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龙之后的两三次都会先和两人对视几秒再让他们离开,随后把伤者带到医馆。
在之后的几次,杨白龙在和他们对视后便在他们面前用力跺脚,让脚埋入地面二十多公分左右……
那两个人被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杨白龙离开后,他们才看向地面,他们的面前有一处深坑……
他们把脚埋了进去,看看踩的有多深……
然后自己在另一处空地跺脚……然而他们无论怎么跺脚,地面都毫发无伤,熙如平常。
杨白龙和他们对视的目的也是为了刺激他们的良知,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产生罪恶感。原本他们并不会有罪恶感是因为他们的行为还未被人知,所以他们相对来说也并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但是杨白龙每次让他们带着人回来和杨白龙对视,相当于把他们扒光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羞耻心和负罪感也就油然而生……
不过他们即便是有负罪感也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因为他们知道谁强谁弱,欧阳木强,杨白龙弱,而只有依附强者他们才能够生存下去,所以对他们来说,即便是有负罪感,在杨白龙面前也只是演个戏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动摇……
但是当杨白龙做出了非人的举动,却能让他们评估起杨白龙的实力……
不由自主的去拿杨白龙和欧阳木做对比,谁强谁弱……但是他们根本没见过欧阳木的出招,同时又没见过杨白龙的出招。他们自己现在的思绪也会混乱,由于欧阳木长期的压迫,他们的心中对欧阳木的惧意更深些,所以也会把欧阳木的实力不自觉的抬高。再加上他们对杨白龙的人品也不了解,他们也不确定当他们依附这个人时,这个人对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即便是没办法做实力评估,他们的心也会更偏向欧阳木一些。
不过这也都不是问题……
等杨白龙感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后,便让他们先把人送到医馆里救治,再回到杨白龙这里……
杨白龙让他们蹲坐了下来,自己也蹲坐了下来,蹲坐着说话会不自觉的给对方些许的心理慰藉,能让对方的心理放松,更容易攻破……
“我问你们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说……”
“你……”
一个人正想说什么,另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看向杨白龙警惕的问道:
“什么事?”
“你们送人送多久了?”
“两三年了……”
杨白龙见对方如此老实的回答,也有些诧异,看来他们也觉得这信息无关大雅,只要杨白龙稍微找一找失踪的人也能确定他们的大概送了多久。
而在老奶奶之前并没有人敢去管失踪的事件,大概也是因为迫于欧阳木的淫威吧,自己家人失踪,他们也只能认栽,不然不仅给自己招来麻烦,也会给其他人招来麻烦,所以人们也都对这件事漠视,谁家人丢了也只能算自己倒霉……
老奶奶执意要找儿子和儿媳,大概也是因为她本来就无依无靠了吧,欧阳木真要杀她这个老婆子,她大概也不会惜命,所以现在想方设法的找儿子和儿媳,来让她的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而周围人的漠视也让两人开始习惯了这种事……
“为什么你们最近才开始做?”
“因为宁未明死了……”
杨白龙听到这怒不可遏的朝着那个人的胸口上打去……
对方吃痛的抱着胸口……
“不好意思,情绪失控了。你继续说……为什么他死了,你们才开始这么做。”
“因为那个人记得所有人的样子和名字。如果少一个人,他也很容易能觉察到,到时候我们两个也不会好过。”
“他能做到这种事吗?你们又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带了几个附近的人去找宁未明让他认人,他都能说上名字,不过我们也怕他有察觉,没敢带太多人……”
“你不带人去那个人那里,那个人不会发火?”
“怎么不发?”
随后那个人把身上的伤口给杨白龙看了看……
很多伤疤,而且看着时间还有些久,不过也有一些新的,不过只占少部分……
“那个人是谁啊?”
“……”
这次那个人低着头没在说话……
“看来是问到不该问的了。”
“知道就好。”
“那他是男是女?”
“?”
听到这,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男……”
不过杨白龙却打断了他的话:“是女的吧?”
