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十数天的等待没有白废,终于等来一个被田齐接纳的机会。他们十分珍惜这个机会,这或许是他们逃离丹阳,平安返乡的唯一机会。
他们按照魏延的吩咐,由黄泽带李清先行,逐批离开了“难民营”,前往集合地点。
山匪们装作灰心丧气的模样,在离开田齐营地数里之后一哄而散。他们的离开让多日来提心吊胆的郡兵哨骑松了口气。他们跟随山匪前行,见山匪们确实四散入山林,这才安心返回城中,回报郡守。
魏延成功将山匪拢于麾下,回到军营,将明天的汇合地点和行动时间告之典韦、田虎。子夜时分,典韦、田虎按照计划,率军出营,提前到村外潜伏。
魏延也跟随典韦等人出发,他想提前到村中侦察一番。
田虎带一什护卫先行探路,典韦领军在后跟随。
典韦以前并没有学过兵法,但自从来到田齐身边,每天跟随田齐、童猛、太史慈等人谈论兵法,耳渲目染之下,对于如何领军作战也不算陌生。
不过这是他初次领军,所以他十分谨慎。为避免暴露,在离村庄还有十里的时候,典韦就让军士们停于路旁。他将手下军侯和屯长们叫到身边商议,决定每屯相隔五百丈,分批前进,潜入村前两里之外的树林隐藏。
为了尽量减少行军时的声响,典韦下令,所有军士卸甲轻装,口含筷子,敢有相互交谈,故作声响者,斩。
田虎带队先行查探,发觉村庄的防守并不严密,而且没有向村外派出哨骑,他立刻将情况回报典韦。典韦没有因此而大意,依然坚持之前命令,带领一曲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村外密林。
魏延独自离开树林,慢慢向村寨西侧靠了过去。村寨西侧临山,有树木掩护,不易被村丁发觉。他穿过山林,来到西侧寨墙下面。寨墙上只有两名村丁打着灯笼,来回巡视。
魏延躲在暗中观察,计算好两名村丁巡查的间隔,趁两人交叉而过,背身而行的短暂瞬间,翻越寨墙,进入了村内。他身穿夜行衣,沿村内街道潜行,仔细观察村内民居,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这里与其他村寨并无不同。村内也没有村丁巡逻,街面上漆黑一片,十分的安静。
魏延继续向村内查探,只见村寨中央有一深宅大院,青砖院墙,高约两丈,门前亮着两盏灯笼,左右各有一只石狮。院门紧闭,院外门房中有几名护院坐在那里,围着火盆轻声闲聊。
魏延悄然绕着大院查看一圈,摸清了院落周边情况。在魏延看来,大院的防备并不严密。他不禁有些疑惑,太平道派来暗杀田齐的死士怎么会如此不济。他犹豫片刻,决定潜入院中,进一步打探。
魏延绕到护院们巡查的死角,翻过院墙,进入后院。他小心的藏身暗处观察,只发现两名护院精神萎靡的打着灯笼,坐在凉亭中。魏延不敢大意,担心院中另有暗哨,不由仔细的查找起来。
魏延足足观察了半个时辰,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轻哼一声,悄然潜向凉亭。两名护卫倚靠在亭内石桌上,双眼迷离,即将睡着,丝毫没有察觉魏延靠近。魏延来到亭边,猛然一跃,进入亭内,啪啪两掌,击打在两名护卫后颈,将两人打昏了过去。
魏延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轻松一口气。他的判断没有错。这处宅院的防卫十分松懈。魏延现在可以从容观察后院中的情况了。他先来到马厩,里面只有十余匹战马。他还看到了黄泽提到的那辆接走沮授三人的马车。
见到这辆马车,魏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冒充田齐手下文吏的这伙人,根本不是太平道派来暗杀田齐的精锐刺客。
坚定了这一判断,魏延胆气一壮,抽出横刀,大步向后院正房走去。
他来到正房卧室窗前,只见窗户开着,隐约见房内榻上睡着一对夫妇,还有一侍女睡在外间。魏延苦笑摇头,心中暗道:主公真是太高看了这群太平道贼人。自己带数百山匪来攻寨,行打草惊蛇之计;典韦带一曲军士暗伏于后,准备追踪偷袭,简直是牛刀杀鸡。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能擒下对方首领。
魏延右手反提横刀,纵身一跃,使出一记飞鸟投林,紧接一个前滚翻,从窗户翻入房内。他落地无声,房内三人沉睡未醒。
魏延走到侍女面前,一记手刀,将她打昏。然后转身来到卧室睡榻旁边,再将女主人击昏,最后拿横刀拍了拍熟睡中的男子。
男主人睡的很沉,被魏延接连拍打数下,这才睁开迷离的双眼。他看了看魏延,又伸手摸了摸贴在自己脖子上的横刀,这才相信不是做梦,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张嘴就要喊叫。
魏延把刀身一横,向上一提,用刀背猛磕男子下巴。男子突然受袭,嘴巴没能张开,一声救命被咽回了肚中。
“再敢叫,我一刀宰了你。”魏延轻声威胁道。
男子目露惊慌,连忙闭嘴,猛力点头,表示不敢再叫。
魏延满意的把刀稍稍从他咽喉上拿开,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冒充将军府文吏那三个人与你是何关系?”
魏延没有经过锦衣卫培训,以前也没有审问过犯人,这一问犯了许多错误,立刻让男子了解了很多的信息。
男子闻听魏延这两句问话,心头一松,脸上惊慌也消退了一些。魏延问他姓名,显然不是冲着杀他的目的而来。追问沮授三人与他的关系,明显是要追究有人冒充将军府文吏一事。
男子眼睛一转,谎话张嘴便来:“我是本村里正,乡亭亭长冯欢。我有身牌可证身份,绝不敢骗您。至于有人冒充将军府文吏之事,我确实不知情。不过,我白天驱车入城,采买了一些货物,有三人拦下我的马车,给了我一金,租我车出城。我将他们带出城外,他们下车走了。我也没多问。”
冯欢言多有失,如果不提沮授三人出城就离开了马车,或许魏延还真就被他骗过了。可惜冯欢不清楚黄泽一路追踪沮授,在城外多方打听消息,得知没有人见过沮授三人离车而行,这才一路追踪马车来到冯欢庄外。
魏延相信黄泽,相信他不会不问沮授三人行踪,只傻傻的追踪马车。
知道冯欢在说谎,魏延心中恼怒,扬起左手,啪的给了冯欢一个嘴巴,轻喝一声道:“想好了再说。那三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