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那血肉横飞的一幕
兵临城下,无数士兵人头落地,刀剑碰撞出无情的火花,惨叫声呐喊声充斥了整个天地,如同炼狱。
年轻的王女屹立城头,满脸坚毅,为保住祖先留下的基业而进行殊死抗争。
然而敌强我弱,孤掌难鸣,终究无力为天。眼见城下夫婿身中数箭,倒于血泊之中,回身一望,往日繁华鼎盛的鹿台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大势已去,爱人已死,王女心如死灰,毅然决然地跃下城头,血溅城门。
与国,与夫,共存亡。
杨梅的心脏莫名地疼痛起来,连左胸口处的梅花胎记也灼热得厉害。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口处,后退几步,靠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来。
“杨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杨玫立刻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一直关注着杨梅的李伟智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带着明显的担忧。
杨梅稳了稳心神,摆了摆手,挤出了一抹笑容:“没事,就是感觉这位王女太可怜了,有点儿不忍心。”
李伟智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好笑。杨梅平时看起来挺坚强独立的一个人,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他心想。
“你们接着参观吧,不用管我,我已经好多了。”杨梅轻轻地推了推杨玫和李伟智。
两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见杨梅那么坚持,也只好走开了。
杨梅慢慢地站了起来,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似乎大病初愈。
怎么会这样?
她住饼两次院,体检都不知道做过几次了,并没有哪个医生说她有心脏|病啊。
杨梅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低头看了进去。
雪白的肌肤上,那铜钱大小的梅花胎记此刻红得滴血,灼烧的感觉并没有消退,反而有越来越加重的趋势。
疼,火烧一样的疼。
杨梅额头上慢慢渗出了冷汗,她艰难地拿出了一张湿纸巾,在水龙头下用冷水打湿,然后敷在了胎记上。
“嘶”
靠,化学反应也太强烈了,都冒烟了,这不是冷水,是硫酸吧?!
杨梅忍不住疼得咧了咧嘴,立刻将湿纸巾揭开扔进了垃圾桶。低头一看,胎记还是那个胎记,除了颜『色』鲜艳一些,并没有其他的变化。
她想了想,立刻使出了透视眼。
心脏跳动得很剧烈,似乎都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胎记里面并没有显示任何亮点,也就是说,没有长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为什么突然那么疼呢?杨梅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这种程度的疼痛,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得疼晕过去,看来不去医院是不行了。
杨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出手机,给李伟智打了个电话。
“喂,伟智哥,我突然有点儿急事,得马上离开。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杨玫,她『性』子比较内向,不认路,你记得一定要把她送到学校里面嗯,我没事,谢谢你了。”
之所以不告诉李伟智实情,是怕他担心,更不想让他们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至于杨玫,杨梅不想第一次带她出来什么都没玩到就领着她跑医院,这样对她的病情没有丝毫好处。而且杨梅相信李伟智,他一定会照顾好杨玫的。
挂了电话,杨梅扣上扣子,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痛慢慢地走出了博物馆。
秋天的阳光温暖和煦,杨梅却觉得无比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眯着眼踱到了马路边,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帝都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却也是一个拥挤的城市,在吉青市随手一招就能拦下一辆的出租车,在帝都没等上个十分钟还算你走运。
杨梅看着一辆又一辆显示“有客”的出租车在眼前飞驰而过,感觉胸口更疼了。
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终于等来了一辆空车,上车了之后,她只说了一句“去最近的医院”,就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了。
闭上眼睛,杨梅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减轻胸口疼痛的程度,虽然效果并不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但随即就皱起了眉。
“师傅,还有多远?”她问道。
司机笑道:“快了快了,还有五分钟,别急啊小泵娘。”
杨梅看着窗外一棵棵飞逝的白杨树,以及道路两边越来越高的山峰,一种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帝都医院有几十家,大部分都分布在市区,她让司机去最近的医院,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这偏僻的郊区来了。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君明远在逗她,那这次呢,是司机听错了地址,还是绕了道,或者真的碰上黑车了?
“停车!”杨梅的脸『色』很难看。
司机又笑了,“小泵娘,这个地方可不能停车,容易被追尾,你再等几分钟,就快到了。”
车开得飞快,杨梅尝试去推车门,却纹丝不动。
很显然,车门被反锁了。
果然有问题!
杨梅心里骂了一句娘,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要是她现在身体没出状况,倒可以放手一搏。
可这会儿她的胸口疼得一抽一抽的,根本没劲儿揍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车后座一脸警惕的小泵娘,『露』出了一口黄牙,“别怕啊小泵娘,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就是请你去做客几天。”
骗鬼吧,有这样请客的方式?绑架还差不多。
不过从他的话里倒是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说的是“我们”,看来他还有其他团伙。
杨梅心里更凉了半截。
不行,她得想办法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谁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
杨梅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喷出了一口血,血溅在透明的车窗上,星星点点,有些渗人。
“喂,小泵娘,你没事吧?”司机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边开车边焦急地问道。
这姑娘是老大要的人,老大可千叮咛万嘱咐过,绝对不能伤害她一根汗『毛』。他都没动她一下,怎么就吐血了呢?
到时候老大问起来,他真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杨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司机急了,连忙将车靠边停了下来,回过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手指一抖。
完了,这姑娘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