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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异化武道 >   第278章 第一

夜色深重,整个府城黑暗寂静。

仿佛一头巨兽正在安然沉眠。

唯有巡夜人还保持着清醒,几乎整夜不眠不休,打锣敲梆,提醒府城居民。

清脆的梆子声响起,又有鸣锣之声,就从外面空无一人的街上渐渐荡开。

卫韬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丝丝缕缕的猩红诡丝缩入指尖消失不见。

“天寒地冻,防风保暖。”

更夫拖长的声音不时响起,又慢慢远去。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子时三更,静心安眠,平安无事;丑时四更,天寒地冻,防寒保暖。

所以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

卫韬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夜幕,慢慢揉捏着有些胀痛的眉心。

他枯坐半夜,观想金刚秘法玄念真意,后又尝试以幽玄诡丝进行复现模拟,虽然有些效果,但对精神的消耗也是巨大。

几次失败的尝试过后,便头晕脑胀、两眼发黑,有种人都要被掏空的虚弱感觉。

如此看来,想要以诡丝浮现金刚秘法所有纹路,中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也不能长时间的停顿思考,必须要达到熟能生巧、一蹴而就的程度才有可能成功。

这就需要大量的练习,在经过多次失败之后,只要能成功一次,就算是奠定了胜利的根基。

思索完了修行上的事情,他又开始梳理从牧舫和商汴处得到的消息。

总体来说,齐州府城还是一片安宁。

或许因为就在青麟山左近,又有各大势力聚集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被北荒武者渗透进入,与大周武者开启了追踪与反追踪、绞杀与反绞杀的一次次战斗。

在他进入北荒的时候,倪灀便是与潜入进来的北荒武者数次交锋,才在期间无法压制修为,直接破境玄感。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府城内外却又发生了不止一起武者失踪情况,至今都还未找到那些人的下落,更不要说查明原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要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干脆就将这里的产业抛售,让家人迁往中原,无论如何都要比北地齐州更加安全。”

卫韬收敛思绪,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闭目养神,静待黎明到来。

清晨时分,节度使府宅。

冯赟海从内院急匆匆跑出,很快来到大门近前。

看到那个静立道旁的年轻人,他原本有些阴郁的脸上顿时浮现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道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一定给兄弟个面子,让我摆上一桌席面,为道子好好接风洗尘。”

冯赟海抱拳躬身,态度亲近,甚至还带着一丝恭谨。

虽然他是节度使二公子,但面对着这位青麟山道子,却没有任何的怠慢之举。

进入府邸,在会客厅中闲聊几句,喝了半杯茶后,卫韬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了冯卿萍的病情上面。

他也没有迂回绕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冯小姐的具体情况,以及最近节度使府邸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冯赟海顿时就是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在最后一刻又硬生生止住。

他默默思索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如果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小妹毫无征兆的生病就是最奇怪的事情,整个府城的名医几乎都被请来看过,却都束手无策,找不出是何病因。”

卫韬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赟海兄可以带我去看一看卿萍小姐。

本人虽然非是学医出身,不过医武相通,经过长时间的修行之后,也算是略懂岐黄之术。”

冯赟海倏然一声叹息,“道子此言,在下只会感激,又有什么不方便的。”

两人当即起身,来到了冯卿萍所居的院落。

一侧的厢房内蒸汽升腾,浓郁的腥苦味道散逸出来,将整个小院都充斥填满。

守在卧房门外的丫鬟见到两人过来,忙不迭地屈膝行礼,小声禀报着冯卿萍的身体状况。

越过一道遮挡的屏风,卫韬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凋花大床上的少女。

他不由得微微皱眉,没想到冯家小姐竟然病得如此厉害,甚至就要到了命悬一线的关头。

冯卿萍盖着绒被,只露了一张脸出来。

不过和以前比起来,她现在眼窝深陷,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那个明媚少女的模样。

冯赟海低低叹了口气,努力平静着语气,“自小妹患病以来,父亲甚至将整个府城周边的名医全部快马加鞭请来,可惜却都是无功而返。”

卫韬没有说话,缓缓来到床边,低头注视着那张瘦若骷髅的面庞,眸子里悄然闪过一缕微不可查的光芒。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卿萍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得病的?”

冯赟海思索着慢慢说道,“大概有一个月时间了,我还记得当时她和丘小姐出去踏雪冬游,回来后就有些身体不适。

刚开始的时候,小妹还以为是受了风寒,结果却是吃药也无法好转,最终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卫韬点点头,“那次踏雪冬游,她都去过什么地方,除了丘小姐之外,还见过什么人?”

冯赟海愣了一愣,当即将守在门口的贴身丫鬟召了进来,“你现在把小姐生病前的行程详细讲述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贴身丫鬟低头想了片刻,便开始事无巨细说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记性不错,思路也条理清晰,将各项琐碎杂事讲得明明白白,不会让人听了之后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卫韬听了片刻,忽然打断了丫鬟的讲述,“你刚刚说,那位丘家小姐,还送了冯小姐一幅画?”

