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程一笙安排客人们入住客房,这里有温泉客房,不比温泉度假村差,这里的装修比度假村更舒适。
除了不好意思留下的客人离开了,比如说闵沉毅跟魏丹,大部分客人还是留下泡温泉。
程一笙安排好之后,便回去看两个孩子。
一进门,糖糖还没睡,穿着睡衣在床上蹦,一看到妈妈进来,她就下地扑过来叫:“妈妈,说好的礼物呢?”
殷权坐在床边问她:“你还准备了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程一笙没理殷权,对糖糖笑,“我说你怎么还不肯睡午觉?原来等着礼物呢,妈妈这就给你拿去,在这儿乖乖等着,不许偷看啊!”
糖糖欢叫一声,“知道啦!”然后就跑到床上,撅着屁股,头贴在床上,意思是不偷看。
殷权觉得好笑,忍不住在糖糖的小屁屁上拍了一下!
糖糖扭扭屁屁,仍旧没有抬头,可见她对妈妈的礼物十分期待。
母爱是任何一种爱都无法代替的,别看殷权对糖糖关爱倍致,只要程一笙对糖糖露个笑脸,糖糖就会抛弃老爸扑过去。为此殷权不止郁闷过一次,怎么他多么努力,都抵不过程一笙一个笑呢?没办法,谁让糖糖是从人家肚子里出来的,这些苦不能白受,换来的就是孩子们对母亲先天的依赖。
程一笙回来的很快,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盒子,盒子上面印着大花儿,十分逼真。
“好了,可以看了!”程一笙把盒子递过去说:“小糖糖,生日快乐!”
糖糖喜欢这样的盒子,她欣喜地拿过来,心急地就开始掀盒盖。
殷权在一旁凉凉地说:“嗯,这盒子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礼物怎么样!”
盒子里面是很多手绢,漂亮花儿的,还有清新格子的,复杂一点的是双面的,一面素色一面碎花,件件都漂亮。
殷权注意到,这手绢的边,针脚并不均匀,有粗有细,显然是手工的。
糖糖当然喜欢这些东西,她一向都是用纸巾,家里的手绢还是她小时候用的纱布手绢,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所以她很稀罕这些,拿了这块拿那块,看不够!
殷权问她:“你买的这是手工的?”
程一笙颇为自豪地说:“哪里,这些可都是我自己缝的!”
“你自己缝的?”殷权拿起一块手绢,不可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不会可以学嘛,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程一笙随口说完,对糖糖说:“妈妈做的手绢好看吗?”
“好看!”糖糖很是讨好地说:“妈妈真厉害!”
程一笙又说:“糖糖,我们每天用的纸巾,要砍好多的树才能做出来,树都砍没了,一刮风就都是黄土,脏不脏?”
糖糖想到那一幕,连连点头。
“所以我们要环保,以后就用手绢了,妈妈送给你十块手绢,自己用脏了,自己学着洗,知道吗?”程一笙问她。
“可是妈妈,我们家有保姆啊!”糖糖天真地说,眼中带着不解的疑惑。
这就是有钱的无奈了,程一笙心想,要让孩子改变固有的认知,还要慢慢来。她耐心地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看妈妈的衣服,都是自己洗,对不对?”
殷权翻白眼,她的旗袍件件不菲,保姆敢洗吗?都是她让洗衣店去洗,她最多洗洗内衣罢了!这也好意思拿来糊弄孩子!
糖糖的确没见过保姆洗妈妈的衣服,于是点了点头,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却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这就被程一笙给糊弄过去了。
殷权摆弄着手绢问她:“你这布是哪儿来的?做旗袍的下脚料?”
程一笙白他,“瞎说!”然后她眉飞色舞地说:“这可是我让小杨带我去早市上挑的布头,两块钱能买好大一块,这些手绢也没花多少钱,我都烧过了,全是棉的!”
殷权又翻白眼,布头?还不如旗袍的下脚料呢,这也好意思拿来炫耀!
