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冒顿的重装骑兵大部队到了,足足有九万人马,重装马蹄敲击着地面,整个魔鬼城堡也在颤抖。
围城的重装骑兵发出了一声震天啸叫。
这啸叫将老百姓们吓得一个个面如土色,有胆小的,吓得趴在了地上。
冒顿不由得一巴掌拍在杨七巧肩上:“这声啸叫,来得痛快!”
杨七巧道:“征服的战争,就是要士兵嗷嗷叫,就是需要狼主这样的骄兵悍将,才可能吓破敌人的胆!”
这句马屁显然拍的冒顿极为惬意,但是他看到杨七巧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猛然醒悟:“在那个面前我都是骄兵悍将,在王上面前我可是像头羔羊。”
杨七巧顿时咯咯咯咯地笑起来,直笑得冒顿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才道:“王上心中可是将狼主看得比王子还重要。我来时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这里,一切听狼主安排。”
冒顿顿时一拍胸部:“我知道上尊下卑,只是”
杨七巧断了他的话头:“狼主,千军万马到了,需要你下达命令,进行安排。”
雷神面色沉重地道:“敌军围困万千重。”
那圣手神医却突然从三少身上抬起了头:“我自岿然不动!”
阿凡提带着老百姓将收集到的雪片交给张风景,张风景不断地向巫神身上浇,巫神身上不断冒出蒸汽,巫神这时候睁开了眼:“老五,三少没事?”
老五王风景嘻嘻一笑:“本神医到此,万毒万病回避!”
雷神那沉重的脸上也是一阵松弛:“说人话!”
老五王风景一跃而起,潇洒道:“病啊毒啊是我老七对付的。这千军万马的敌人来了,自有三少对付。你一脸沉重,没得卵用的。”
他这句俗语是在粗鲁,三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老五突然满脸严肃,进入了沉思状:“三少,我发现这魔鬼城堡的蝎子似乎一个个都中了很重的冰寒之毒,是不是都吸了你的血?”
三少施施然立了起来:“不错。”
老五顿时恍然大悟似的,一连声地道:“是了,是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万事皆讲因原!”
说完,不再理众人,一头钻入了魔鬼城堡里,不再与众人说话。
只把雷神急得差点暴跳起来:“这就完了,这就完了。”
三少道:“六哥莫急,对付这些匈奴重装奇兵,我已有计划。来来,我说与你听。”
雷神道:“我要知道你和三四哥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三少笑了:“我自己觉得身体没有了障碍,只是很虚而已。至于究竟怎样,只怕要等到老五想给你说时,你不听他也会说的,这时候,他又钻进他研究的事物里,你就是有千百条牛只怕也是拉不出来的。”
张风景将一颗药丸,递给三少:“师叔,你将这药含在嘴里,就能生出力气来。”
雷神顿时眼神一下子转向了张风景,张风景急忙道:“六师伯,我还是学生,说不清楚的,说不清楚的。”
雷神顿时望向魔鬼城堡外:“风月教父,火眼狻猊,只知道装神弄鬼,最可气的是,那大哥二哥也像缩头乌龟一样迟迟不肯前来!”
三少笑了:“怪我吧,六哥,他们是按我的计划一个个出场的。”
雷神顿时将眼睛恶狠狠地盯向他:“你都中了北极冰蝉之毒了,制定的计划,还这样不慌不忙的。”
三少莞尔一笑:“人不着急不会死,十万重装铁骑是不能一口吞下去的,那要噎死人的。”
雷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进了城堡里:“好,八兄弟不死就好。我来听你的。”
阿凡提见雷神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颗心始终吊着,这会儿终于捂着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哦呵呵呵呵!”
又是一阵大吼从城堡外的匈奴重装骑兵阵型炸响。
这是冒顿发布了调兵号令。
就见那城堡外的匈奴重装奇兵重重叠叠,激起漫天沙尘,遮天蔽日。整个大地又开始在他们的铁蹄下,开始猛烈的震荡起来。
至少是老百姓和阿凡提一个个又是脸色不断变幻。显然是被这气势震撼到了。
三少又何尝不是震撼到了,面色一变再变:“匈奴重装铁骑,终究是个大祸患!”
巫神身上还在冒出蒸汽,虚弱地道:“少弟,有了吃下去的计策。”
雷神顿时一下子做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铃,紧紧地盯住三少。
三少闭上眼睛:“一口口地,细嚼慢咽,总是要将他嚼碎的!”
霎时间,雷神面上的笑容就再次浓浓地堆积起来,最后化着了朗声的大笑。
阿凡提不由得也是笑了起来,他开始喜欢上了这个雷神,这个像孩子一样喜形于色的雷神!
