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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这种东西，是说能降低就能降低的吗？
——这是一直到了聚会结束，大家各回各家之后，歌名一直思考问题。
许多多不打算回去剧组的酒店，干脆跟着歌名回去再囫囵睡一晚上。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凌晨三点多，他们吃了一点东西，后续几乎没有再喝酒，随着夜风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大城市的夜晚，几乎也做不到抬头能看到满天的星斗。
大城市的光污染太过于眼中。甚至不知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看到过满天的星光和皎洁的月。也难怪说现代剧里恋人的浪漫已经大多选择烟火而不是星光。
毕竟对于热闹到极度盛开的璀璨烟火，现在必须到一些荒郊野岭才能看到的星空已经成为了次要选择了。这种浪漫，也大概只有到也许人间多情里面的男主角许也身上才能办到了。
和现实不一样，电影剧情中的许也运气很好，编剧能够给予他金手指的设定。
他只要带着女主角到山顶，就能够如愿的捕捉到流星；只要去了漠河，就可以看到极光；甚至在这个城市，也能遇到十年难遇的烂漫大雪。
是大雪，不会轻易融化的那种。
不是一般南方常见的雨夹雪。雨夹雪一点都不浪漫，把人冻得瑟瑟发抖。如果在本地下雨夹雪的时候有哪一个男朋友约女友去来个雪中漫步，基本一趟下去，第二年坟头的草都有一米高了。
相比较所谓的雪中漫步。
对于歌名和许多多来说，半夜有这样一点点的时间，迎着微微的夜风，带着微微的酒意，不管周边是不是还有敬业的狗仔不去理论。至少没有甩不掉的私生和那些欲盖弥彰偷偷举起的手机，已经算是一种享受了。
许多多先开的口：“哥。”
许多多用剧中的称呼，一直管歌名叫做哥哥或者哥。
哥哥听起来有点撒娇意思。在圈子里，遇到同辈的可以称呼昵称或者明知。比如和许多多同辈的爱豆会叫许多多叫多多。遇到前辈可以叫某某老师。比如歌名，初次见面的，会称呼他为顾老师。主要是歌老师听着很别扭。所以就称呼顾老师。歌名的助理小谷也是这样称呼。熟一点的长辈直接叫名字，或者小歌。
像许多多这样，或者是盛名的那些小爱豆们都直接管他叫哥。
许多多也叫他哥。
许多多说：“哥，你当时去客串电影之后，再决定来做演员，你没怕过吗？”
“怕？还真没想过，”歌名说，“我还这没害怕过的。”
他认真想了一下原因：“为什么不怕，可能是我当时好奇心太重了。因为娱乐圈对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我根本没接触过，也难以想象——毕竟我做素人的时候连追星都没有追过，虽然爱看电影，可是有的时候只记得住剧情记不住演员的名字。我是万万没想到将来我会去演电影的。”
许多多说：“那哥你可胆子真是大，就这样也敢跑来。”
歌名想了想：“需要胆子大吗？不需要吧？我当时去的时候就想，试试呗，反正我够帅，我又没有什么黑历史，没当过渣男，没整容，我还毕业名校，我家里条件又不穷。........我是有想过万一我遇到什么规则怎么办的.......”
