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影掀开被子,站起来坐到了慕岩的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轻笑道:“我还是更想吃少主,你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慕岩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腰,“别闹。”
赤影大着胆子,低头吻住他的薄唇。
慕岩回吻住他,两人呼吸交融,难舍难分。
一吻毕,慕岩捏住他的下巴,逼问道:“可以吃饭了吗?”
赤影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从他身上下来,端着饭菜到一旁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他的房间布置得很简洁,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非常冷淡风,很符合他的风格。
慕岩的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脸看赤影优雅地用餐。
慕岩不由得想到,赤影从小便和他形影不离,对彼此都非常了解。
按照常理来说,不会有人喜欢太过熟悉的人,可每每看到那双翡翠般的眸子里迸射出的炙热到能将他融化的爱意,他就无法拒绝那样的眼神。
仿佛他一旦抗拒那道目光,眼前的人就会心碎至死,他是不愿赤影离开他的。
慕岩也从未设想过赤影会属于别人,谁能配得上他的王牌?
既然没人配得上,那他就把这人拴在身边。
赤影吃完饭,喝了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慕岩,怕他就此离去。
慕岩用指腹摸了摸自己不久前刚被吻过的嘴唇,开口道:“以后和我同住吧?”
赤影有些不敢置信,“可,可以吗?”
慕岩朝他勾了勾手指,赤影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抬眸看向他。
慕岩伸手撩起他额前的发丝,凑过去亲了亲,“我说可以就可以,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赤影脱口而出,又有些犹豫,“可是,教父大人他……你不怕他反对吗?”
“反正已经瞒不住了,父亲并非顽固不化之人,等他气消了就好了。”慕岩轻笑一声,“在我的印象中,年轻时的父亲,只有母亲能管得住他,后来小姑也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总之我会护着你。”
赤影动容地看着他,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无言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他何其有幸?
慕岩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都没再说话。
慕岩陪了他没多久就离开回了自己房间,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不知过去了多久,慕岩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双眸,关上电脑,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
他睡下不久,房门被敲响了,传来慕寒的声音,“岩岩,睡下了吗?”
慕岩本想起身,不知是赌气还是今天实在太累了,便没有回应。
慕寒敲了几次,提醒道:“我进来了。”
说着,房门被推开,慕寒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走了进来。
他踏进慕岩偌大气派的房间,走到他床前坐下,打开了床头灯。
慕岩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眸,放下来的半长发有些凌乱,发丝挡住了他被打的左脸。
慕寒犹豫了几秒,动作有些生疏地替他拨开挡脸的发丝,露出儿子漂亮的脸蛋,他轻叹道:“爸爸知道你没睡。”
慕岩果然睁开了眼睛,皱了皱鼻子,“父亲怎么喝这么多酒?”
慕寒摇摇头,“其实不多,我也没醉。”
“嗜酒伤身,望父亲节制。”
慕寒“嗯”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夜深了,父亲想说什么?”
慕寒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问:“岩岩,你还在怪我吗?”
慕岩坐了起来,身体靠在床头上,他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父亲,我和赤影的事,本该我主动坦白的,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被父亲撞破,让您难堪。”
“……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我知道,您……”
“岩岩,对不起,爸爸向你道歉,不该对你动手。”
慕岩有些惊讶地看向慕寒,“什,什么?”
慕寒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了很久,你从小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不能总把你当作我最完美的作品,而是应该尊重你的想法和喜好。你妈妈走后,咱们父子俩的关系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一个父亲愿意活在儿子的怨恨里,我也是如此。”
慕岩闻言,急着解释道:“父亲,您别误会,我从来没有怨恨过您。”
“不管有没有,父子之间都不该这么疏离,你说呢?”
慕岩不确定地问:“父亲的意思是?”
“爸爸真诚地给你道歉,从此以后,不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本来家族也是早晚都要交到你手上的。”
慕岩抿了抿唇,“我接受您的道歉,但其实您最该道歉的人是赤影。”
“什么?”
慕岩眉目有些笑意,补充道:“我深知父亲身居高位多年,不习惯给人道歉,我会替您给他道歉的,他肯定不敢对父亲有任何不敬。”
慕寒微愣,“……好,他一直是你身边无可比拟的助力。”
“我一定替您带到。”
慕寒迟疑几秒,“岩岩,以后像弟弟一样喊我爸爸,亲近些。”
慕岩讶然,“……请父亲给我些时间。”
“好,你睡吧。”慕寒拍了拍他的被子,起身离去。
慕岩看着他的背影,“父亲慢走,晚安。”
慕寒关上门,慕岩重新躺了下来,心情有些微妙。
他那高傲的父亲,终究是输给了血缘亲情。
不过这倒也符合慕家一直以来的传承,家族至上。
慕岩一夜好眠,梦里回到了小时候,慕寒一手一个抱着他和慕倾,还有美丽得令人心碎的母亲在一旁笑靥如花。
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永远易逝,无法定格。
几天后,练武场。
慕倾正和绛霜打得不分胜负。
赤影在旁观,他知道绛霜并没有出全力,但他不得不佩服慕家的基因,像二公子这种并非从小训练的人,身手也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最近已经天凉了,慕岩穿了一件灰色V领羊绒衫,搭配牛仔裤和运动鞋,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机,像刚踏进校门的大学生。
他脖子上的项链若隐若现,那是南悠留给他们兄弟的念想,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赤影扭头看到慕岩,眼前一亮,他很少见慕岩穿便装。
这样打扮的他,少了少主的威严,多了几分书生气。
“少主,你来了。”
慕岩点点头,“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