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内。
曹亢喜一身龙袍,威严的坐在主位,身后是捧着玉玺和香炉的两个侍女。身边下手坐着的是朱云巧,满脸贵气,身后立着丫鬟坠儿。坠儿微微扬起白净的小脸,嘴角若有若无的不断勾动一丝笑意。
她很爽。
尤其是刚才曹亢喜穿龙袍的那一刻,亲眼看到哈六同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软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拉都拉不起那种。
因为哈六同骨头都软了,怎么可能拉的起来?
坠儿虽然觉得皇上很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厉害。
没衣服的时候,自家娘娘哭爹喊娘。
如今穿上龙袍,就连八旗大老爷哈六同都给吓得软了骨头。
坠儿第一次觉得,皇上虽然文采不咋地,但是这么一看……还真的英明神武纳。
下方跪着的是浑身依旧发抖的哈六同,以及满脸懵逼的朱国治。
哈六同额头不断砰砰砰撞击地面,地面都出现一滩血迹了,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像个复读机。
而旁边的朱国治虽然也趴着,可脸上的表情却全是不可思议。
这一刻,他对曹亢喜的身份又怀疑起来:难道皇上是真的?
不对啊,疑点也多啊。
可是这哈六同把皇上当成真的了?不对,哈六同也没见过皇上。
我朱国治要是怀疑皇上,那我这奴才合格吗?而且,我可是把女儿都送给皇上了,我要是不支持皇上,谁支持啊?
朱国治趴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曹亢喜居高临下,心中却有一丝暗爽。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康熙当着反贼的面穿龙袍,反贼直接给跪了,美女直接眼含热泪,曹亢喜就感觉爽。
没想到,事情到了自己身上,这爽感更多了。
余光一扫旁边的朱云巧,却见朱云巧也嘴角含笑,大眼睛全是兴奋,想来也爽的不要不要的吧?
没看她那笔直的长腿,都在微微发抖吗?
鞋子里的脚趾头,恐怕都一翘一翘的翘起来了。
“咳咳。”曹亢喜咳咳一声,收敛心神,眼看着地面出现一摊红印子,他皱眉道:“行了,别磕了。”
哈六同这才停下了:“皇上,奴才不知皇上当面,奴才死罪。”
曹亢喜冷哼:“云妃一直告诉朕,你哈六同仗着旗人身份,欺压良善,欺男霸女,收受贿赂,妄行不法,朕本还不信。毕竟在朕心中,朕是大清皇帝,我八旗子弟不好好的帮助朕治理江山,反而坏我大清根基,这不是胡闹吗?”
“我八旗子弟有那么傻吗?官逼民反对我八旗有什么好的?大清江山不稳我八旗就能安稳了?”
“但是朕没想到,云妃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云妃?云贵妃?
哈六同懵了,微微抬起头眼珠子转动,余光只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在面前不远处,这鞋子不知道怎么的,一鼓一鼓的,像是在翘起脚趾头。
哈六同赶紧低头,不敢多看,心中却明悟了,这朱云巧成了皇上的女人啊。一时间哈六同暗暗叫苦,心说苦也。
当即他也不敢解释什么,再次开始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对云妃娘娘不敬,请主子责罚。”
曹亢喜嘴角一抽,心说好你个哈六同,不喊皇上喊主子,这是提醒朕要念八旗的旧情是不是?
只可惜,朕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皇上。
“哈六同,朱爱卿告你妄行不法,贪赃受贿,此言可有假?”
“不敢欺瞒主子,奴才被贪心迷了眼睛,挖了我大清墙角,薅了我大清羊毛,还请主子治罪。呜呜呜,奴才死罪,奴才本来应该帮主子监察地方,监督百官,让我大清政通人和,让主子知道百姓疾苦。可奴才被银子眯了眼睛,奴才死罪啊。”
哈六同直接认的干脆,不认难道说是朱国治带头贪的?朱云巧是朱国治主动要送上门的?
哈六同可不敢这么说,在他看来,这朱云巧都成云贵妃了,可见多得皇上宠爱。要是因此再恼了皇上,那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奴才愿意将所有家产上交国库,以赎奴才之罪过。”
朱云巧露出笑脸,正缺银子呢,这哈六同不就送上来了?她扭头看向曹亢喜,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闪烁着,带着贪财的渴望。
曹亢喜无动于衷,脸色威严,语气严厉:“狗奴才,你那是贪污所得,自然应该上交,朕会用他们来赈灾。你这狗奴才祸害的百姓,还要朕来帮你安抚,到底谁是奴才谁是主子?朕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你这狗奴才。”
语气虽然严厉,可哈六同感动的哭了,因为知道自己的狗命保住了:“呜呜呜,奴才死罪,愧对主子教诲,只是奴才还想为主子分忧啊,主子……呜呜呜……”
曹亢喜微微点头,语气轻缓许多:“行了,你下去自行领五十板子,要是能活下来,今后朕还会用你这狗奴才。”
“奴才谢主子恩典。”
哈六同又喜又恐,喜的是自己活下来了,狗命保住了,恐的是这五十板子要是真的下狠心打,恐怕不死也比死了更痛苦。
尤其是,看着张大胆满脸不爽的带着人走过来,哈六同更是差点吓尿。早知道是张大胆监督行刑,刚才说什么也不会抖自己的小机灵啊。
哈六同直接瘫软着,被士兵拖了下去。眨眼间,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啪!
“啊……奴才谢主隆恩……”
啪!
“啊……奴才谢主隆恩纳……”
大厅中,曹亢喜看着朱国治,语气和缓:“朱爱卿受惊了吧?且下去休息吧。”
“奴才谢主子。”朱国治行了一礼,然后爬起来,低着头倒退着往外走。走到外面,却感觉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朱国治心神慌乱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这是真皇上啊,太威严了。
扭头一看远处的哈六同,朱国治想了想,背着手迈开八字步,扬起下巴鼻孔对着人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朱国治居高临下的看着哈六同。
哈六同哭喊着,小声咬牙道:“朱大人,你不地道啊,朱云……云贵妃的事情,你竟然不提前提醒我老哈一句,咱可是一起分银子的矫情啊咱这。而且,主子爷都来苏州府了,你好歹知会一声啊你。”
朱国治目光得意:“胡说八道,本官爱民如子,什么时候分过你银子?”
“是是是,这一次的事儿我老哈一个人扛了。”哈六同咬牙切齿,额头全是冷汗:“老朱啊,以后咱老哈就跟着你混了,你可要跟云贵妃说说,以前是我老哈不对,饶了我老哈这一次吧。”
“我老哈回头自然会送上礼物赔罪的。”
“还请云贵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朱国治只感觉大夏天的忽然透心凉,嘴角笑的都裂开到了耳朵根:“此事好说,好说。”
但是他并没有离开。
哈六同瞪着眼:“当然,老朱你也有一份。”
朱国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张将军轻点,这狗奴才,主子以后还要用呢,可别真的给打死了。”
曹亢喜没有当场杀了哈六同,朱国治自然明白曹亢喜的心思,而且曹亢喜让他出来,朱国治也明白曹亢喜的用意。
哈六同自然也是人精,当即松了口气道谢:“老朱,谢谢啦。”
“嘿,您客气。”
张大胆眼看两贪官当着自己的面交易,顿时脸一红,给了个眼色。
啪!
“啊……奴才谢主隆恩……打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