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一道声音从府内传出来,随即一名老者出来,面容和付通有几分相像。
出来后,手背于身后,眯眼打量夏曦。
“爹……”
付通想要告状,老者手一抬,打断他要说的话,看着夏曦,“你们恐怕走不得。”
夏曦挑眉。
老者接着说道,“我女儿失踪已经几月有余,在这期间,我付家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如今她一身惨状被你们送回来,我得知道事情的原委!”
夏曦点着头,“你这话说的也合情合理。”
“既如此,您们便随我进府吧。”
“进府倒不必了,毕竟你们付家的门槛高,我们怕绊倒了,就在这大街上说吧。”
老者面色阴沉起来,得到看门人禀报的第一刻,他便跟着来了,之所以没出来,是认为付通能解决。
却没想到,碰上了夏曦和虎子两人,付通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被打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本想着找理由把人骗进府中,关门打狗,却被夏曦轻易的识破了。
“尹秀才,你把事情的始末说一下。”
夏曦扬声。
刚才的这一番打斗,已经吸引了过路的人在远处看,听到夏曦这样说,人们齐齐竖起了耳朵。
“且慢。”
老者再一次阻止,“我想问问,你们什么关系?”
如果是夫妻,夏曦不会喊“尹秀才”,尹正又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尹秀才是我罩着的人。”
夏曦话落,付通恨恨扬声,“说的好听,你们就是奸夫**!”
他话音没落,虎子已经到了他面前,这次没有留情,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付通宽胖的身体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起老高的尘土,一口鲜血也随着喷出来,“噗”的一下,染红了他面前的一片。
付通眼前阵阵发黑。
“通儿!”
老者睚眦俱裂。
一众家丁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把人扶起来。
看着付通的惨样,老者盯着虎子,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来人,报官!”
一名家丁飞快的跑走。
夏曦依然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尹秀才,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他们。天色不早了,咱们还给赶回去。”
尹秀才趁着刚才的乱劲回了虎子身边,闻言,面向众人道:“是她自己跑去我家里的,她说在婆家挨打受气,吃不饱穿不暖,她实在受不了了,才打听着路去了我家的。想让我和我娘收留她。但她已是成了亲的妇人,和我没有了半丝瓜葛,我又怎么会收留她?多次撵她回来,她竟然怀恨在心,对我娘下了药,若不是我及时请了大夫,我娘就会毁在这个毒妇手里。”
他这话落,围观的人群炸开锅。
付家小姐先是嫁给了尹秀才,这他们是知道的,后来和离回家,说的就是因为没有孩子,在婆家挨打受气,付老爷和付夫人心疼女儿,这才舍了钱财让她和离的。怎么到了新婆家,还是如此?
“你胡扯!”
老者大怒,“妡儿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夏曦朝着妇人躺的地方抬下巴,“她做没做,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听到她的话,妇人朝着老者呜呜直叫。
老者弯腰,把她口中的布头拿出来,还没等开口,妇人声泪俱下的说,“爹,不是这样的!是他骗了女儿的,他说他娘病入膏肓了,想要见我最后一面。女儿心软,便跟着他去了,没想到她对女儿起了非分之想,女儿宁死不从,他、他就把女儿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她话落,人群再一次炸开锅。
众人看看她,再看看尹秀才,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尹秀才欲动怒反驳,被夏曦制止,“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去吧?”
老者怒目瞪过来,“你说谁是狗?”
夏曦面上带笑,“当然是谁搭腔就说谁啊。”
“你……”
老者的脸成了青色。
夏曦扬声,“各位,我们是平阳县魏家村人士,尹秀才是我们村里聘请的教书先生,他的人品,我们村里的人有目共睹,别说一个在他有难之际,弃他而去的妇人了,就是大姑娘凑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现如今这位付家大小姐颠倒黑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尹秀才身上,无非就是因为她想要和尹秀才重归于好,尹秀才不同意,她恼羞成怒,故意抹黑而已。”
“我的女儿啊……”
一名老妇人从府里跌跌撞撞的出来,甩开丫鬟的手,扑倒付妡身上,“你就是太心善了,才被人骗了啊!你可知道,你被骗走的这些日子,娘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瞎了。”
“娘……”
付妡挣扎着想起来,却被老妇人压着,起不了,哭的泣不成声,“女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娘俩哭的悲泣,惹的围观的妇人也掉下泪了,纷纷指着尹秀才。
“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干着猪狗不如的事。”
“这样的人就该让县太爷免了他的功名。”
“就是,还有他那个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用生病来骗人过去。”
……
尹秀才握紧了拳。
夏曦撇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未变,扬声,“我倒是想问问,既然把你骗去了,为什么还要送回来呢?”
娘俩的呼吸一顿。
议论的人也顺时静下来。
“他、他、他是见我抵死不从,就想用我来勒索我爹娘。”
夏曦嗤笑,“从我把你扔到地上到现在有两炷香的工夫了,你的家人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可没有一个把你从地上扶起来的。就这样的家人,会拿出银子来赎你?”
“我们只是情急之下忘了。”
老妇人一边解付妡身上的绳子,一边辩解。
夏曦扬声问围观的人,“你们信吗?”
人群依然寂静一片,没人回答,都齐刷刷的看向她们母女,谁家都有女儿,要是自家女儿被扔到地上,他们会立刻把人扶起来,哪里会等两炷香的工夫?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看去,一人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十几名衙役,转瞬到了这边。
“是县丞大人。”
不知谁喊了一句。
男人下马,阴沉的目光落在付妡身上。
付妡身体不可抑制的抖起来,“相、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