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拉开门,走出了我的办公室。陈旭东尴尬了,一直向雷二狗赔礼道歉。雷二狗长叹一声道:“他撕碎了符,即使躲过血光之灾,还将大病一场才能痊愈。可怜!可叹!”
陈旭东有些心惊,听到门外陈向东不住催促他,再次向雷二狗和我道歉,请他们千万别介意,到小年夜那天,务必来陈家村,他会在村口等候两位大驾。
当两人走后,我有些奇怪地问道:“雷二狗,你开始给他相面,不是一直说陈向东财运很旺吗?怎么后来改口说他有血光之灾?不会是雷二狗你真的有些恼了,说这些话吓唬他的吧?”
雷二狗摇了摇头道:“小沐,你看我象那种心胸小的人吗?说实话,相面之术,过道术的谁都会,准不准是另回事,也就是算命的糊口饭吃吃罢了。但我后来真的看出他命出有血光之灾,七天之内,阳寿必尽。”
我更觉奇怪,不禁追问道:“雷二狗,那你虽然看出他有血光之灾,又怎么能断定是七天之内?而且你还断定他死于车祸?”
雷二狗苦着脸说道:“其实我刚才看着也害怕,第二次盯着陈向东看时,只见他虽然正襟危坐,他的头颅却突然似有个影晃了晃。所以,我才推算那是天内有血光之灾。而且在他的头颅晃了下后,突然消失了,不翼而飞。”
我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刚才他坐那等你看面相时,几乎是纹丝不动,头更是没摇晃一下啊?”
雷二狗叹气说道:“小沐,我也知道,他坐那儿动都没动。可是他的头颅飞出的影,你们都不会看见的。”
我默然了一会说道:“雷二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怎么会说他一定死于车祸?”
雷二狗嘿嘿一声冷笑道:“小沐,你不想想他是做什么的?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他要是惨死得没了头,那会是什么造成的?除了车祸,还能有什么啊?”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有可能,但他明明说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歇年了,不跑运输了,怎么会死于车祸呢?”
雷二狗也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还是静观其变吧。”
我突然问道:“雷二狗,你为什么开始没看出,后来就看出了呢?这个原因你还没告诉我。”
雷二狗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兴奋,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小沐,我也搞不明白,当我第二次看着陈向东时,突然有过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才看出了他命中煞数。”
就在两人都觉得奇怪时,雷二狗一拍大腿,兴奋地叫嚷道:“小沐,我明白了!定是你和那块龙背还有太极阴阳鱼图都有缘,所以在太极阴阳鱼图面世后,你无形中已经得到了部分灵力。”阵吗乐才。
我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雷二狗狡黠地一笑:“小沐,我前后两次看陈向东时,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不再吭声,或许,雷二狗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几天之后,正在小镇上吃早餐的我,就听到了陈家村又出事了的消息。我正心中怀疑,这会不会给雷二狗说中,会不会真的是陈向东出事了呢?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旭东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还没开口,我就明白了,他哥哥陈向东果然出事了。
我赶紧回到办公室时,陈向东已经在等我了,把他家发生的惨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陈家村上,过年的气氛已经开始日渐浓郁,到处都听到村上顽童零星放的鞭炮之声。陈旭东的家里,明亮的灯光下,一家四口正围坐在餐桌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
陈向东拍了拍弟弟陈旭东的肩膀说道:“小弟,别愁眉苦脸的,不要把那个道士的话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那全是他们蒙人的。”
陈旭东的父母停下了手中的筷,对陈向东道:“向东,你别乱说,迷信这东西你不信也就算了,但千万不要胡说。你弟弟天天做恶梦,我们倒觉得不妨请那个道士来看看,或许真的就会没事了。”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爸爸、妈妈,你们两个相信迷信也就罢了,弟弟可是大生啊,他竟然也相信那些东西。”
陈旭东的父亲道:“向东,别乱说。我看那个道士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你没见陈昆明家开棺那天发生的事吗?这道士早就劝阻大家别动那两条阴阳鱼,后来又施法发现了陈二狗和陈富生的尸体,这些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陈向东不理睬父亲所说,仍是哈哈大道:“那几天我不在家,我要是在家,早就戳穿他那骗人的鬼话了。再说发现尸体的事,我们陈家村就这么大,不过是让他瞎蒙到了。”
陈旭东冷冷地看着他哥哥,一言不发,一到晚上,他就害怕那恶梦,心中忐忑不安。
正在他们边吃边议论着时,陈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向东按下了通话键:“张老板啊!提前祝你新年好!”
