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朝孟君杰道:“孟兄,年三兄到这时候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
孟君杰道:“应该不会,年师弟只是打听消息去的,又不是去和人厮杀的,再说从咱们这里算起来,西边五十里见方,各个村镇有头有脸的人和家师都是素识,不至于会有什么事情。”
聂清辉道:“孟老弟说的是一般情况,以尊师的声望,自可一言九鼎,但此次拙荆失踪,或是遭人劫持,乃是突发事件,也许是因小儿和通天教结怨所引起,自然和一般情况有异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聂沧澜道:“飞云,咱们如果白天出去,敌暗我明,容易被人发现,现在天色已黑,你随父出去走走。”
聂沧澜刚应了声“是”,四位姑娘也抢着要去。
聂清辉道:“我和飞云只是想去各处走走,有无线索,人去多了,容易被对方发现,姑娘们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四位姑娘总究和聂伯父不太熟悉,他这么说了,就没人敢再说了。聂清辉站起身道:“飞云,咱们走吧!”
盂君杰道:“聂伯父请稍候,在下替你老去选一口剑来。”
他闪身走出,不多一会,提着一柄长剑走入,说道:“这柄剑份量稍重,却是精钢铸制,不知聂伯父合不合手?”
聂清辉含笑接过,说道:“谢谢孟老弟,我已有二十年没有使剑了,随便那一柄都好,带着防防身也好。”
说完,便和聂沧澜一起往厅外行去。
冯小珍目光一溜三位姑娘,说道:“我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出去走走,自然是要跟在聂清辉父子二人身后走去。
宇文澜咭的笑道:“冯姐姐说得是,我们快些走吧!”
孟君杰为人持重,忙道:“方才聂伯父要你们四位不可跟去,留在这里,为的是怕人数多了,容易被对方发现,小师妹,你们还是不去的好。”
冯小珍笑道:“孟大哥,我们不会被发现的。”
宇文澜道:“是啊,谁发现我们,就算他倒楣。”
许兰芬接口道:“大师哥,你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只是悄悄的跟在聂伯父和聂大哥后面,也不会让他们发觉的。万一聂伯父、聂大哥和贼人动上手,只有两个人,我们就可以作为后援,如果没发生事故,我们自会悄悄退回来的。”
孟君杰心知自己无法阻止这四位姑娘,只好点头道:“这样也好,只是你们要小心些哩!”
冯小珍性子较急,连忙答道:“我们会小心的,快走了!”
四位姑娘急步走出花厅,纷纷纵身掠起,越过围墙,落到地上,举目瞧去,四周黑压压的,那里还有聂伯父和聂大哥的踪影?
冯小珍埋怨道:“你们瞧,都是孟大哥,咱们就是出来迟了一步,现在到哪里去找他们?”
荆月姑道:“孟大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能怪他。”
冯小珍道:“不怪他怪谁?”
宇文澜道:“你们也不用斗嘴了,据我推想,聂伯父和聂大哥,是因为年三哥和两个庄丁没有回来,才追去的,年三哥负责的是老爷岭以西五十里方圆,聂伯父二人自然往西去了。”
冯小珍轻哦了一声,催道:“那我们就快些往西去。”
字文澜右手轻轻拉一下许兰芬的衣角,说道:“慢点,我和小师妹去换一件衣衫再走。”
冯小珍道:“这又不是去作客,干嘛还要去换衣衫?”
宇文澜道:“我们马上就来。”
说着拉了许兰芬急急回了进去。
冯小珍道:“这两位小姐也真是的,再迟,那还跟的上聂大哥?”荆月姑道:“那就再等她们一会好了。”
不一会儿,只见宇文澜、许兰芬已经换了男装走出。
许兰芬还在一路咭咭格格的娇笑着,等到走近,才拱拱手道:“二位兄台请了。”
原来她们是换男装去的。(荆月姑和冯小珍一直就是穿着男装)。
冯小珍披披嘴道:“你就是穿了男装,还是一眼就看出是女子乔装的了。”
宇文澜道:“你看我呢?”
冯小珍道:“你还差不多。”
许兰芬粉脸一红,问道:“我那里不对了?”
冯小珍道:“你一路扭着腰走路,那象是个男人?”
