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回
却说元颖一心举荐承影担任隐龙卫之首。
中年人听后,浅浅一笑:
“吾儿,在你眼里,承影是最适合的人选。”
话落,元颖轻咳两声,严正地道:
“孩儿相信他!”
中年人闻之,眼帘下垂,悠悠地道:
“那你阿远师弟呢?”
元颖听到这话,内心微怔,脱口道:
“阿远师弟幼年便进入隐龙卫。
跟随清河长老修炼黄龙功法。
如今已堪破境界更上一层楼。”
中年人晃了晃头,轻声地道:
“为父让你说你阿远师弟的优缺点。”
元颖眉间微褶,眼眸凝望着他,轻轻地道:
“阿远师弟在隐龙卫历练数载。
跟随隐叔执行数次暗杀任务。”
他如数家珍,继续地道:
“带领上千人截杀过贪官。
事后顺利地带队折返回。
伤亡比其他队伍低很多。”
话落,元颖吐了口浊气。
他正视父亲,摇头道:
“父亲,阿远师弟的经历很完美。
也有独自带队执行刺杀的经验。
但是孩儿并不推荐他担当此任!”
中年人额角鼓起,不解地问道:
“这又是为何?”
元颖直视他,正色地说道:
“阿远是孩儿的师弟,我很了解他的性格。
单论武艺和经验,承影是比不过阿远的。”
他想起从前的事情,直直地点出:
“但是在心性上,承影要远胜阿远。”
中年人轻拂胡须,如沐春风,鼓励他道:
“吾儿详细说来。”
元颖呼嘘一声,迎着他的目光,不偏不倚:
“两年前,阿远从漠北归来,收获颇丰。
很多人都以为他会把缴获的战品下分。
他却拿出一小部分作为犒劳部下的奖励。
其他的战品分别给了长老护法、我和您。”
“由此可见,阿远并没理解同生共死的含义。
他对部下的统御,多数靠的是法规和惩罚。
若是他能一直打顺风仗,部下还会听他的。
但有朝一日,队伍面临危险,部下定会离去。”
元颖说完此言,停了会,又分析道:
“反观承影,无论何时何地,都表里如一。
缴获的物品大多数给属下,性子沉着稳定。”
“虽无带领千人的经验,但对部下一视同仁。
双方相处和睦,成员间亲如手足,没有偏颇。”
话落,元颖挺起腰杆,向父亲建言:
“无论从带队的性格,还是御下手段
孩儿认为承影比阿远强上不止一筹!”
中年人听罢,细细思考着元颖的话。
元颖见此,拱手说道:
“父亲,孩儿认为性格比能力重要。
隐龙卫首领选择亲信的人并没错。
此外,沉稳,御下有方也应考虑!”
说完这话,中年人抬头,长叹地道:
“你师弟的性格一向如此。
为父本打算让他担重任。
但隐龙卫乃为父之心血。
不可交其手中挥霍一空!”
元颖凝神望去,沉声地道:
“孩儿是从属下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
隐龙卫战力惊人,却避免不了死伤。”
“士兵是人,不是神,他们也是有感情的。
我们能做的,是选一个好的首领带他们。”
元颖的说法,深深触动了中年人心中柔软的地方。
他脑海里打消了让阿远担任首领的想法,暗思:
阿远啊,不是本教主不选择你。
而是隐龙卫需要一个稳重的首领。
为了门派大业,只好委屈你了
.......
想罢,中年人眉间缓和,凝注元颖,叹息道:
“吾儿啊,你这么做,日后被阿远知道,
你们两之间的关系可就不如从前了。”
元颖眸中透出一丝黠慧,坦然地说:
“这件事只有您我知道。
其他人是无法得知的。”
“于公于私孩儿问心无愧。
就算日后消息走漏出去。
阿远来问,自当如实述说!”
中年人闻悉,撇了撇眼睛,说道:
“既然你有信心,这件事为父就不插手了。”
元颖听后,内心松懈,抱拳道:
“多谢父亲。”
旋即,他掐算时辰,又一次问道:
“父亲,那您是同意承影担任隐龙卫之首了?”
中年人袖袍后甩,沉思会,对他说道:
“承影的武功、性情都在四大暗卫之上。
在你的潜卫里历练了数载,资历够了。”
“忠心付出,不迟疑地执行命令。
这几年来逐渐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中年人看着远处,小声叹道:
“不知他的家世是否清白?”
话落,元颖鲜眉亮眼,笑盈盈地道:
“父亲,承影的父亲是您的故友。”
中年人有些奇怪,问道:
“故友是何人?”
元颖絮絮而谈,开口道:
“剑术高手白猿公的第十六代子孙。
姓白名远,表字仲元,人称“北疆剑魔”!”
中年人神色诧愕,口中呐呐地道: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难怪少时看承影有些眼熟!”
他一边说,脑海里浮现出往事
......
二十年前,他前往北疆欲破先天境界。
当时他身上衣服单薄,头戴斗笠。
口袋里只有一袋铜钱,腰悬利剑。
他从青州出发,一路往北。
在冀州渡口遇到了一袭白衣的白远。
两人结伴而行,无话不谈。
他们一边游历,一边行侠仗义。
当时,冀州隶属于大将罗艺管辖。
时而遇到小股周军劫掠
时而遇到山匪和异族侵袭。
两人看不惯,就出手帮忙。
白远出剑快如闪电,剑尖如魔鬼般刺入敌人的咽喉。
他拔剑虽慢,但剑势凌冽,招招直指敌人的要害。
他们配合默契,竟在一夜之间,杀敌数百人。
翌日,他们继续北上,逢山上山,遇寨诛寨。
冀州和常山一带的人拍手称快。
而后,他们在太行之境过了一夜。
酒醉之后,各自报出自己的名号。
当时,他觉得白远的表字和他有缘,提议道:
“我字钟元,你字仲元。
你我剑术不分上下。
不如结为异姓兄弟!”
白远趁着酒兴,一口答应下来,豪爽地道:
“好,某家就认你这个兄弟。”
......
他和白远对月而拜,刺破指尖,饮下血酒: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元敏和白远意气相投
结为异姓兄弟,誓同生死。
若有违此言,便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