这表情多少有点显酸,他不得不承认,她送的礼物,都是花了心思且有意义的。因为有妈妈这份感情在里头,糖糖怎么也不会把妈妈做的东西当抹布用的。
“行了,赶紧睡觉吧!”殷权看着女儿拿拿这块又看看那块,心中颇不是滋味儿,赶着女儿睡觉。
糖糖拿了一方双面的手帕,双眼亮晶晶地期望看着爸爸,“爸爸,我要抱着手绢睡觉!”
殷权还没有说话,程一笙就开口了,“当然可以,这有什么不行的?”她将剩下的叠好,放到糖糖的枕边,说道:“这样可以睡觉了吧!”
“嗯!”糖糖狠狠地点头,躺在小枕头上,乖乖地闭上眼。
程一笙轻步出去了,她还得看另一个宝贝,不用想也知道殷权绝对不会去陪糖豆睡觉的。
程一笙刚走出门,糖糖闭着的小眼睛就睁开了。殷权笑着点她鼻子,“妈妈刚走你就想来这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嗯?”
“不是,爸爸,给我唱歌听吧,我太兴奋了,我睡不着!”糖糖知道怎么对付爸爸。
殷权无奈,只好说道:“好吧,你先闭眼!”
糖糖乖乖地闭了眼,殷权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睡吧、睡吧,亲爱的宝贝……”
也真难为这当爹的了,他唱歌虽然不错,但他却并不热衷于这些,以前他也只不过给老婆唱过一两首,可现在为了他的心尖宝贝女儿,别说摇篮曲了,儿童歌曲殷权都精通了,张口即来。
糖糖满足地揪着妈妈给的小手帕,听着爸爸的摇篮曲,闭着眼睛,累了一个上午,又哭了两场,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程一笙进了糖豆的房间,糖豆早就乖乖地躺到床上一动不动,被子也盖得规规矩矩,可露在被外的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瞪得圆圆的。
程一笙走过去坐到床边,温柔地问他:“为什么还不睡呢?睡不着吗?”
“妈妈你忙完了吗?”糖豆小心地问。
“忙完了,妈妈来陪你!”程一笙伸出手,忍不住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又问他:“是不是有话想跟妈妈讲?”
糖豆压的声音更小了,“妈妈,糖糖老是跟我喊你送她礼物了,你是真的送了吗?”
程一笙笑了,她就知道糖糖那个大嗓门,藏不住事儿。再说他也不像殷权那样偏心,她一向都希望能够做到公平的。给了糖糖,她又怎么可能不给糖豆礼物呢?
她拿出一个小盒子,比起糖糖的,这个盒子又小又朴素,实在相差不少。原来她进来之后,盒子一直在身后藏着,盒子很小,所以没有被糖豆发现。
糖豆眼前一亮,他立刻坐了起来,把妈妈手里的盒子“抢”过来,可见这心里有多么的急迫,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方方正正叠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布的。
他拿出来,打开,居然发现是手绢,他有点疑惑,微微歪着小脑袋看着妈妈,他是男孩子,不喜欢这个东西。
糖豆的手帕,也是程一笙自己缝的,与糖糖不同的,糖豆的手帕都是棉麻面料,有的是蓝黑格子的,有的是素色,这些手帕的料子却是精挑细选,比糖糖的布头要贵多了。
男人要的不是好看,而是品质,程一笙对糖豆衣物的坚持一向都是不多但精。
她柔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男孩子不应该用手帕,太女气?”
糖豆点头,他拿这个出去,会被小朋友们笑话的。
程一笙笑道:“怎么会?妈妈看到过男人用手帕的,都觉得他们很有味道,还有,你记得妈妈给你讲的树木的故事吗?”
糖豆小声问:“是浪费了纸,小树就要疼了吗?”
“对啊,所以妈妈送你的礼物,是很有意义的,你跟糖糖一样,自己的手帕脏了,自己洗,行吗?”程一笙问他。
糖豆可没有糖糖那么多的狡辩,直接就点头了,反正妈妈的话都是对的,照听就行了。
看着懂事的儿子,程一笙心里有点心酸,孩子懂事,那有多少人羡慕?可是她又觉得孩子少了天真肆意是件很可惜的事。但是两个孩子,总会有竞争,有殷权的偏心,儿子不可能比着任性,儿子能够这样,她很知足了。所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多给儿子一些弥补!
