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接替六合掌门李瘦石。逢天游接替形意门掌门宋德生。
这五人论实力并不逊于方才五人,只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一生练拳,不使兵刃。一时之间,拳风、剑光、棒影,从四面八方密集攻到,声势同样凌厉无前,但五人心中有数,前面五人无法能胜得过他,只是把败象已露的人接替下去稍事休息而且大家要保存实力,才能把金钵禅师打倒。
此一想法,原也不错,但现在又发现一个难题。
这是万天声等五人退下之后,采荠叟才发现的。他经过一顿饭的功夫运气调息,依然无法把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退出体外,甚至连冻僵的四肢,还是冷得麻木不仁,没有丝毫暖和的感觉,心头不由大为惊骇,心想;“自己练的是混元一气神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岂不更糟?无怪老贼如此大方,任由自己这边换人接替,如果这样下去,自己这边人数虽多,不出多少时间,就会全数都会中他阴毒,到时那就不堪设想了!”一念及此,急忙朝洞庭钓叟道:“徐兄,你觉得如何了?”
洞庭钓叟道:“兄弟始终无法把体内阴气逼出,依然感到经络气血无法畅通,会长呢,是不是会好些?”
采荠叟微微摇头道:“老朽也是如此。”
洞庭钓叟悚然道:“老贼秃的阴极真气竟有这般厉害,那么大家……”
“不错!”采荠叟不待他说完,点头道:“所以他故示大方,实际乃是他的阴谋,如和他交手下去,咱们所有的人只怕都将束手待毙,成了他掌中之物。”
洞庭钓叟道:“那怎么办?”
采荠叟空道:“目前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不惧他的阴极真气。”
洞庭钓叟道:“聂沧澜?”
采荠叟道:“老贼秃虽然稍胜姬七姑一筹,聂沧澜和李玉虹联手,大概也差不多了。”
采荠叟以剑拄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身上依然奇寒澈骨,这是勉强站起来的)说道:“事不宜迟,赶快要聂沧澜去把他们接替下来才好。”
齐逸云看到要荠叟勉强站起,急忙问道:“会长有什么事吗?”
采荠叟道:“有劳齐兄,快去请聂沧澜、李玉虹来。”
齐少云道:“爹,我去叫他们。”
说完急步奔了过去。
此时也正好是聂沧澜替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给少年英俊的聂沧澜在胸脯上又拂又按的,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娇红欲滴,连陪同聂沧澜的花字门主李玉虹,也感到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此时,只听齐少云叫道:“聂兄、李姑娘,会长请你们快去。”
聂沧澜迎着问道:“少云兄,会长有什么事吗?”
齐少云道:“不知道,听会长的口气,好像很急。”
“好!”聂沧澜道:“二妹,我们快去。”
两人随着齐少云来至采荠叟面前。
聂沧澜垂手道:“会长有什么差遣吗?”
采荠叟已经席地坐下,低声道:“金钵贼秃阴极真气十分厉害,老朽和徐老哥经过一顿饭的工夫,依然无法把它逼出体外……”
聂沧澜道:“晚辈给你老运一回气就好。”
采荠叟摇头道:“来不及了,万庄主接替老朽二人,现在也敌不住澈骨奇寒,退下来了,接替他们的李帮主五人,也不可能支持得多少时间,如此下去,咱们的人,势必全数都会身中阴气,你一个人替大家运气都来不及,岂不让他跑了?现在只有你和李姑娘两人上去,也许还有胜算,让他跑掉了,那就遗害无穷。”
聂沧澜道:“好,再晚不会让他跑掉的。”
一面回头朝李玉虹道:“二妹,我们上去。”
李玉虹点点头,跟在大哥身后朝战场走去。姬青萍、池秋风、柳青青三位姑娘听说大哥要出场了,立即跟了上去。
聂沧澜的大伯母姚淑凤不待招呼弟妹,(祝秋云)急急拉着小凤的手,朝前走去。聂南屏、聂伯超、和聂仲谋夫妇、聂季友夫妇也赶紧赶了出去。
他们都是最关怀沧澜的人,万一聂沧澜抵挡不住的时候,他们都准备随时出手的。
群侠之中,采荠叟、洞庭钓叟,和刚才退下来的万天声等五人,已有七位被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侵人体内,无法逼出,正在和金钵禅师交手的李铁崖等五人,由聂沧澜去把他们接替下来,很可能也中了“阴极真气。”
凡是被“阴极真气”侵人体内,全身感到澈骨奇寒,血脉凝滞、四肢不仁,自然就失去了战力。这十二位,可以说是各大门派中的主要人物,如果聂沧澜这一战再失败的话,各大门派这边,已无可战之人,就注定失败了。
因此聂沧澜上去这一战,实在非常重要,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跟着上去,围成一圈。
聂沧澜朗声道:“老禅师、李帮主、和四位掌门人、大家请住手。”
他这声大喝,以内功迸出,声音清朗而宏,可以说声闻全场。
金钵禅师和李铁崖等五人自然都听到了,双方果然各自收兵,后退了一步。
金钵禅师右手持量天尺,左手托钵,依然面含微笑,问道:“聂小施主,你叫大家停手,有什么事吗?”
