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许宁默难得没跟段斯齐开玩笑，跟他聊了几句，大约半小时，就把他给放了出去。
最后是徐杰华，一早上的心理咨询在长达三个多小时后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路程星在他们都做完心理咨询后没让他们上去，进去会议室之前扔下一句‘你们等一下’，就推开门进去了。
许宁默整理着手上的资料，正色道：“段斯齐和Jack也挺大压力的。”
“全国赛在即，正常。”路程星没往心里去，正想说什么，就见许宁默摇了摇头：“他们的压力不是源自于他们自己，是源自于余酥白。”
路程星怔了怔。
“他们很担心她，从进门的那一刻，跟我谈起的第一句话就是余酥白……路队，酥白的情况，别再瞒着他们了。”
“站在战队的角度，他们是时候该知道自己的队友在承受着什么样的折磨。怎么说呢，没准儿，这是余酥白唯一的出路。”
路程星的心里复杂得紧，许宁默知道他心里乱，便没有再多言。
好一会儿，路程星缓了缓神：“我去把他仨喊进来，当着你的面儿说，我心里至少有点儿底。”
许宁默愣了愣，应了一声。
他还真……
真没见过路程星这副样子。
像是在害怕什么，声音都带了点儿虚。
会议室的门打开，原本靠着墙百无聊赖站着的段斯齐和徐杰华猛地一哆嗦，立马就站离了墙面好几公分。段斯齐眨了眨眼，表示无辜：“队长，你好啦？那我们……”
“你们俩进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段斯齐和徐杰华互相看了看，登时就不敢说话了。
会议室的门关上，四周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路程星深吸了一口气，跟许宁默对视了一眼，仿佛是想在他的眼神中寻到一种类似于支持的神色，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儿飘：“我……有事儿跟你们说。”
段斯齐和徐杰华都愣了愣，更不敢说话了。
路程星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过？从来没有。
路程星从来都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训起话来压根儿不把队友当人看的模样。
是雷厉风行，稳得一批的队长。
“你们……之前一直在担心Whites。刚才，许宁默跟我说，你俩进来的第一句就是问Whites，”说到这儿，路程星笑了笑，只是那笑里的意味多了几分无奈：“你们这么关心Whites，身为队长，我很意外，你们都是很好很善良的队友；身为Whites的男朋友，我更感谢，她能有你们对她的这份关心。”
路程星顿了顿，闭了闭眼，仿佛在说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儿一样：“一直有事儿瞒着你们，是因为觉得，这不会对战队造成什么影响，当然，我也不想让你们想太多。”
“队长，你要说什么就说，我们扛得住，”徐杰华皱了皱眉，实在是不适应这样的路程星：“你别这样，我慌。”
路程星应了一声，尽量用一种平淡，甚至几近平静的语调：“一直以来，Whites她……都有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