“好了儿子,赶紧睡吧,妈妈等你睡着了再出去,用妈妈给你唱歌吗?”程一笙询问他。
“嗯!”糖豆点头,满足地笑着闭上眼。虽然开始不喜欢妈妈的礼物,可听了妈妈的话,他觉得这礼物很好,能让小树不再疼了,他紧紧地把手帕拽在手里。
同样得到礼物的糖豆,没有心事,很快就睡着了。程一笙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站起身要往外走。
刚刚转身,却看到殷权倚在门框上,她走过去,小心地关上门。
殷权揽着她的腰往卧室走,问她:“怎么哄这么久?糖糖早就睡了!”
程一笙斜他,“你又想说糖豆什么坏话?我可早说了,不准偏心!”
殷权扁扁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等走进卧室,关了门他才又开口说:“你跟薛岐渊躲在林子里说什么?”
“林子里?”程一笙歪头看他,想了一下,然后才问:“哦,他难道还没走?听咱们说话呢?他说糖糖跟糖豆打起来了,找我要跟我说。结果听到了魏丹跟闵沉毅的对话,所以他就没吭声,后来说了两句台里的事,没什么!”
说完,程一笙似笑非笑地看他,“吃醋了?”
殷权冷哼,“是啊,怎么补偿我?”
程一笙笑着倒在床上,说他:“你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竟然也不遮掩一下自己的小心眼!”
殷权站在床前,双臂交叉,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玩味地问:“你这玉体横陈在我眼前,是邀请的意思吗?”
“还玉体横陈?你笑死我了,我包这么严实,你看不出来吗?”程一笙笑得花枝乱颤!
“反正你在床上,就是这个意思!”殷权一口咬定地说。
“那我天天晚上不要睡觉了,是这意思吗?”程一笙问他。
“我巴不得呢!”殷权一边脱西装一边问她:“你要不要先洗澡?”
“你当真呢?那么多客人在后院,我可没心思跟你闹!”程一笙显然没那意思。
殷权的眉竖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冷了起来,不满地说:“感情你刚才说那么热闹,逗我玩呢是吗?今天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什么特殊的日子?那是孩子们的生日,可不是你的生日,不要提无礼要求!”程一笙根本不鸟他,这男人什么理由都能编出来,她要是样样都信了,那天天不用上班了,光在床上躺着得了。
“虽然不是我的生日,不过呢,今天我有了糖糖和糖豆,对我有非凡的意义……”
他还没说完,程一笙就把话截了过来,说道:“对我更有特殊意义,今天是我的受难日,应该休息来纪念!”
殷权难免会想到那一天,不由脸色有点发白,顿时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
这要是再能反驳他就不是男人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在自己面前大刺刺地换睡衣而不能有一点动作。
程一笙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对了,今天我答应邬婉心……”
“邬婉心是谁?”殷权只好用谈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一会儿自己痛苦。
“不是吧,孟浩天的老婆,你今天刚看到,居然这么快就忘了?”程一笙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问。
殷权摸摸鼻子,没有吭声。
程一笙看他的反应,瞪大眼睛问他:“你不会压根就没记住吧!”
殷权没好气地说:“我记她干什么?你说吧,她怎么了?”
“我看她想跟孟浩天离婚,我已经答应她了,以后如果有难处,可以找我帮忙。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得罪孟家!”程一笙喜欢把话说到前头。
“哦,这事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孟家我还不放在眼里!”殷权这语气很是自大。
要是平常人说这话应该非常欠扁,不过殷权一说这话,就会非常的men,就会提醒程一笙,她嫁了一个强大的男人!程一笙揽过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说道:“老公,晚上补偿你!”
殷权立刻双眼冒红心,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他马上涎着脸说:“说话算话,你可千万不能反悔!”
刚刚那种男人感都没了,让程一笙看到的又是一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她真想反悔!
邬婉心此刻坐在客房里,她本想回去的,可非得让孟浩到的爷爷给按这儿了,说什么年轻人要多玩玩之类的,她知道爷爷的意思想让她尽快怀孕,可是她跟谁怀呢?恐怕现在怀了才是最要命的!