聂沧澜和李玉虹并肩站立,朝李铁崖等五人抱抱拳道:“五位前辈且请退下来休息,由晚辈向老禅师讨教几招。”
李铁崖等五人一上场即联手使出杀着,每个人差不多均以全力以赴,四五十招下来,不仅没有沾到金钵禅师一点衣角,但觉周围至阴奇寒之气愈来愈重,冷到业已施展不开手脚,心知再上去即将无法支撑,既有聂沧澜上来接替,正好藉此下台。
李铁崖勉强打了个哈哈,点头道:“诛杀姬七姑,是你和玉虹两人立的大功,这件功劳,看来也只有让给你们了。”
话声甫落,不觉打了一个冷噤,身子几乎忍不住有些发抖,但他依然强忍着回头朝松阳子等四人道:“四位道兄,咱们退下去吧。”
松阳子等四人也自感到身上冷得无法忍受,依言收剑后退。就在他们退下之际,聂沧澜长剑出鞘,正面迎上,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等四位姑娘迅速抢出,接替了松阳子四人的位置。
金钵禅师仰首大笑道:“各大门派已经没有人了吗?要这几个女娃儿上场?”
柳青青哼道:“你不用管,有本领打败了我们再说不迟。”
李玉虹道:“老禅师,你救过我的性命,也指点过我掌功,我一直很感激你,但今日一战,乃是正邪不并存之战,目前你带来的人,已悉数就歼,老禅师纵然武功通天,一个人也成不了事,白莲教不会有成功的一天,你深通禅理,应该知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住口!”金钵禅师怒喝一声道:“尔等人数虽众,哈哈,你们几个头儿,至少已有十二个人中了老衲阴极真气,血脉逐渐僵冻,等老衲除了聂沧澜和你,你们这些人岂会放在老衲眼里?老衲要他们死,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的。”
姬青萍道:“二姐,这老贼秃丧心病狂,已经无药救,何用和他多费唇舌?”
聂沧澜道:“老禅师,看来咱们已无话可说,你发招吧!”
金钵禅师朝他看了一眼,蔼然笑道:“聂小施主,你乃武林后起之秀,前途无量,老衲一生从无一人在我眼里,只有小施主还差可算是一个,但你目前还不是老衲对手,老衲真不想伤你,但留下小施主,终是异日之患,因此这番动手,老衲决不会轻易放过,你可得小心。”
聂沧澜道:“多谢老禅师关照。”
柳青青披披嘴道:“你不会轻易放过大哥,大哥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好!”金钵禅师笑道:“老衲让你们先发招,你们只管出手好了。”
聂沧澜手中倚天剑当胸直竖,目注金钵禅师,说道:“在下有僭。”
剑光乍发,精虹乱闪,直取金钵禅师。
他使的是崆峒九剑的第一剑,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四人,这些天来,为了要对付白莲教,已经学会了七式剑法,她们站立四周,就是要看大哥使的那一招,她们可以跟着发剑,此时看到大哥使出来的是第一招,她们那敢怠慢,立即依样葫芦,使出第一招来。
金钵禅师曾在聂沧澜和姬七姑交手之际,看过他的剑法,深知这年轻人剑法奇奥莫测,是以右尺左钵,一直凝立不动,但他没想到聂沧澜剑光才现,四位姑娘跟着发剑,五人使的竟然是同一招剑法。
要知五人围攻,如果各使各的,名虽联手,实非联手,因为每人各自为政,出手就会参差不齐,自是会有予人可乘之隙,但如果五人同使一招剑法,那么这招剑法,必然使得整齐划一,威力比一人使出,自可增强五倍,而且不容易被对手找出有隙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