荆月姑道:“不要紧,穿上一两天就习惯了。”
冯小珍从身边取出一柄朱红丽金扇骨的摺扇,豁的一声打了开来,在前胸扇了两扇,说道:“至少你们没有这个。”
宇文澜哦了一声,说道:“冯姐姐那里买的。明天我们也去买一把。”
冯小珍道:“我的小姐,在下这扇骨是精钢打造的,大师姐也有一把。”
许兰芬羡慕的道:“九师姐,我们也找铁铺去打造一柄才好。”
宇文澜道:“我们朝西去,要到大的城镇才会有铁铺。”
冯小珍催道:“好了,我们该快些走了!”
孟君杰跟在四人身后,叮嘱道:“四位姑娘要早些回来。”
宇文澜回头道:“孟大哥只管放心,这一带可以说是我们的家门口,如果还会有事,那就不用到江湖上走动了。”
聂沧澜跟爹出了许家庄,口中叫道:“爹,你老人家等一等。”
聂清辉回身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聂沧澜道:“如果娘遭人劫持,对方一定认识我们,敌暗我明,我们还没找到人家,对方可能已经认出我们来了。因此孩儿觉得我们还是改变一下容貌的好。”
聂清辉笑道:“不错,为父听说你跟乙道长学过易容,那好,那我们就易了容再走吧!”聂沧澜道:“爹请坐下来,孩儿好替你老人家易容。”
聂清辉说了声“好”,就在附近找了一块山石坐下。聂沧澜从怀中取出一只铜盒,打开盒盖,仔细在爹脸上易容起来,不多一会工夫,就已易好,口中说道:“好了。”
聂清辉伸手摸摸脸颊,问道:“你给为父易成了怎么样一个人?”
聂沧澜道:“爹还是一个中年人,只是皮肤较黑,两鬓多了些白发,脸型瘦了些,也苍老了一些,像是久历风尘之人。”
聂清辉问道:“那么你呢?”
聂沧澜在说话之时,也迅快在自己脸上易好了容,变成一个紫膛脸的年轻人,收起盒子,一面说道:“孩儿这样已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汉子,遇上人,就说是爹的徒弟好了。”
聂清辉,颔道笑道:“好吧,现在可以走了。”
聂沧澜道:“爹,我们……”
聂清辉道:“年人俊的失踪,很可能落入人家手中,很明显的是查到了一些你娘失踪的蛛丝马迹,他负责的是老爷岭西首一带,我们纵然没有目的,但只要稍加留意,总会找到一些线索的。”
顿了一顿,又道:“从这里朝西,只有从并阳北通陇县是一条大路,从并阳向西,已是山区属陇山脉,如果有人劫持你娘,和后来失踪的年人俊,决不会走官道大路,因此我们要搜索的地区,自然以山区为主了。”
聂沧澜道:“爹说得是,我们就去搜搜西首山区。”
从老爷岭往西,不过二十多里,就是陇山山脉,但这一带,还是有不少村落,散居在这一片山区里。
聂清辉父子两人,趁着夜色,一路往西,几乎是逐个村落搜索过去。
这时夜色渐深,山居人家习惯早睡,每个村落最多也不过一二十户人家,那里还有一点灯火。
两人搜索一个更次,经过十几个村落,依然没有一点眉目。
聂清辉不觉站停身子,向天吐了口气,缓缓说道:“看来今晚……”
他底下的话还没有出口,聂沧澜目注远处,伸手指了指,说道:“爹,前面山脚间,好象有一行人朝这里走来。”
聂清辉顺着他指处,凝目看去,果见人影浮动,少说也有十来个人,一路行来,只是相距尚远。他这就低喝一声:“我们快藏起来;看看是些什么人?”
两人迅即闪入一片杂林之中,借着树身,各自隐住身形。
不过一会工夫,那一行人业已渐渐行近。现在相距不过数丈,已可看清一共有十个。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头戴道帽,身穿紫色道袍,面色红润,白髯飘胸的老道人,手持一柄乌木拂尘,看去至少已有七十开外,但步履轻快,足不扬尘。
第二个是俗家装束,身穿蓝布长袍,走路划着双手,赫然是荆溪生。稍后则是八个身穿蓝布道袍的道士,每人都背着长剑,看去身手极为矫捷。
这一行人很快就从林前过去,他们只是一心赶路,目不旁视。
聂沧澜直等他们行出老远,才轻咦了声道:“他们会是紫柏宫的人,这时候到那里去呢?”
聂清辉问道:“你认识他们?”
聂沧澜道:“刚才走在第二个的,就是荆师妹的爹荆伯父,孩儿听荆师妹说过,荆伯父是紫柏山紫柏宫齐道长的师弟,那么这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齐道长了。”
聂清辉沉吟道:“紫柏山离这里极远,他们长途跋涉,赶到这里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