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喝了,喝酒伤身。”李蔓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伸手就想拿下他手中的酒杯。
张进宝手一闪,躲开了她的触碰,虽然带着酒意,说话却很有条理,“以后东西让妈送过来就好了,你没事就别过来了,美娣不在了,容易惹人闲话。”
“闲话?”李蔓哭了,“张进宝,我为什么会嫁给你那个窝囊废弟弟,你心里没点儿数吗?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比许美娣更喜欢你!要不是当年许美娣偷换了信,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张进宝霍然站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她,“少给美娣身上泼脏水!她根本没有换过信,连拆都没拆开过!自始至终,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不是你而已,就算没有美娣,我也不可能喜欢你!永远不可能!”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李蔓。
张进宝说了,没了许美娣,她一样没有机会,那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她毁了自己的一生,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到头来,这个男人却告诉她,她什么都得不到?
既然如此,她李蔓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李蔓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出去了。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医院挂了急诊,谎说自己失眠,请医生开了半瓶安眠『药』给她。
之后,李蔓回到了张进宝的住处,门并没有锁,张进宝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口里念着:“美娣,你回来啊......”
本来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和犹豫,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变成了冷硬。
李蔓将全部安眠『药』都倒进了最后的半瓶酒里,摇匀,然后扶起了张进宝,流着眼泪灌了进去。
张进宝『迷』『迷』糊糊的,却本能地将酒喝了大半。
喝完以后,他再次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知。
为了怕人查出来,李蔓将那个酒瓶带走了,出门时将门反锁,造成张进宝死之前没有外人进去过的假象。
再然后,她立刻买了些礼物去了一个朋友家,那个朋友也是从同一个村里嫁过来的,以前偶尔有过来往。
这样做是以防万一张进宝的死因被人查到,她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第二天,来给儿子整理屋子的张老太太发现了儿子的尸体,还有尸体旁边的几个酒瓶。
老太太当场就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直到孩子饿得哇哇大哭的声音引来了隔壁的邻居,老太太才被人掐着人中醒了过来。
她扑在儿子冰凉的尸体上泣不成声,然而哪怕眼泪流成了河,儿子也终究活不过来了。
而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活着。
张进宝的尸体很快入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饮酒过度死的,这种事以前并不少见。
夫妻俩接连去世,作为『奶』『奶』,当然要把这唯一的孙女张小爱带回家抚养。
张小爱小时候长得非常可爱,像她妈妈,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白净的皮肤,小小的人儿嘴还甜,十分讨人喜欢。
张老太太却不甚喜欢她,一方面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在作祟,另一方面,她心里怨怪许美娣,觉得是短命的许美娣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许美娣,本来滴酒不沾的儿子就不会酗酒,更不会醉死了。
也因此,对于跟许美娣相像的张小爱,张老太太也爱不起来。
李蔓就更不用说了,看到张小爱就想起许美娣,哪怕人死了,也难以抵消她心底的恨意。
于是在外人面前,李蔓对张小爱便一副慈母姿态,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而在家里,却总是让她吃最差的食物,穿最破的衣服。
对于这些,张老太太不是看不出来,但她并没有阻止,在她看来,只要这个孙女没死就行。
张进忠倒是时常偷偷地塞些好吃的给张小爱,只要李蔓不是太过分,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求一家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因为时常被李蔓要求吃掉烧烤店里剩下的食物,张小爱越来越胖,慢慢的,人也长得变了形。
李蔓便到处在外面跟别人说,张小爱可能遗传了她妈妈的病,活不久。
须不知,是李蔓偷偷在食物中下了致肥剂。
想害死张小爱,不仅仅是见不得她那张酷似许美娣的脸,还有张进宝那套城里的房子,以及几十万的存款。
这些,都应该是她李蔓的,是张进宝和许美娣欠她的!
本来计划施展得很顺利,张小爱在学校的跑步测试中突然昏『迷』,差点就死了,谁知却让杨梅给救了回来,打『乱』了李蔓的步伐。
再之后张小爱在杨梅的支持下选择了住校,终于逃脱了李蔓的毒手。
本来一切事情到此就算完结了,张小爱现在对她戒心很重,李蔓也很难得手。但是万万想不到,今天早上张进忠提早起来准备去进烧烤店的食材,因为手里的现金用完了,便想找李蔓要钱。
家里的经济大权一直都握在李蔓的手里,但那会儿李蔓睡得太死,张进忠叫了几次也没叫醒,没辙,只好从她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想拿些现金。
不料却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张进忠还以为是账本,便随手翻了翻,却不料上面详细记载的,居然是这些年李蔓与张进宝许美娣夫妻之间的恩怨情|事。
张进忠大受打击,他忍受不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间接死在自己手里的事实,更恨李蔓利用了自己。于是盛怒之下,冲进厨房拿了菜刀就对着李蔓砍了下去。
李蔓被疼醒,慌忙逃出了烧烤店,只可惜仍然没有逃脱,被张进忠和张老太太砍死在街头,一命呜呼。
“这基本上就是案件的全部始末了。”白程宇将口供记录放到了桌上,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我们已经找到李蔓的娘家人了解过,这个女人很可怕,据她哥哥回忆说,从十几岁开始,李蔓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她曾说要记下所有得罪过她的人,凡是不让她好过的人,她也不让那人好过。所以这些年来,连她的亲|哥哥都不愿意跟她来往。”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张进忠和张老太太,他们涉嫌故意杀人,之后会被提起公诉,想脱身,估计不可能,至少要坐十几年的牢。”
“脱身?凭什么脱身?”张小爱早已泪流满面,“他们一个将恶魔引进了家门,害死了我父母;一个纵容那个女人虐|待自己的孙女,不闻不问,他们有什么资格出来?!老天爷就应该惩罚他们,让他们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