也罢,看今天孟浩天的样子,多半是忍她忍到极点了,趁这个机会提离婚,他可能会答应。
也不知道孟浩到要疯到什么时候才肯回来休息?累了一个上午,她躺到床上,忍不住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门响了,一声不小的关门声,让邬婉心醒了过来。
孟浩天走进门,领带早就不知道扔哪儿了,大概玩的太嗨,衣服很是凌乱,他看到邬婉心愣了一下,然后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她向来不稀罕跟自己出去玩的,留在这儿真是奇怪。
邬婉心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在别人家,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太失礼了?”
孟浩天一听就火大了,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我还不需要你来教训!你留下就是要教训我的?”
“不是!”邬婉心端坐好,说道:“我是留下跟你谈离婚的!”
“嗤,在这里谈离婚?你还真能做的出来!”孟浩天无不鄙夷地说。
“这里怎么了?我看今天你容忍我也快要到头了,咱们还是离了吧,不然我们都不好受是不是?”邬婉心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孟浩天的目光阴郁的厉害,他紧紧地盯着她说:“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你今天说我什么来着?我行不行,你应该清楚是不是?以前都是我错了,不碰你,那可不应该!”
邬婉心的脸色微变,她紧张地问:“你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孟浩天看她害怕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这样做没错。
“你不要乱来,这可是殷权跟程一笙的家!”邬婉心警告道。
“那又如何?你是我老婆,我不是天经地义的?有本事你就呼救,不过我猜,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夫妻情趣是不是?”孟浩天说着,人一步步向她走去。
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儿,也不知道孟浩天喝了多久,邬婉心这才发觉自己在他酒后谈话是个不理智的选择,早知道她就找程一笙要间房子休息一下好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孟浩天沉沉地睡去。邬婉心却没有一点睡意了,她盯着床单上的红,一脸的懊恼。毕竟是已婚的身份,她跟孟浩天发生什么,这不意外,她心里已经有准备,可是现在是在人家家,弄成这样,她的脸都要丢死了。
她看着睡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烦恼的孟浩天,真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这个男人怎么能够如此无耻?
可最后,她的拳还是慢慢地松开了,她不能为了一个渣男陪上自己的一生。她下地,穿好衣服,她仔细地抚着套装上的褶皱,虽然衣服皱了,好在没有破,这是万幸了。
她走到床边,一个用力,就将躺在床边的孟浩天给翻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地毯,大概孟浩天也是醉的厉害,所以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邬婉心松口气,她将床单叠好,勉强塞进自己的包里。幸好她拿了个大包,否则怎么把东西装进去?
上人家家做客,偷个床单走,想想她都觉得脸丢到家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总比让主人发现床单上的血迹要好的多吧!
想到这里,邬婉心狠狠地瞪了孟浩天一眼,根本就不管他睡在地上,还是睡姿超级难看的那种,她果决地翻了孟浩天的裤兜,拿了车钥匙,拉开门走了。
她并没有惊扰到程一笙,只是让管家代为转告,然后开着孟浩天的车走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午睡的人们开始起来了,阮无城跟方凝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回去。
张焕迷迷糊糊地出门,衣衫不整,看到他俩,说道:“干嘛要走啊!不多玩会?”
方凝快言快语,“难道你要留下吃晚饭?你确定殷权会管你晚饭?”
真是不要脸皮,不过你愿意留下也好,殷权是肯定能做出给你冷脸不给晚饭赶你走的事儿,你愿意留就留。
张焕被这话给弄的一下就清醒了,他怪叫一声说道:“我忘了是在殷权家,爷以为在温泉度假村!”
方凝翻白眼,无语,睡糊涂了吧,这也能忘,真是淡定,在哪儿都跟自己家似的。
“你们等等啊,我去叫孟浩天!”张焕说着,就跑去开隔壁的门。
“这丫,跟老婆一起睡觉也不锁门哈!”张焕拧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还是考虑里面邬婉心会不会走光之类的,所以难得敲门,在外面叫:“孟浩天,该走了,你睡够没有?”
