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龙瑶的话，一时间让我有些语塞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棋子这个说法。
可光是听这个说话的语气，就足以让人感觉心头颤动了。
我和龙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可是我却感觉此时此刻的龙瑶却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隐瞒了对她大姐的真相。
可现在我又何尝不是对她隐瞒了阿润的真相呢？
不过从龙瑶的态度来看，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好意思啊，龙小姐，我怎么好像有一些没听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戴着这个面具了。
于是我取下了脸上的鬼脸面具，笑着对龙瑶说了一句。
可是我的笑容却是苦笑。
龙瑶抬头朝我看来，目光跟我对视起来。
“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相信左先生是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通的！”
龙瑶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了一句。
我不是不明白，我是不能明白，我只能装傻。
我继续对着龙瑶摇摇头。
龙瑶呵呵笑了笑：“要是左先生不明白的话，那我不妨说直白一点，从一开始我的师傅就是利用我的……我也知道我师傅为什么会接近我大姐。在这之前我已经跟左先生说过了，我也讲述了我跟师傅相识的经过。从一开始师傅就是计划针对我们龙家的。而我的父亲也早就察觉到了我师傅这样的敌人。只是他不知道师傅以另一种身份混进了龙家……”
“这……”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龙瑶现在所说的，就是我之前所猜测的那样。
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龙瑶的角度，她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从一开始师傅就对我说谎了。因为在遇到我的那一刻，我师傅就想到了一个更精妙的计划，一个可以不用他来出手，而且对他来说更加安全的计划就是亲手把我培养成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棋子，到时候再让我来亲手把他送出龙家。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我龙家搞得天翻地覆！”
龙瑶一口气说出来的猜测，全部都是我之前内心所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说到龙笑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愧疚的原因之一？
只是我没有想到龙瑶居然能想的如此明白。
还是跟之前一样，龙瑶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
这完全不科学呀！
此时此刻，我看向龙瑶的眼神已经变成了震惊。
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感到震惊，我是因为龙瑶知道这件事情我才感到震惊。
“我父亲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者说他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对付他，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师傅而已。在察觉到敌人针对的情况下，我父亲把他最想要的那枚棋子保护的好好的。于是把我推了出来，让我成为最耀眼的那一颗。可是从头到尾，父亲早就决定把我当成牺牲的那一颗……”
龙瑶说着，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龙小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呀？你是不是误会你师父了，是不是误会你父亲了？”
其实龙瑶误不误会龙爷我一点都不关心。
我故意这么说，其实是夹带的私货的。
我想让龙瑶觉得对她的师父是一个误会。
可很显然现在龙瑶的情绪虽然有些失控，但是她思维还是非常理智的。
龙瑶又是摇头：“我师傅一开始的目的绝对是接近我的母亲，然后以我的母亲为切入点。对付龙家。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又跟大姐的母亲又搞上了。再后来他控制不了的事情就是，大姐的母亲又对我的母亲下手……再后来他发现对于两个有夫之妇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难控制了，而我恰巧出现了。不管我再怎么聪明，在他面前我始终是一张白纸，他可以在这张白纸上写下自己想要的所有的内容。不仅如此，这张白纸比他想象当中的还要坚固……”
我的嘴唇轻轻的颤动了两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龙瑶了。
“师傅的出发点虽然是坏的，但是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觉得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觉得他说的是错的。他给我灌输的思想我也觉得非常正确。我难过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他真正的徒弟。他从一开始就想欺骗我，就想利用我。甚至让我帮他假死。都是他在利用我……我这么多年我想找到他，我并不是因为我多么渴望见到他。我现在之所以崩溃，也并不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他骗我。我其实难过的是虽然我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但好歹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这颗棋子遇到了麻烦，他真的就如此绝情……就非要让我跟龙家和兰花门的人斗的你死我活的，他才乐意吗？”
龙瑶说着，又是苦涩一笑。
可我听到龙瑶这番话却是内心感慨不已呀。
我听说龙瑶大帝呀，龙瑶大帝我到底应该怎么暗示你才行呢？
虽然我知道祖师爷心中肯定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也知道祖师爷肯定是在利用你。
可是我该怎么隐晦的告诉你，祖师爷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你现在龙瑶这样的状态来看的话，我觉得要是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师父死了，可能还要开心一点儿。
甚至为了让龙瑶好过一点，我还可以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她，她的师父临终前其实还想着她的。
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我自己给供出去了，而且彻底让我跟龙瑶成为了对立的立场了。
我个人是无法确定龙瑶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戏，想要咋呼我。
比如说龙瑶早就知道了一些端倪，但是她又不敢确定，所以借用这样的机会，想要从我的嘴里套出什么话？
这一切都尚未可知。
总之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龙瑶。
我大哥和二哥真是太会搞事儿了。
虽然他们早就已经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中处处都是他们的传说，这让我这个当三弟的以后怎么混呀？
表面上看似他们都为我铺好路，但是实际上处处都是他们给我留下的麻烦。
这让我好生无语啊。
“左先生，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龙瑶又出声打断了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随后摇了摇头：“毕竟我不是你师傅，而且我也没有见过你师傅没有跟他接触过，我不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这方面我不好评价，但是我只能这样安慰你吧。如果他真的把你当成徒弟的话，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方便出来的原因。又或者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如果他真的方便露面的话，当年也不会让你帮他假死了吧？”
我十分隐晦的说着，但是也不太确定龙瑶能不能听得进去。
龙瑶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
龙瑶十分凄楚的一笑：“就算我师父有什么原因不能出来，可是现在我父亲呢？我父亲这边你又怎么解释呢？”
“啊这……这这这……”
此刻我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别随便逮到一个人你就薅呀！
老子凭什么要给你解释呀？
龙瑶慢慢的站起身。
她背着双手走到了墙角。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大姐说明真相，可是以大姐的城府要是她早就知道真相的话，肯定没办法继续跟我演下去……”
“那现在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问龙瑶。
这一次虽然我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龙瑶，可是我发现以目前的情况发展……
这已经完全跟我所计划的背道而驰了呀。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先找到鬼脸，查清楚鬼脸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亲手砍下鬼脸的脑袋，送到我父亲的面前……然后再大声质问我父亲，我做到了如此的程度，帮他解决了一切的麻烦，帮龙家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我凭什么不能成为他选中的那个人？”
龙瑶虽然没有正面对着我，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的语气之中带着一股狠劲儿。
这是我少见的在女孩子嘴里听到的一股狠劲儿。
曾经我也在涂雨涵的口中听到过这种语气。
可涂雨涵说话的时候，她的情绪是带着疯狂的。
但是龙瑶不一样，龙瑶的语气中还尚存理智。
房间里又一次沉默了许久。
许久之后，龙瑶又说了一句话：
“我甚至在想……鬼脸会不会是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