦笑着指了指,“这是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陪你来放得。”
她眉眼渐柔,“那你偷看过吗?”
“没有。”霍少弦忙辩解,笑道,“你不说偷看过后就不灵了吗?”
荣浅从里面拿出个小纸条,是那时许下的生日愿望,霍少弦从她手里接过去,“现在看总没事了吧?”
他将纸条展开,上面写着简短的一行字,娟秀迷人:我要嫁给霍少弦。
荣浅嘴角挽起,“你肯定偷看过,要不然怎么会不灵呢?”
霍少弦一语不发,将另外的罐子都打开,每一个愿望都是一样的:我要嫁给霍少弦。
他捏着那些纸条,荣浅将它们拿回去后,塞进了小瓶内。
霍少弦眼角眉梢处染上哀凉,却仍以开玩笑的语调道,“你那么小就存好了要嫁给我的心思,其实,我真有回来偷看过。”
荣浅将瓶子都放到他掌心内,“所以,就不灵了。”
霍少弦顺势握住她的手,“现在也来得及。”
两人的手静静握在一起,对他们来说,这样的转折是个机会,既然各自为家,各自分开后的几年让他们想通了那么多事,彼此又有那么深的感情基础,理所当然是要在一起的。
荣浅有时,也会有不经意地动摇。
指间紧扣的感觉是那样熟悉,荣浅想到厉景呈那晚的一句话,他说,你回南盛市,就没想过要回到我身边是吗?
她垂下眼帘,心莫名又开始泛着疼。
荣浅将手抽回去,“少弦,我知道,我们心里彼此都藏着不甘心,以前还有各自的婚姻束缚,可我害怕了,没有那种勇气去照顾好那么多人的感受,包括颂颂,包括橙橙。”
“他们都还小,慢慢会接受的。”
“我觉得,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荣浅听着外面传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以前,觉得爱情对我来说那么重要,是意味着要跟你过一辈子,现在,我们就顺其自然吧,有缘自然能在一起,实在不行,更别为了曾经的遗憾而强求。”
霍少弦没有逼她给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起身将那些东西放回去。
“终有一天,这个愿望是能够实现的。”
两人走出假山,荣浅跟在霍少弦的后面,他将她送回家后,也回去了。
荣浅盯着霍少弦离开的车影,她摇下头,她回南盛市,是以一个诱饵的身份,她怎么还能安心去谈情说爱呢?
沈静曼回厉家后,跟厉青云以及巩家两姐妹都说透了。
厉家的长孙已经诞生,厉青云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巩家姐妹的那张脸就更别说了,那叫一个阴云密布。
可盛书兰突然一个电话打来,说是弄错了。
她也没有明说,只一句话就把沈静曼吓得个半死。
赶到帝景,才知道这中间出了多少事。
盛书兰只说颂颂不是厉景呈的儿子,别的就再也不肯松口了,沈静曼气得差点当场晕倒,好不容易缓过神,冲着厉景呈哭道,“我就说荣浅不简单,你非不信,你当初要娶了书兰多好?她白白等你这么多年,还把小米糍照顾这么好,你究竟还要在荣浅身上花费多少时间?”
这一番质问,换来的回答却是令沈静曼和盛书兰怎么都意想不到的答案。
厉景呈头也没抬,说了句,“不就是结婚,那我娶了她。”
沈静曼怔了好半天,旁边的盛书兰更觉像在做梦一样。
沈静曼当即拍定,“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个月后就订婚,订完婚再过一月,你们马上结婚。”
这件事,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沈静曼事后将盛书兰拉到房间,“赶紧,明儿开始就准备订婚的事,还有婚纱照、戒指、酒席。”
“妈,我觉得景呈不像是来真的。”
“你懂什么,这个时机多好,等他缓过神就来不及了。”
尽管孙子的事给沈静曼打击很大,但好歹厉景呈给了她这句话,沈静曼就又有事可以操持了。
小长假,公司给荣浅放了三天。
她打算带颂颂出去玩玩,现在的天温度刚好,适合出去游玩,荣浅又喜欢玩水,就选了个度假山庄。
那儿的水常温,即便在露天下水也不觉得冷,舒适得跟夏天似的。
荣浅进入房间,将行李箱放下,然后换上泳衣后拿上救生圈,再抱起颂颂出去。
前面有保安站岗,同样是来游玩的,有些人身份特殊,连住的地方也被区分开,荣浅背着防水包,颂颂在她怀里轻跳,跃跃欲试的样子。
“阿姨!”