敲了两声也没人应声,张焕自语道:“难道战况激烈的都下不来床了?”
程一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说道:“孟太太已经离开了,你直接进门看看吧,别是喝的不醒人事了?我让人备了醒酒汤!”
作为主人,程一笙当然不可能大睡特睡,她醒来后就听管家报告了邬婉心离开的事,她觉得有点蹊跷,管家还说邬婉心的包鼓鼓的,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程一笙是绝不会相信邬婉心会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人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钱肯定是不缺的。原本还没多想,但是现在她担心邬婉心包里带的是张焕的头,真是惊悚。
方凝在一旁说:“你忘了一上午,还不多歇歇?”
“我还能睡多久?那俩小祖宗早就兴奋的起来了,我让人沏了花草茶,你喝点!”程一笙说着,叫人把茶端来。
“我也喝!”阮无城说着,也跟过来拿茶。
张焕已经进了门,他一看门里的情况不由吓了一跳,然后大叫道:“兄弟,你这是出什么事了?你是掉下来了?哦天啊,你怎么把床单还给睡没了?吃掉了?”
方凝跟阮无城刚入口的茶顿时就喷了出来。
程一笙往旁边一闪,心想还好她躲的快,否则得被喷一身,这夫妻俩真是越来越像了。
程一笙跟方凝一起往门口走,要看里面什么情况让张焕这么大叫,不过两人刚刚走过去还没看到里面的情况,就被已经看到情况的阮无城拦下了。
阮无城转过身,张开手臂,挡住程一笙跟方凝的视线,说道:“你们俩不能看!”
两人还没问为什么,就听到身后殷权的一声暴喝,“阮无城,你想左拥右抱找别的女人去,放开我老婆!”
这动作,在外人眼里就以为阮无城要一手抱一个似的。
阮无城怒道:“殷权,我为了你好,你希望你老婆看到孟浩天光屁股的样子?”他把手臂放下,说道:“程一笙,赶紧看去,看看别的男人也好有所比较不是?”
不过殷权的动作更快,阮无城还没说完,程一笙就被殷权给拽了过来。
真是够乱的,程一笙有一种想哭的**,她轻推殷权一把,说道:“你去看看,我带方凝到一旁坐会儿!”
“嗯!”殷权这才放开她,向屋里走去。
阮无城当然要看热闹了,这一看就是有大热闹,晚上钻被窝里跟老婆讲,这觉都能睡好。
两口子是臭味相投,晚上睡前喜欢躺床上讲别人的八卦。
趴在地上睡姿难看的孟浩天,已经被张焕给拽的坐起来,他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刚刚醒来,却还不清醒。
只可惜这一坐,全身上下真算是一览无余了,殷权恼火,要是他老婆刚才看到这一幕,他真是要杀人的心都有了。于是他的牙咬的咯吱响,怒道:“孟浩天,你在别人家,就是这么做客的?”
殷权夹杂着冰刀的声音,彻底把孟浩天给激醒了,他一看自己这不雅的形象,下意识的就是想拽床上的床上遮一下。只可惜他伸手去抓,只抓到床垫,哪里有半块布?
被子掉在另一边,他坐的这边,只能抓到床垫,他不可能把床垫给扯下来吧。
这场面尴尬极了,被三个穿戴整齐的大男人欣赏,他心理素质再好也没脸啊,于是他站起身要找衣服。
大概醉的厉害,所以他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又跌坐在地,脸上痛苦的表情尽显。
张焕到底看不得自己的好兄弟如此,于是好心地帮他把衣服捡了过来,只是满脸嫌恶地没帮兄弟捡小内内。
心急着蔽体的孟浩天哪管的了那么多?赶紧把衣服穿上再说。
穿好了衣服,殷权瞥了一眼屋里,然后又冷嗖嗖地说:“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孟浩天这么一瞄,脸顿时红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丢过这样的脸,他那小内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本来他觉得有品味的花型,此时看起来那般的猥琐。
于是他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自己的小内内,塞到兜里。
他心里正想着如何跟殷权道歉,挽回一下关系。
没想到殷权开口了,非常不留情面地说:“我就不留你了,我现在去让管家备车!”
