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当然和你无关,你那时候,都死了几十年了。”
宗玺不咸不淡说着,女人叹了口气,眉间有淡淡的愁绪。
“我不想和兰家人扯上关系,今天,你们找我出来,我不得不出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追究,只是其他的,我不想听。”
宗玺看了眼兰少谦,思量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兰少谦看出她的犹豫,忍不住开口,“宗玺,你还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关于我的绑架案,难道还有隐情?”
宗玺笑了笑,“你不是想求祖宗保佑你赚钱超越傅缙颐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宗玺,我请求你告诉我。”
他看向冷如意,“您说的他?到底是谁?我能知道吗?”
“你不妨告诉他,或许你多年的执念,可以得到答案,你要等要找的那个人,或许还有缘见到。”
冷如意闻言激动地跑过来,她想靠近宗玺,可是距离宗玺一米的地方,无形多出来一道屏障,把她弹了回去,直接摔在地上,兰少谦看到她摔倒,急忙站起来去扶她,可是却碰不到她,只能干着急。
“宗玺,她起不来了。”
宗玺有些尴尬,冷如意虽然做鬼多年,但是道行太浅,她是不可能碰到宗玺的,更何况还被宗玺身上的金光伤到。
她摸了摸鼻子,只能上前,用扇子在冷如意身上扫了一下,冷如意睁开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
“您没事吧?”
冷如意复杂地看了眼兰少谦,微微摇头,“我没事。”
她不敢再靠近宗玺,只能站在三米外,焦急万分,“您能找到他吗?我等了五十五年了,可是却没有再等到他,求您能不能帮我找到他,还是说,他已经投胎转世了?”
宗玺拉着傅缙颐让他退后一点,毕竟他的身体还在恢复当中,冷如意身上阴气太重,或多或少还是有影响。
傅缙颐乖乖地站到她身后,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宗玺。
“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问题,我以后回答你。”
冷如意眼泪掉了下来,她点点头,胡乱擦掉泪珠,看向兰少谦。
“我的丈夫,叫兰希辰,1960年,他二十八岁,被人谋杀,他的弟弟,兰希亭,是不是你的爷爷?”
兰少谦脸色一变,他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他爸喝醉了,居然骂他爷爷,说他爷爷不得好死,那时候他被妈妈捂住耳朵,没有听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经忘了这件事,可是冷如意一提起,他脑海中立刻想起这件事。
“兰希亭的确是我爷爷,我爷爷他今年87,还健在。”
冷如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泪水和恨意。
“他倒是命长,也不知道过了六十一年,他是否会做梦梦到他大哥,梦到希辰死不瞑目的眼睛。”
兰少谦被冷如意的话吓了一跳,他急忙否认,“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爷爷是您丈夫的弟弟,他怎么会……”
“不妨你去问问他,反正他还活着,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因为我知道了真相,被兰希亭那个黑心肝的妈推下水井淹死,可怜我的儿,才不到六岁,就成了孤儿,估计也被他们弄死了。”
宗玺闻言眸光一闪,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您说的,都是真的?那真相是什么?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如意阴测测地笑了笑,“看你这个样子,兰家现在发达了吧?看来,那些东西都发挥它们的用处了呢。”
冷如意眼底满满都是恨意,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她不能变成厉鬼,她可能会毫不犹豫朝着兰少谦扑上去。
看他们磨蹭半天,还是没有理清楚,宗玺有些无语,她直接走上前,看着冷如意说道,“你那个儿子叫什么名字?”
“兰玉贤。”
宗玺看了眼呆滞的兰少谦,“傻眼了吗?眼前这位,才是你的亲奶奶。”
这话一出,无论是兰少谦,傅缙颐,还是冷如意,都愣住了,两人一鬼看着宗玺,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再说一遍,兰少谦的父亲,就叫兰玉贤,也就是冷如意和兰希辰的儿子,你死后,他们的确想弄死兰玉贤,把他丢到山里自生自灭,不过他命大,居然找了回来,只是那以后病了三天,醒来后忘了亲生父母,他们才留下他,至于兰少谦你听到你父亲说什么不得好死,是因为你爷爷把所有家产留给其他人,你们这一房分到的太少,他愤怒不平说的。”
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居然磨蹭半天都整不明白。
宗玺不得不感慨,在利益面前,血缘关系居然变得一文不值。
兰家是如何发家的,其实不需要兰少谦说,稍微调查一下,就一清二楚。
上世纪末,兰家上交了大批文物,上面为了感谢兰家在多年前保护文物的功绩,给了不少好处,兰家也算走运,迅速在帝都站稳脚跟。
兰少谦直接跌坐在地上,脸色灰白,冷如意看着兰少谦,不敢置信。
她以为被灭口的儿子居然活了下来,还有了儿子,所以她刚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弄死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孙子。
“我不知道这一切,这五十五年我一直在地府等我的丈夫,对其他的一切漠不关心,我唯一的执念,是找到我的丈夫,从不敢奢望我的儿子还活着。”
兰少谦抬眸看着她,过了许久,他端正跪好,对着冷如意磕了三个响头。
“我想亲自去找真相,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可是,兰希亭还活着,他如果知道,会不会对你下手?”冷如意非常担忧。
兰少谦不敢想象,在他心里威严的爷爷,会是一个杀人凶手。
宗玺看着香烛快要燃尽,扇子敲了敲手心。
“时间快结束了。”
冷如意深深地看了眼兰少谦,随后看着宗玺,突然释怀一笑。
“或许,能不能等到他,已经不重要了。”
宗玺挑了挑眉,“执着了五十五年,居然想通了?”
“他如果知道,一定不愿意我这样,他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