许多多笑起来：“怎么办？”
歌名认真的说：“我不可以遇到......规则，这是我答应签约给刘副总的条件。写在合同里的。白纸黑字。”
许多多乐了：“刘副总也肯签啊？”
歌名说：“签啊，是他主动找我签约的，我可以签约也可以不签约。我又没有什么迫切感。他拿什么利诱我呢？如果不签约，我就要去上班啦！”
也不是不可能。
许多多想了想。
歌名在那样的前提下，完全是占据了主动地位的。
不过歌名只想到了这个吗？
“那倒是没有。还有就是我签约的时候签的是最多五年。本来一开始新人条款是很霸道的，一般都是签十年的合约。但是我只签了五年。”
十年条约对于新人来说，或许是很不公平的。但是也算是合理。
毕竟公司签约新人，很多都是从十几岁到二十出头的时候开始签约的。娱乐圈每年都冒出来那么多的新人，蛋糕就那么大，嘴那么多，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保证能够一年时间就捧红一位新人。而如果只签约几年，那么新人一旦火了之后，解约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就算是继续续约原东家，那再次续约的条件也不会如一开始签约的时候那么的好谈了。主动性就会转个个。
从一开始的主动权在公司手上，到主动权轮到艺人的手上。
那么公司辛苦捧红一个艺人，到头来，最终赚钱的只剩下艺人么？这哪个公司会干呢？别的公司和经纪人不会，文宇也不会，唐元更加不允许自己如此吃亏。
许多多当初被唐元拐进娱乐圈，签的就是十年。而且在合同里，许多多的负责经纪人就是唐元。徐嘤嘤只不过是一个执行经纪人罢了。和许多多一样，都是属于打工的。
而歌名就不一样，歌名签约给盛名的时候，是完全占据主动的。
歌名当时估计没没想过自己会红，还做好了自己好几年碌碌无为打酱油的准备，不仅要求分成高一点，还要求盛名给他开工资。至少必须保证他进入盛名之后的年薪高于猎头公司给他的意向薪水。
在商言商嘛。
这是学霸同学也为此赞成的事情。毕竟歌名要去陌生领域五年的时间。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商场如战场，日新月异，歌名五年之后如果不继续在娱乐圈的话，至少要保证他能够有一个令他觉得可以从容的缓冲器。
“你到时候不要天真的以为你不当艺人就能够立刻转身去适应商人的角色，只怕到时候你要继续再读个书，考个别的学位什么的做个缓冲。到那个时候，金钱就是你的底气。”
学霸同学这样告诉他。
“你这五年的时间，好歹赚一套房和一些存款来。”
歌名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可喜可贺的是，这个目标，歌名在进入娱乐圈的第二年就达到了。
学霸说得对，房子，存款，退路，这些都成了他能够在娱乐圈中从容走下去的底气。
就因为这些底气和他的家人，朋友等等。使得他即便是在娱乐圈中遇到了现实生活里永远不可能遭遇到的狂风暴雨。他都可以扛得住。
扛住之后，他依然还是光芒耀眼的大明星。
所以说，这一段的事情也是歌名经过亲身经历得到的答案：红，确实是玄学。
人是捧不红的，除非自己作死，否则强捧不红，强摔不落。
如果真的能手动降低的存在感，难道反过来说，也能手动提升存在感吗？谁不知道在娱乐圈里面，红是一种玄学，糊是一种常态呢？
当初整个娱乐圈大半的业内都觉得歌名是暂时现象。一个毫无背景的，误打误撞闯进娱乐圈的年轻人，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在人才市场投递简历投错的懵懂新人一样。注定不会属于这个行业，注定不会属于这个公司。
甚至有业内觉得，哪怕是半路被唐元捡回来的许多多，都要比歌名更加合适在这个名利场久留。毕竟许多多的轨迹更加符合娱乐圈的常态。因为许多多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有星缘，半路被星探发现，然后闯入了娱乐圈——这就很像是那些早些年的演员一样。或者走在路上被发现邀请拍广告，或者陪着朋友来面试结果朋友落选自己却通过了等等。
但是歌名却不符合这些。
对于这些娱乐圈的艺人来说，歌名甚至很乏味。
他不是富二代人设，做不成天生自带光环，不在娱乐圈打拼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人设；他也不励志，不是那种成为演员是唯一改变出身和家庭的出路的那种苦孩子，娱乐圈有很多苦孩子，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那张脸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