这相当于是把人给赶了出去。
张焕到底不忍好兄弟遭如此对待,开口说道:“不用忙了,我送他回去吧,我带了司机来!”
殷权略移开身子,侧身点头说:“自便!”然后迈着有力的长腿出门了。
这态度,怎么看着像对待敌人的?
孟浩天此时也潇洒不起来了,脸皮也厚不起来了,羞愧地说:“我是太失礼了!”
阮无城嫌他不够羞,在一旁闲闲地感慨,“唉,不是啊,是殷权老婆差点看光你,他能不恼火吗?”
这话让孟浩天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踉跄两步赶出去要跟殷权解释,却看到殷权揽着老婆消失在门口。
张焕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那个浩天,殷权在气头上,你现在别去了。回头让你爷爷赞助一笙的节目,时间一长,殷权的气就消了。”
他平时怎么可能好心地帮别人出主意呢?这回是他对不起兄弟,如果刚才他能关上门,又或者不大声叫,也就没这事儿了。趁着孟浩天没反过味儿来,赶紧补救一下。
方凝走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孟浩天,似笑非笑。
孟浩天想到刚才屋里那一幕,总觉得有被看光的感觉,他迈腿向前快走,怒道:“赶紧走吧!”
张焕忙在后面跟上,转头对阮无城喊了一句,“先走一步了啊,再联系!”
阮无城拉着老婆的手,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走着。
方凝侧头问他:“什么情况啊?”
“我也没弄明白呢,回去再说!”阮无城才不肯轻易把八卦说出口,今晚先得了福利再说。
那边殷权把程一笙拉到屋里,眉目冷峻地问:“你看到没有?”
“看到什么?”程一笙心知这男人又醋性大发了,于是开始装傻。
“屋里的孟浩天!”殷权不耐烦地提醒。
“没有啊,我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阮无城拦住了,你也看到了啊,那个距离,不可能看见嘛!”程一笙说完,反问他:“诶,到底什么情况啊?我怎么感觉屋里很热闹呢?”
“你真没看到?”殷权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哎呀,当然没有了,难道你还要我举手发誓不成?”程一笙佯装生气。
殷权看老婆要发怒,当然不敢再逼问下去,于是很配合地把房里情况说了一遍。
程一笙说道:“看来邬婉心带走的,应该就是床单了,不然床单跑哪里去了?再联想她之前说的,她居然在这个时候跟孟浩天在一起了。”
殷权没好气地说:“以后她要是再找你,你赶紧催着让她跟孟浩天离了,那种人,不要也罢!”
程一笙差点没笑出声,这回孟浩天算是碰了殷权的底线,一向不管闲事的殷权,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有意思。
“你笑什么?”殷权斜眼瞥她。
“我忍着你都能看出来?”程一笙正经了一些,然后说道:“这下我可不确定邬婉心会不会跟孟浩天离婚了!”
女人跟男人不同,有时候身体是不是在一起,会左右婚姻,可男人显然不是这样,他跟那个女人睡,不一定就娶那个女人。
“这我不管,反正她要是找你,你劝劝她!”
程一笙无话可说,有这样劝的吗?
孟浩天走出殷权家的大门,他才想起来拿钥匙,说道:“张焕,你送我回去,回头让你司机来给我把车开回去!”
他是没脸再上这儿来了,也没脸让自家司机来。
张焕奇怪地看,说道:“这儿没有你的车啊,你钥匙还在,车被偷了?”
孟浩天一看,来的时候他的车停在张焕车旁边,此刻果真那里空空如也,谁会到殷权家门口来偷车?他怔了一下,然后说道:“坏了,钥匙也丢了!”
管家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是喝的还没清醒过来呢?他低头开口说道:“孟少,您的车被您太太先开走了!钥匙在她那儿!”
张焕终于想起来,邬婉心今天还在,他狐疑地在孟浩天身上扫来扫去,然后问他:“诶,你跟你老婆吵架了?”
