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云卿起身后,一两进内服侍她,却见一两桃腮带笑,喜滋滋的模样。
见状,慕云卿秀眉微挑,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乐不可支的?”
“嘻嘻。”一两吱着一口齐整整的小白牙,脆生生的说:“秘密,过两日您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慕云卿好奇更盛:“哦?竟我都瞒起来了?”
“不是不是。”一两连连摆手,解释道:“奴婢不是不想告诉您,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您就别问了。”
“我倒也不是不许你瞒我,只是太想知道了而已。”
“那您忍忍。”
“……”这丫头是越来越皮了。
慕云卿向来纵容一两,既然有言在先,她便不再追问。
而一两见此不禁在心里嘀咕,心说保不齐不用等过两日,也许今夜一过,明日就见分晓了。
趁着慕云卿和戎锦用早膳的工夫,一两偷偷摸摸的出去和南星咬耳朵。
“诶,药你弄来了没有?”
南星双手环胸,颇为得意的说:“我亲自出手,哪有不成的道理!”
“在哪呢在哪呢?拿来给我瞧瞧。”
“呐。”说着,南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这药名叫春满楼,现如今城中各大秦楼楚馆都用这个,说是效果超群,用过的都说好,那老鸨力荐的,足足花了我十两银子呢!”
一两满眼新奇的接过,她晃了晃,随即不觉皱起了眉头,看向南星说道:“怎么听起来感觉不是很多呢?”
“就一颗。”
“什么?!一颗?”
一两“熬”的一声就叫了出来,惹得屋内的慕云卿看了过来,戎锦也随即目光阴沉的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闭紧了嘴巴。
南星也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吵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不是,这也太少了吧,才一颗够谁吃的呀!”想了想,一两又鼓了下腮帮子,气呼呼的说:“而且还那么贵。”
“我的小姑奶奶,这是媚药,你当是什么好吃的,还想当饭吃啊。”
“可他们是两个人啊。”
“给一个人下就够看的了,两个人都中了媚药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这就触及到一两的知识盲区了,她头一歪,十分好学的问道:“伤着?怎么会伤着呢?不是都说这是雨水和谐的美事吗?”
“额……”南星一时红了一张老脸,也不知究竟该如何给她解释,只能搪塞道:“等日后咱们成亲你就明白了,这会子还是秋桑和白苏的事要紧,听话,先别问了啊。”
“哦。”一两乖乖的点头。
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药,一两又问南星:“那这一粒药,你说给他们俩谁吃才好?”
南星想了想,然后回答说:“白苏?”
一两听后眉头紧皱,并不赞同,随即给出了另一个答案:“要我说还是给秋桑姐姐吃比较好,你想啊,万一白苏吃了药吓到秋桑姐姐,她直接跑了不肯依从白苏,那咱们不就好心办坏事了吗?”
“而且啊,白苏会武功,倘若他见秋桑姐姐跑了,将她捉回去用强怎么办?”
南星听着不觉点头,只觉得一两说的十分有道理。
而一两呢,还在继续分析:“但若是把这药给秋桑姐姐吃了,白苏心疼她,怕她不舒服,一定会就范的!”
“可要是白苏带着秋桑来给王妃医治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这一问,倒是问的一两心里也没底了。
南星耸了耸肩,摇头道:“我哪儿知道,白苏那个脑子就和正常人不一样,谁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洞房花烛之夜,居然就放着漂亮媳妇在旁边躺着不下手,换我才不会呢!”
一两没理南星的念叨,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
半晌之后,一两一拍脑门:“有了!”
“什么?”
“今儿晚上该是青黛姐姐值夜,我有空,咱俩一起摸去白苏和秋桑姐姐的院子,等他们回房安歇后就把门给他锁了,到时候让他想出都出不来,只能乖乖就范。”
一两自以为这计谋天衣无缝,谁知又被南星一句话给搅和了,只听他满目疑惑的追问道:“那他要是破窗而出呢?”
“……”一个主意想不出来就知道泼冷水,这种人最讨人厌了。
见一两脸色不对,南星赶忙改口:“诶,你别急你别急,你看咱们这不是正在商量着想办法呢嘛,别急啊。”
一两“哼”了一声:“明明就是我想办法,你想办法否定我的办法!”
“我不是,一两,我没有……”
南星正委屈巴巴的赔不是呢,不妨秋桑忽然端着刚给慕云卿熬好的参汤走了过来,见他们俩似乎又在闹别扭,便笑盈盈的问:“你们两个又闹什么呢?”
乍一听到秋桑的声音,一两一慌,手里的小瓷瓶“啪嗒”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秋桑循声望去,目光微凝:“这是什么?”
一两立刻将瓶子捡起一并把手背到了身后去,心虚的看向南星,然后两人齐齐开口。
一两:“补药!”
南星:“毒药!”
秋桑:“?”所以到底是毒还是补啊?
说完后,两人齐齐闭上了眼睛,最后还是一两脑瓜灵活,赶紧找补道:“啊,是这么回事,这是药三分毒,即便是补药可要是补过头了又或者是补的不对,那就跟毒药一样。”
秋桑怔怔的点头,却仍有不解:“那这是做什么的补药?”
“哦,给南星补身子的,梅神医说他体虚。”
莫名其妙忽然“体虚”的南星:“……”就不能换个说法吗,听起来怪怪的,总觉得他日后好像于子嗣上要困难一些。
秋桑心思单纯,倒不像南星想的那么多,只是她还是上下打量了南星一番,心下暗道,这练武之人也会体虚吗?
那白苏会不会也很虚啊?