一阵童音忽然窜到她耳朵里,荣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找了圈,转身这才看到拿着个粉色游泳圈的小米糍。
荣浅惊喜万分,忙大步上前,“小米糍,你也在这。”
“是啊,爸爸和书兰都来了,是我要爸爸一定来的,我喜欢玩水呀。”
荣浅心想,果然是母女,她开心地蹲下身,甚至都舍不得说话,目光使劲盯着女儿看。
“小米糍。”身后的盛书兰紧跟着,看到荣浅时,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到哪,命运都能让她们碰在一起。
“快过来,爸爸还没出来呢。”
小米糍朝盛书兰看眼,“阿姨也来玩水,我们一起吧。”
她话音方落,盛书兰还未来得及开口,厉景呈就大步过来了,他一手捞起女儿,看也没看荣浅眼,就这么抱着走了。
盛书兰见状,赶紧小跑着追上。
荣浅还维持着蹲下的动作,她收回视线,然后抱起颂颂。
“妈妈。”怀里的颂颂蹭蹭她的脸,荣浅在他脸上亲吻,“颂颂乖,妈妈不难受。”
来到游玩的地方,荣浅带颂颂进了泳池,这儿是个巨大的游乐场,上游还有漂流,一个类似于圆筒的地方,不少人正从好几米的高处顺水流往下冲,溅起的水花扑打到人的脸上,沁凉无比。
荣浅给颂颂穿上游泳圈,厉景呈带着小米糍和盛书兰则在另一头。
小米糍指着上空,“爸爸,我想玩这个。”
厉景呈抬起俊脸,“不行,这么高,太危险,你还小。”
“我可以穿着游泳圈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
“哼。”小米糍胆子向来很大,越不让她玩,她就越惦记着。
冲下来的水花很大,荣浅被扑了满面,颂颂的游泳圈更是被推出好远,荣浅一把拉着,干脆将他抱起来,“妈妈带你上去玩。”
荣浅拿好毛巾,从泳池内起来后到了上头。
盛书兰一个劲盯着小米糍,厉景呈双手趴在池沿,一副懒洋洋的神情,小米糍扑腾双腿,盛书兰在旁边不住开口,“当心点,要不休息会吧?喝口水?”
“你别管她,让她自己玩。”
“这怎么行,这么多人呢。”
小米糍扭着腰,“书兰别跟着我,我要跟小朋友玩。”
“小米糍乖,别过去。”
厉景呈听得头疼,一下撑起身上了岸,“你先陪她玩,我去抽根烟。”
他最不爱这种地方,人多,烦。
可女儿的要求,他不能当耳边风。
小米糍来到人群中,很快嬉闹成一团,荣浅陪颂颂在上面玩,冲浪的人渐渐少了,泳池内就慢慢安静下来。
盛书兰一直跟着,小米糍好奇地瞅着上方,她可想玩那个了。
小米糍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我想喝水。”
“渴了是不是?”
“嗯。”
“那我抱你上去。”
“不嘛,水里舒服,你去拿过来。”
盛书兰瞅了眼,去拿水的地方也不远,再说这儿还有别的小朋友在,“好,你待在这别乱动。”
“嗯。”小米糍重重点下头。
盛书兰上了岸,过去拿杯子,她扭头见小米糍好好地玩着,这才放心。
拿了水,盛书兰见厉景呈还没回来,她转身过去,到了人群中,却发现并没小米糍的身影。
她着急慌忙地张望四周,“刚才那个小女孩呢?你们看见了吗?”
“她刚才还在这游泳呢……”
盛书兰急得不行,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在周边找了圈无果,这才上岸。
荣浅带颂颂在上面玩,小米糍下水的时候,边上没有旁人,荣浅正考虑着带颂颂下去,不能让他贪凉,才刚抱起他,就看到了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小米糍身上套着游泳圈,正一步步接近通道口,她脚尖往前探,时不时缩一步,又伸一步。
荣浅大惊,这可不是小孩子能玩的地方,她朝边上看眼,并没发现厉景呈和盛书兰的身影。
她忙抱着颂颂过去,“小米糍。”
小米糍扭头,人已经站在边缘处,“阿姨。”
“你怎么会在这?”