杨七巧没有参加冒顿的调兵,一个人像中原的军师一样,摇着一把羽扇,坐在一座像椅子一样的战车上,孤零零置身于匈奴重装铁骑阵型外,无所事事一般地四处观望着,很安静很安静。就连由冒顿配属于他的轻骑兵卫队,也隔得他远远的。
雪片似乎也因为他这样的安静,而小心将落下来的声音变小了,朔风就像吹过园子的风一样,绕着他,慢慢地在刮。
天却是在一点点地变暗。
突然他抬起头来,一个轻骑卫兵急忙驱身向前。
杨七巧道:“火是否灭了?”
轻骑兵立刻驱马跑了出去。
一会儿,一个斥候驱马过来报告道:“大火灭了,小火却是零落遍地,一时灭不干净,重装骑兵们正好用来取暖。”
杨七巧半天没有说话。
斥候才要扭转马头。
杨七巧道:“半个时辰向我报告一次情况。”
接着叫道:“冷,好冷!”
是的,天暗下来了,天底下突然变得好冷好冷。
不是那种风吃的冷,也不是那种雪落身上的冷,而是刺骨铭心的寒冷。
冷得杨七巧周身都颤抖起来,牙磕颤打得牙齿敲击得咯咯直响。
卫兵急忙将狐裘来,将杨七巧重重包上。
冒顿过来了:“军师何不到帐篷取暖。”
杨七巧摇头:“天没黑尽,我得到处走走。”
狻猊喜烟火,火眼狻猊的火眼说的是老四的眼睛是红的。
一般来说,眼睛红的,指的是吃人太多,眼睛是红的。
老四可不吃人,他是长安城的世家子弟。
他是长安世家,号称狮子家族,其祖上在昔日汉高祖手下,是号称雄狮百万的雄狮将军。
到老四这一代,他却是迷上了火。
故而被人称为火眼狻猊。
据说,火眼狻猊出生时一场无端大火烧毁了雄狮将军府。
所以从小这家伙就喜欢放火,最火爆的一次是他一把大火烧毁了长安城外的禁军联营。惹下包天大祸。
因为年龄尚小,皇上没有砍下他的头。
从此剥夺了狮子将军府统兵大权。
可是,火焰狻猊并没有吸取教训,在长安城里是个人家人怕的放火纨绔,惹得继承狮子将军称号的狮子将军,几乎每天都要打他一顿。
是那种下死手的毒打。
活活将他的母亲心痛得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火眼狻猊大哭一场,从此在长安城里失去了踪迹。
据说是在家闭门修炼。
不过作为叛逆者的名声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只是人大了不再惹危害长安的祸端,而是成为了八大金刚的老四。
名声却是在外宣扬开了。
因为他常常外出,外出的地点,就是西域和匈奴阴山下。
与风月教主同行,出去一次,就在阴山或者西域放一把火,这些大火自然是无端而起,造成匈奴骑兵次次喊爹叫娘。
只是,这些大火总是像天火。
烧得匈奴苦不堪言。
就像是天在惩罚匈奴的凶狠霸道。
不过匈奴人心中明白,这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天,一切都是人为。
目标就对准了这长安的火眼狻猊和风月教主。
只是,火眼狻猊和风月教主住在长安,平日出来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只把匈奴王气得咬牙切齿。
指令他手下的情报机构——阴山十三骑专管收集火焰狻猊和风月教主的情报,自然就注意上了这八大金刚。
杨七巧感觉到了这火眼狻猊一定到了,像这样平地起火的勾当,放眼这个世上,也只有火眼狻猊才做得出来。
所以,他让轻骑兵卫队推着自己的战车在原野上游弋。
他觉得总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在风中荡漾。
这味道,杨七巧总是在发生大火燃烧的阴山脚下嗅到过。
应该是一种被火燃烧过的黑色水的味道。
这种水就像菜油,质感黏稠,遇火燃烧。
平日里深埋地下,还没有被人运用。
但是,从种种迹象上看来,这火眼狻猊应该找到了运用这种东西的奥妙。
难道,这小子将这种东西带来了。
不过,杨七巧很快又摇了摇头。
这种东西大量运输,无论如何是逃不过杨七巧的眼睛的。
他站了下来,招手让轻骑兵卫兵过来。
“吹胡哨,阴山调!”
“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这是根据这首诗成的一个调子。
只听见卫兵吹的阴山下的调子,呜呜咽咽,向着变得黑亮的天底下扩散开去。
立刻,四周冒出了十三骑。
整整十三骑,像幽灵一样地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