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每每试图跟他交流。
沈无诤要么看手，要么看花，要么看果盘。
就是不看她。
纯把人当空气。
黎明看着他的视线，从手腕移到案几上的水果，细细端详。
要是给他一支笔，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来个速写。
她默默将手移到他的视线内，挡住水果。
沈无诤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终于抬起眼眸，去看月亮。
黎明彻底放弃了刷存在感，把水果啃完，幽幽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真的大错特错了。”
这话一出。
沈无诤微微歪了歪脑袋。
似乎是想听，又在伪装自己并没有在听。
黎明看着他，说：
“我以为，最多只是手废掉罢了。”
“没有想到的是，手好了，感觉脑子不太好使了。”
沈无诤：“……”
没有指名道姓。
只是，她面前的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这是在骂人吧？
对，这就是在骂人。
“仔细想想也是，被吊起来那么久，血液没办法到脑部……”
“是我来得太晚，对不起你。”
“你放心，哪怕你现在自闭不说话，脑袋看起来不灵光。”
“我还是会养你一辈子的。”
她望着沈无诤的眼神，悲伤难过。
沈无诤一直都忍着没吭声。
若是黎明跟他谈一些交易还好。
只是。
孤男寡女，她还老是喜欢提一些私事。
以至于他不太想回应。
现在被这样污蔑，好像是该解释一下。
他垂下眼眸，看向黎明说道：
“居次误会了。”
“嗯？”
“不是我不说。”他叹了口气，“是你，话太多了。”
黎明一旦聊起来，那就是无数的八卦扑面而来。
八卦讲完了，就是没完没了的问题。
问完一个问题，不给多少思考时间，继续下一个。
大概是当人生导师的惯性使然。
她一个人就是个单口相声。
要是时间允许，她能讲上三天三夜。
黎明沉默了片刻。
“……”
感觉有被冒犯！
这不是因为他是摇钱树才讲这么多吗？
换做是别人，她可吝啬了！
话不多说，直接打好嘛？！
沈无诤终于见她安静下来，又说道：
“吃东西的时候也是。”
简言之。
吃的都堵不上她的嘴。
黎明磨牙，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这是故意拐弯抹角骂她呢？！
她深吸一口气，吃了口瓜降降火气，这才冷静稍许。
仔细想想，沈无诤说的也对。
身为大佬，其他人跟她都不是一个level（水平等级）的。
她平时也懒得跟其他不对盘的人讲话。
她自认为摇钱树跟自己一个水平等级，就放飞自我。
想想也不对。
每个世界他都要精分，已经很辛苦了，身体都快被掏空。
脑子跟不上也挺正常的。
要忍。
这个仇暂且记下，以后见了面再一并清算，顺便来点巨额利息……
这样一想，眼前的人又变得顺眼起来。
她叹口气，说：
“我以为你是特别的。”
“不过，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勉强配合你一点吧。”
沈无诤的薄唇微抿。
他知道，她说话都是张口就来。
只是。
那句特别的，还是让他不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