孟浩天也想起来邬婉心这个人,他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他恼怒地说:“吵架?我们天天都在吵架,这死女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
如果不是邬婉心,他也不会狼狈成这个样子。但是下午那混乱且挥之不去的一幕,更加让他心烦意乱。他碰外面的女人,不管换了多少也不碰邬婉心,他讨厌她,他要给她羞辱,可是现在,他竟然……
张焕看自己兄弟现在的确不正常,只好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说:“行了,先回家再说吧!”
张焕跟孟浩天走了,方凝悠闲地坐进车,叹道:“作孽啊,以后有的受了!我看人家邬婉心走的倒是潇洒。”
阮无城想了想,没在这个问题上开口,免得牵扯以前的事儿。要知道他曾经不羁的岁月,在方凝眼里那就是短,一拎出来她就闹回脾气,真是消受不起。
他沉默,方凝也没能放过他,她警告道:“你以后离孟浩天远点啊,什么人这是?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阮无城赶紧讨好地说:“行,没问题,今天我也看不上他!”显然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这么痛快?他不是跟孟浩天张焕是好兄弟吗?她看了看他,他没说话,心里紧张着。
方凝惦记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没多想,问阮无城:“你给讲讲,你看到什么了?”
阮无城心里还想着拿这个换甜头呢,当然不肯说了,他继续卖关子说:“快到家了,到家我好好跟你说说!”
方凝埋怨他不赶紧说,不过想着在家能说个痛快,也就同意了。
她哪里想到,家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呢!
一回到家,方凝跟阮无城看到婆婆/老妈在沙发上坐着,都傻眼了。
方凝赶紧满脸堆笑,说道:“妈,您来了?”
她心里想,婆婆不在自己家里呆着,跑她家干什么来了?
阮无城正想跟老婆过二人世界呢,老妈来了他还怎么过?他想方凝也不肯啊,于是他的语气就很不耐烦了,“妈,您怎么来了?”
马兰对儿子的语气十分不满,说他:“我不能来?我还没说要长住呢,你就容不下我了?你看人家殷权,爷爷外公都住一起,那多热闹,你连妈都容不下?”
方凝赶紧过去说好话,“妈,无城的意思是说,他不知道您要来,不然亲自给您下厨了,这不没准备嘛!”
马兰脸上这才有些笑容,拍拍她的手说:“还是女儿好,比臭儿子强多了!”
阮无城巴不得赶紧把老佛爷送走,于是也过来说:“是啊妈,我不是那意思,我怎么不欢迎您来住呢?冰箱里都是空的!”
马兰睨他,“真不是不欢迎我住下?”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阮无城连声说道。
“那好,我就住下来了!”马兰顺势说道。
“呃……”阮无城瞪大眼睛,话哽在喉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方凝心里也哀叹,这是要闹哪样啊?
马兰装成没看到儿子的反应,她不紧不慢地说:“冰箱我已经帮你们填满了!还有……”她转身叫道:“吴嫂!”
阮无城跟方凝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从自家厨房里走出来,她规矩地冲马兰叫道:“太太!”
马兰微点头,看向儿子说:“这是吴嫂,她煲的汤很厉害,我费好大力气把人请来的!”
阮无城讷讷地说:“我不爱喝汤!”他还没弄明白,老妈这是唱哪出。
马兰轻瞪他一眼,“谁说让你喝的?我是让方凝喝的!”
说罢,她看向方凝说道:“你的身子就是太弱了,你看你瘦成这样,天天工作,家里也没个做饭的人,总是吃饭店哪能行?把身体都吃坏了,妈在这儿住着,给你好好补补!”
方涨笑的心里直发苦,点头说:“妈,您真是疼我!”
“是啊,你嫁到我们家来,我就得把你当亲女儿看,我不疼你谁疼你?我知道你跟无城感情好,不过男人照顾女人到底粗心,哪有妈照顾的细致?还有啊,我听朋友介绍一位非常厉害的老中医,对调理身体十分在行,你哪天没有节目,我跟人家约个时间,给你把把脉……”
听明白了,婆婆这是来替她操心生孩子的事儿,方凝心里苦不堪言,刚跟一笙吐了苦水,这么快新的一轮考验,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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