但是歌名哪个都不是。
他此前的人生几乎都是和普通的小孩子无异。
他上学，参加兴趣班，补习班，偶尔也逃课过，被爸妈连环双打，大学的时候差点六十分万岁。直到高三之前，歌名他爸的愿望就从一开始歌名出身的‘我儿子将来能改变世界’，到后来‘能当个三好学生就行’再到‘将来能考个名牌大学就好’到‘能考个大学就积德了’......可见歌名他爸爸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其实也和大部分家长差不多。
而那个时候，歌名同龄的小孩子，有的老早就入了圈子去当了练习生，要么就很早就开始准备去考相关的艺术院校。
而歌名那个时候，还在努力的挑灯夜战，歌名的爸妈家长会开了一轮就一轮，最后还是全家拍板：读商。
将来好找工作好赚钱。
后来就读商。
高三最后一年，歌名忽然开窍，仿佛是一道来自茫茫宇宙之外的闪电劈中了一般，原本成绩一直在中上中二之间反复横跳的歌名忽然突飞猛进，从普通班里把排名一路杀进了特优班。连续好几次都挤进去了年段几乎全部都是特优班霸屏的排名榜。
当时学校老师的看法和之前娱乐圈的业内看法一致。
认为歌名不过就是昙花一现。毕竟老师都是一路教过来的，歌名的基础如何老师也是一清二楚。几次的摸底考试的意外想象虽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如果就如此把歌名给予厚望，未免也太潦草。但是歌名的班主任还是给了歌名一些额外的辅导。同时鼓励歌名好好加油。不要有压力。
不要有压力这句话，是高三的时候歌名听到的最多的一句。
到后来，连歌名的爸妈都开始给他说这句话。
歌名的父母参加了几次家长会，被自己儿子一次比一次往前进的排名名次给吓到了。以为是自己给儿子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歌名开始卧薪尝胆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生怕儿子给学出个好歹来。
于是也开始让儿子‘不要有压力’。
歌名是当真没有什么压力。
他该吃吃该睡睡，该做题就做题，该暗恋班级里的女孩子就上课多看两眼。然后轻轻松松，考上了一本的商学。
这个过程，顺利的莫名其妙。
到后来，歌名大学的时候，又开始恢复了高中之前的‘正常’。
马马虎虎上课，考试之前和同宿舍的人洗凉水澡提神，甚至给班级里的学霸举行膜拜大礼，上供水果以求学霸保佑考试通过。
然后收下了水果的学霸还挺灵，每一次都保佑了歌名的整个宿舍的人险过。然后顺利毕业。
临近毕业之前，那位学霸拿到了国外大学的深造资格，就连宿舍准备的散伙酒都没有喝，就拍拍屁股飞到了大洋彼岸。半年后那位学霸在机场莫名其妙接到了歌名的机。还以为歌名如此任性，替宿舍的同学们来追讨散伙酒的。结果没想到是歌名过来当他的校友。
学霸也是从大一开始就当了歌名的同学，就好像歌名的中学老师那样，对于歌名的成绩也是非常熟悉的，学霸甚至辅导过不止一次歌名的功课。就算是如此明白，他对于歌名的这种临时抱佛脚佛脚还给抱的运气也是莫名其妙。
歌名的英文名汉化的意思叫做‘伊克’，是那个学霸同学给他取的。意思是‘幸运的果子’。学霸同学说歌名的就像那个橡树的果子那样，橡树果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寓意为幸运的加持；歌名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幸运。
学霸同学说：“或许你就是幸运本人吧。小果子。”
幸运本运的歌名毕业后误打误撞闯入了名利场，开启了他另外一片人生的幸运。
歌名进入娱乐圈，对于粉丝来说是幸运，毕竟对于粉丝来说，能够发现娱乐圈里多了那样的一张脸当然是福利。而对于歌名的那些大学同学包括学霸校友来说，幸运与否还真说不定。
用学霸校友话就是：“他这样的人，到哪里不能过的一帆风顺扬眉吐气？结果莫名其妙跑去娱乐圈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那些莫须有的气。如果这算是福气，给别人好了。我家顾明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