“什么?要我帮你去拖批货?我都歇年了,这两天要忙着结帐,真的没空了。”
电话那头说道:“向东,我们都是老合作伙伴了。好不容易搞到一批钢板,过了年可能会涨价,我就先想囤积在家里,你就帮帮忙吧。”
陈向东犹豫了一会道:“张老板,那可得说好了,年底了,不欠帐,拉到货你就得付现金。”
张老板电话中立即说道:“向东,这个自然,都快过年了,肯定是现金结帐。你帮我忙,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过年了,河水都要涨分。这样吧,这一车货我加你300元运费。”
两人在电话中说好,明天早上八点,陈向东去县城帮张老板张一车钢板。
““哥”,陈旭东看了一眼陈向东,显得很担心地说道:“你不是歇年了吗?怎么还答应别人去拖货?”
陈向东乐呵呵地说道:“小弟,你刚才也听见了,我也是没办法哇。这些老板,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可得罪不起。要是我不去,明年可能他就会重新找别人拉货,那我就损失大了。何况明天只一车货,要不了两个小时,还能比平时多得300元呢。”
陈旭东迟疑了一下道:“哥,你忘了齐大法师说的,你七天内不能出去吗?不然你将有血光之灾。”
陈向东哈哈大笑道:“小弟,你别听那臭道士的。哥明天拉了货回来,你就知道他是在蒙你了。后天就是小年夜,你也不用请他们来看祖坟了,那都是骗人的。”
陈旭东不住摇头,恳请着陈向东不要出去拉货,陈向东哪听得进去。陈旭东的父母,听了陈旭东的话,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忙问陈旭东是怎么回事。陈旭东把昨天和哥哥一起去栖霞寺,雷二狗帮陈向东看相,说陈向东七天内有血光之灾的事说了一遍。
陈旭东的父母听完后,又惊又怕,齐齐劝陈向东不妨听听那道士的话,呆在家天别出门,避那血光之灾。可陈向东哪肯听他们苦劝,坚持要出去拉货。一家四口人,晚饭吃得不欢而散。
就在陈向东的父母心事重重唉声叹气时,陈旭东回到了自己房间。当他洗漱完毕后,取出雷二狗交给他的一道符,用打火机点着,在房间门口烧化了。
说也奇怪,陈旭东果然一夜没有做恶梦,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
当他听到父母叫唤他吃早饭时,一看窗外,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陈旭东走到楼下,问起大哥的情况,他父母叹着气告诉他道:“你大哥不听我们劝,已经开着车出去了。菩萨保佑,你大哥他能平安归来。”
陈向东开着卡车,八点准时赶到了县城的钢材市场,张老板早已经在那等候。
等陈向东停好车,张老板便指挥几个工人开始往车上搬货。陈向东则揣着张老板给他的运费,哼着小曲,径直走向对面的小吃店去吃早餐。
当他吃好早餐回来,只见自己车上已经装满了十几张宽大沉重的钢板。陈向东见货已装好,便打着饱嗝坐上了驾驶座,张老板也随即跟车上了驾驶室后排的座位。
陈向东发动了卡车,载着货出了县城。一上,车辆相对较少,陈向东笑嘻嘻地边开车边和张老板说道:“今天运气不错,上行人少,开得快,可比平时少用半小时。”
车刚吃力地爬过一个小山坡,阳就让一大片乌云遮住,顿时感觉气温降了下来。
由于下坡比较少,且没有什么行人,陈向东也没减速,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向坡下冲去。张老板则躺在卡车驾驶室后排的座椅上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突然,陈向东似乎感觉到车前方有个人影一闪,不由惊出一声冷汗,他本能地踩下了急刹车。
陈旭东家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旭东敏感地冲上去接了电话,刚听了几句,立即脸色刷白,两行眼泪夺眶而出,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