“我喜欢玩这个。”
“这个不行,太危险了。”
“我穿着游泳圈啊。”小米糍眨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多人都玩呢。”
“他们是大人,你是小孩子。”荣浅朝她伸出只手,“快到阿姨这来。”
小米糍犹豫,她依依不舍看眼,最终还是把手伸出去。
荣浅展颜,手刚要触碰到,却不料小米糍脚下一个打滑,人猛地往后栽,荣浅情急之下伸手,只来得及抓住小米糍的手腕,可她一手还抱着颂颂,摔倒的时候,她下意识一捞,只抓住了颂颂的救生圈。
荣浅整个人趴在水里,只能抬起脑袋才不会呛到水,小米糍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她往后看眼,这才发现这么高这么陡,下面全是水。
本能的恐惧令她放声大哭,颂颂也吓得不行。
荣浅肩胛脱臼般,使了半天的劲道才开口,“小米糍,别,别哭,有没有人,帮我把——”
可这会大部分的人都在下面,有些隔得远,一眼望去还以为这边是在玩水,谁也没放心上。
远处的嬉闹声将荣浅的声音很快淹没,她咬紧唇瓣,想将两个孩子拖上来,可一手一个后,她根本使不上劲,再加上身底下的通道很滑,随时有将她们都冲下去的可能。
“妈妈,妈妈。”颂颂吓得仰着脑袋,还呛了好几口水。
荣浅心疼得不行,只能尽全力拉住两个孩子。
厉景呈回来后,见盛书兰急得直打转,“怎么了?”
“小米糍不见了。”
男人神色一凝,“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人影,景呈,我好怕。”
厉景呈抬头看眼上方,由于隔得远,并不能看清楚,“我上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顶端,厉景呈下了水,一眼就看到荣浅抬着的头,再走近些,就听到小米糍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荣浅几乎要撑不住了,而且她知道,这儿每隔十分钟会有一波巨浪从上面下来,荣浅看眼颂颂,再看眼小米糍,再这样下去,她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
颂颂哑着嗓音,“妈妈!”
小米糍小手臂被吊着,腕部勒得通红,她害怕极了,尽管年纪小,可隐约也有些懂了,她只能可怜地乞求,“阿姨,救救我啊救救我,我好怕,别放掉我,呜呜呜。”
荣浅心都要碎了。
一个是她的亲生女儿。
一个,是她的儿子。
荣浅眼眶内充斥满温热,手掌开始打滑,小米糍往下滑了些,“阿姨,阿姨,别放我,阿姨,哇哇哇,救我!”
厉景呈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盛书兰吓得不住往前跑,男人很快意识到荣浅现在面临的是什么,他沉声怒喝,“荣浅,你敢让小米糍掉下去,我让你好看!”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理由的,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小米糍三年不在荣浅身边,自然没有她的儿子亲密。
她听到说话声,就等于听到了希望,荣浅尖利的牙齿刺破唇肉,但她真的撑不住了。
只能用指尖的力才能抓着两个孩子,荣浅目光落向小米糍,女孩的脸憋得通红,荣浅的泪水跟着掉出来,“小米糍,妈妈爱你。”
妈妈两字,荣浅是憋在喉咙间的。
小米糍抖着双唇,颂颂害怕地开始踢动双腿,荣浅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嘴里尝到腥味,她的腿卡住了通道旁的管子,这才让自己没有掉下去。
厉景呈很快来到她身后,但两边太滑,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荣浅眼冒金星,她看了眼两个孩子,心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深深吸口气,双臂卸掉般地麻木,她抓不住了。
最后的一刻,荣浅忍痛放掉左手。
孩子往下掉的同时,一股巨浪跟着冲去,很快将救生圈打翻,荣浅吓得放声大哭,“颂颂!”
她双手改为抓住小米糍,厉景呈见状,只能抱住她的腰身往上一点点拉。
荣浅紧紧抓着小米糍,她不能让这个再掉下去,盛书兰帮着忙,等到将小米糍拉上来后,盛书兰一把抱住她,“你可吓死我们了,知道这儿多危险吗?”
厉景呈朝荣浅看眼,他没想到,她松开的会是颂颂的手。
荣浅没有丝毫的停顿,嘴唇上的血晕开,有些吓人,她猛地推开边上的盛书兰,毫不犹豫顺着通道往下跳,她不知道颂颂怎样了,他要是出事,她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