那个人露出了惊诧的眼神看着杨白龙。
杨白龙微笑着看着他说道:“看来我猜对了。”
“……我说是男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
……
那个人也没再狡辩,不过这下也算是帮杨白龙找到了目标……
他的姐姐,欧阳三……
在他记忆里,欧阳木的子嗣中也只有欧阳三是女的,所以只要问那个人性别也能确定一个大致方向,如果是女的,那就是欧阳三。如果是男的,再问他们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了,毕竟欧阳木的子嗣中和欧阳仇关系好的也就一个欧阳七,其他人也对欧阳仇不错,但是欧阳仇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他们。所以杨白龙搜索欧阳仇的记忆对其他子嗣也根本不了解,更别提提出一些有用的问题。
不过杨白龙心里本来也比较偏向欧阳三,毕竟对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那群子嗣来说,他们目中无人惯了,也不可能做这种让别人给他们带人的这种麻烦事。他们如果真的要做,也是借着欧阳木的威名,直接去居民地屠杀一番,这样对他们来说更过瘾一些。欺辱?只有心存怨恨却一直没什么话语权的人才会做……
欧阳三在欧阳仇受宠时会尽力讨好欧阳仇,在欧阳九受宠时则会尽力讨好欧阳九,她的一生好像一直都是低三下四的姿态。但是她身为欧阳木的女儿,也不会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受屈辱,这种屈辱总得找机会发泄出去,不然会把自己憋死……
她能想到的排泄方式大概也就是现在这种,偷偷的带几个人然后发泄自己的情绪……
回到杨白龙与那两个人对峙……
如果直接问性别,会让对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很容易说一些混淆的话来混乱杨白龙的认知。
所以把这件事放到他最警惕的事之后再提,反而会让他觉得第二个问题不重要,从心理上也会有些松懈……
不过他即便是松懈大概也不会直接说,让他松懈不是为了让他说实话,而是让他反应迟钝一些,如果性别并不是判断的基准,他肯定就脱口而出,而不是犹豫一会儿。
毕竟男的那么多,即便说了杨白龙也不可能找到是谁。
不过如果是女的那就不一样了,他既然经常出入欧阳木那里,或多或少也对一些其他人都有些印象,待的这两三年间,他们也对那里的人员有些了解,所以也很容易就知道女性在欧阳木子嗣中的占比。正是因为他觉得性别比较重要,所以才需要犹豫。
而他把这件事放到名字之后在让他放松警惕的同时也能减小他做样子的概率。
最后杨白龙问一句,是女的,看他的反应才算是最终让杨白龙确定了施暴者就是欧阳三。
看来欧阳三在欧阳九面前也不怎么好过……
“是那个女人啊……”
“我说是男的。”
“好好好……是男的……别气坏了身体。我多嘴问一句啊……
你们也知道他们不拿你们当人看吧?我刚刚也看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有几道新伤口。看来即便是你们带去人,她也不会对你们好一点,她心情不好也会连你们一起打吧?”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既然这样,你们怎么做啊?”
“我还以为你多聪明……呵,这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
至于到底真的想不想的明白,也不重要。
“不想死。”
“那你们活着就满意了吗?”
“满意啊,活着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你活着都在干什么呢?就一直花费心思带给她人让她施暴吗?她施暴的时候也会对你们施暴……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怎么满意吧,你觉得呢?”
杨白龙看向了怯懦的人……
“不满意……”
“对吧。”
杨白龙这么说着,不过刚刚和杨白龙说话的那人捂住了怯懦的那个人的嘴:
“闭上你的嘴!”
“哥……他说的就是对的啊…”
兄弟吗……
“说的是对的你就得附和?别忘了我们是谁的人。”
“……”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什么嘛,反正又不会死人。”
“对呀……”
“你给我闭嘴!”
“……”
那个怯懦的人就又闭上了嘴……
“你满意吗?”
“只要我们活着就够了,不满意又如何?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说的也是……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可能会想那么多。不过我看你弟弟好像想的还不少,被你保护的挺好的。”
杨白龙摸了摸那个弟弟的头……
“你想干什么?别对我弟弟动手。”
“别发那么大火气,你觉得我要是真想动手你俩还能蹲在这吗?所以说冷静冷静,聊聊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想干什么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么?关于他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说。”
“我也不会再问他们的事了,现在我更关心你们的情况。”
“嗯?”
“你觉得曾经和欧阳仇决斗的那些人怎么样?”
“……”
他没说话……不如说不敢乱说的成分要多一些,他注意到杨白龙把注意力放到了他弟弟身上,他害怕自己说漏嘴就会让他弟弟受伤……不过杨白龙也只是注意到了他弟弟,并没有想做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蠢?很傻?觉得如何?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真的只是聊聊天。”
“是。”
“确实,明明实力差距那么大,根本就没机会取胜的战斗却要去打。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送命。”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我管他们为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出于聊天的层面,随便聊聊而已。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因为不满欧阳木的作风 想把他杀了泄愤?即便是打不过也要打,发泄情绪,想个傻子一样……”
“你说的也确实对,但是他们也有可能是为了其他人吧。”
“其他人?”
“嗯……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想过不去做那些脏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呵?想要的生活?我现在就一直在做着脏活,这也是我现在想要的生活。至少……”
“至少他们不会要你的命?”
“对。”
“可是人生不只有活着吧,更重要的要去享受生活吧?问问你弟弟怎么样?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呢?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到的都说一说。”
“我要是说出来你就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我可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不过我会在我的能力限度内满足你的愿望。”
随后弟弟也只是说了一些小孩子似的愿望,给他哥俩买糖吃,带他哥好好出去玩之类的比较单纯的想法。不过所有的愿望都不与他哥哥有关。
他很快便说完了……也只有几条而已,杨白龙让他再多说点……
他有些疑惑,看向他哥哥 他哥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这下开始肆无忌惮的说了起来……随着他说的越多,他的想法也越来越天马行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自娱自乐……
“觉得你弟弟现在这样怎么样?”
“像个傻子……”
“确实……不过挺可爱的不是吗?你想要保护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曾经的那些人也都是如此。他们是要杀欧阳木泄愤没错,不过他们更希望人们能像你弟弟一样,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努力,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
“那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送死?”
“确实……给你透漏一嘴,下次和欧阳木决斗的就是我。”
“你?你也去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