两人如今已经成婚,白苏是她的夫君,秋桑哪有不惦念他的道理,于是便说:“那你这药还有吗,我想给白苏也补补身子。”
这话可是惊呆了一两和南星。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们都要怀疑秋桑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谋,在这拿话点他们了。
见他们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吭声,秋桑轻声唤道:“一两?”
“啊!”一两恍然回过神来。
“你这药还有吗?”
“有……有是有,不过白苏用不着,他又不虚,用不着吃这个。”
“这样啊。”
“嗯嗯,而且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是药三分毒,要是补过头或是补错了,那这补药就变成毒药了。”
想着一两说的有理,秋桑不觉点头。
她端着参汤往屋里走,可想起什么她又忽然停下了脚步,温柔的叮嘱一两:“既然南星身子不好,那你便别再欺负他了,好好的,知道了吗?”
“嗯嗯嗯!”一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秋桑姐姐放心吧,我会听你和王妃的话的。”
见状,秋桑这才放心的离开。
一两和南星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忙慌慌的捱了一日,总算是到了晚上,一两见秋桑要回院子了,便紧走几步赶上了她,将一早准备好加了料的茶递给她:“诶,秋桑姐姐慢些走,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秋桑姐姐闻言停下脚步,看着一两手里端着的茶盏:“茶?”
“嗯,你快尝尝。”
已经入夜了,秋桑原不想喝的,怕晚上睡不着,但对上一两充满期待的目光,她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端起来饮了一口,却觉得和她往常喝的无异。
一两却说:“这是上等的好茶,都喝了都喝了。”
“可是……”
“哎呀,秋桑姐姐你就都喝了嘛,我好心给你留着的,自己都没舍得喝。”一两摇着她的手撒娇道。
她都这样讲了,秋桑哪里还能拒绝,只能宠溺的笑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一两眼巴巴的看着,亮的骇人。
等秋桑喝完,一两一把夺过茶盏,轻推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好了好了,省点底儿不碍事的,快回去快回去。”
这一出儿,搞得秋桑莫名不已。
她几次回头看向一两,想知道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头。
可她除了笑眯眯的盯着她看,挥手示意她快走,再没别的动作。
秋桑一路回了自己和白苏住的院子,满心合计的都是这点事儿。
进屋的时候白苏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那我怎么瞧你有心事的样子?”
秋桑笑笑,接过白苏拧好的帕子擦了擦手,说:“不算什么心事,只是回来前碰到了一两那丫头,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弄什么鬼儿呢。”
白苏素知一两的德性,知道她鬼点子最多,便多个心眼儿,追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忽然叫住我让我喝了一杯茶,却什么也没说就催促我回来了,可我瞧她样子怪怪的。”说着,秋桑摇了摇头:“想不通,也许是我多虑了。”
白苏却觉得她一点都没有多虑。
他忙又问:“什么茶?”
“就是寻常的茶水,不过她说很好喝,特意为我留的,可我尝着并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来了呀。”
闻言,白苏一把拉住秋桑的手腕,神色稍显紧张:“那你这会儿觉得如何?”
本来白苏不问,秋桑也没觉得这样,可这会儿却忽然觉得有些热。
她下意识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兀自倒了杯水喝下,然后才回答道:“我觉得……好像有点热,还有点渴……”
白苏看着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电光火石间忽然就猜到了一两给秋桑喝的是什么。
他心里只恨不得把那个臭丫头和南星那个二愣子一起绑起来吊在树上!
“你等一下,我这就去请梅神……”
这厢白苏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秋桑好似支撑不住一般忽然跌坐到椅子上,他忙将人扶住,秋桑却如一汪春水般化开,软软的依偎进他怀里。
她的手松松扯住他的衣襟,无助的问他:“白、白苏,我不舒服,我这是怎么了?”
指尖无意间扫过白苏的颈间,触感温凉,她体内的燥热感好似缓解了几分,于是,秋桑便主动把手贴在了白苏的脖子上。
白苏身子一僵,却问出了一句十分煞风景的话:“秋、秋桑,你这是要掐死我吗?”
秋桑摇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你……你比较凉……”
这下白苏甚至不用去请梅行思来给她把脉了,他自己就能确定秋桑肯定是中了媚药了。
“桑儿,你听我说,先把手松开,我去找梅神医要些解药来,你吃过便不会觉得难受了,听话。”
秋桑一贯都是听话的,只可惜她中了药,理智全无,行动全由情欲掌控。
白苏的脖子已经被她的双手捂的不再凉快了,她便自动自觉的去寻找新的地方,于是便开始胡乱拉扯白苏的衣裳。
这谁能顶得住!
白苏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住她的手,唯恐待会儿自己也失控做出让她排斥的行为:“桑儿,别这样,我不想吓到你。”
可秋桑也不知是嫌他太过啰嗦,手却又被他摁着不能捂住他的嘴,还是因为别的,总之她就是忽然踮起脚尖凑了上去,以吻封缄。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轻易瓦解了白苏强撑出来的所有理智。m
明明前一瞬他整个人都还因为太过震惊而僵住,可下一瞬他就反客为主,将秋桑死死摁进自己怀中。
呼吸被掠夺,身体又被媚药折磨,秋桑难耐的躲闪,没再乖乖的忍他继续。
白苏俯身将人拦腰抱起,径自走向里间。
将人放到床榻上,白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属实挣扎犹豫,先时不想趁人之危,恐她清醒后会后悔,可他转念又一想,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啊,何来“趁人之危”一说呢。
再则,原本洞房那日秋桑也是愿意的,只是他怕她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往,才及时收手。
如此想来,今日她身中媚药,倒也不失为一个缓解她胡思乱想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