丫鬟点点头,“是,奴婢亲眼看到,而且在踏雪游玩回来后,小姐有时候还会拿着那幅画卷欣赏,这一点奴婢绝对不会记错。”

“那幅画呢,拿来让我看看。”

不多时,丫鬟便从外屋取来一幅水墨山水画,交到卫韬手中。

他缓缓将其打开,置于旁边桌上仔细观看。

如果从的书画的角度去看,作画之人的水平功底并不算深,相反还很一般,也就是比初学者高了那么一点。

不说和那些书画大家相比,就算是拿到街上去卖,怕是也吸引不来一个顾客,只能将自己活活饿死。

但是,如果抛开这些和绘画直接相关的东西不谈,而从另外一个视角去看,这幅山水画卷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上品佳作。

若是让他在大街上遇到,一掷千金买来观摩欣赏也并非无稽之谈。

“这幅画不要在府里放着了,最好是让我把它拿走。”

卫韬说着便缓缓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卿萍小姐应该不是病了,而是修炼某种武道功法,到了近乎走火入魔、备受妄念折磨的程度。”

“这,这怎么可能?”

冯赟海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小妹她自小就气虚体弱,根本无法修习内练法,更不可能达到玄感层次,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她不是主动修行,而应该是被动承受。”

卫韬出了房门,深吸一口沁凉空气,眼神在这一刻陷入回忆,“如果不是曾经遇到过那对师徒,我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但见到卿萍小姐的情况,又观摩了那幅山水画后,却莫名感觉和她们之间的情况有些相似。”

停顿一下,他忽然问道,“自从生病以来,卿萍小姐有没有过魂不守舍,甚至是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般的情况出现?”

贴身丫鬟啊了一声,语气满是惊讶,“先生说的不错,当时也有大夫按离魂症加以治疗,可是效果却并不算好,甚至还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停顿一下,卫韬又接着说道,“府邸内有谁最近气血亏虚,肤色惨白,现在把人都叫来,让我看上一眼。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是不是也在一个月前,随着卿萍小姐去了郊外踏雪冬游?”

冯赟海一叠声催促着,“马上去,把所有陪小姐郊游的丫鬟仆役,随行护卫全部找来!”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在冯府最大的会客厅内集合完毕。

吱呀一声轻响,会客厅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道身影从外面缓步而入。

厅内众人虽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动作言语,只是无声静立原地,看着那个黑衣黑袍的年轻人从面前一一走过,最后什么问题也没问,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径直出门离开。

“道子,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卿萍的病,还能治吗?”冯赟海跟在后面,从头到尾一头雾水。

卫韬在一座假山旁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中随风而动的云团,“我也不知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冯小姐所修的应该就是同心结,而且还是更加复杂的同心结。

至于到底能不能将之解开,我之前没有做过,所以也没有把握。”

冯赟海一揖到地,长长叹息,“那现在该怎么办,还请道子教我。”

卫韬再次展开手中那幅黑白山水画,注意力凝聚其上。

组成山水景色的墨色线条仿佛活了过来,从画卷中脱离浮现虚空。

在他的目光中疯狂乱舞,乃至于迅速充斥了整个视野,占据了几乎全部的意识。

卫韬在假山旁静立不动,眼睛半开半阖,神光若隐若现,有些出神看着面前画卷,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许久后,他才将山水画卷好收起,“我先去找一下那位丘小姐,既然事情因与她踏雪郊游而起,那么或许便能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半个时辰过去。

丘家府宅之中,气氛死一样的沉凝。

冯赟海带着护卫进入正堂,却发现里面已经站着几个持刀佩剑的男子。

他们都是府城六扇门的差官,面色阴沉站在正堂之中,对着横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沉默不语。

四周还点燃着白色的蜡烛,火盆里的纸钱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了一片灰尽,向外散发出焦湖的味道。

尸体是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狰狞扭曲,也不知道是恐惧害怕,还是无法置信的惊讶茫然。

让人很难弄明白,在他生命消逝前的最后一刻,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丘家主竟然死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冯赟海问道。

为首的捕头道,“回二公子,我们早上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后就已经是现在的情况。”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我们过来之后便将所有人控制了起来,这几个死人的房间也保持原样未动。”

冯赟海点点头,又问了一句,“能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吗?”

捕头面露疑惑神色,有些不确定道,“尸体身上没有伤痕,属下也没找到用毒留下的痕迹,现在还很难说到底是何死因。

不过,看这位丘老爷的扭曲表情,好像就是被活活吓死的样子。”

“被活活吓死的?”

冯赟海眉头紧皱,再看一眼丘家主至死都没能合上的眼睛,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此时此刻,卫韬已经来到相邻的房间。

里面同样躺着一具具尸体。

所有丘家的主子,全部都死于非命。

只剩下一个丘小姐,躲在房间里面不敢出来。

丘府已经完全乱了。

如果不是六扇门的捕头控制场面,恐怕里面的丫鬟仆役早已经抢了财物,如鸟兽散。

转了一圈之后,卫韬又回到内宅门前。

他总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并不是因为死人的原因,而是这座府邸内宅,让他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卫韬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一草一木。

观神望气术悄然施展,将每一处地方都映入眼中。

忽然,在他的感知中,丘府内宅似乎活了过来。

“这种古怪的感觉。”

卫韬心中一动,忽然从袖中取出那幅画卷,就在内宅门前展开。

诡异气息陡然变得浓郁。

悄无声息间,一道道透明丝线显露痕迹,从每个死人的房间内向外延伸,营造出来一种被极端压抑着的诡异气息。

它们就在他所站的内宅门前汇于一处,又通向远处角落里一座门窗紧闭的房屋。

卡察一声脆响。

卫韬捏断黄铜门锁,缓缓走了进去。

这似乎是一间库房,里面堆着各种裘皮。

若是全部拿出去卖掉,至少也能入手几千两银子。

然而在最里面的地方,在一摞洁白如雪的裘皮下方,却压着一张张叠放整齐的人皮。

卫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大周京城以北,低矮梅山之中的见闻。

“定玄道子烈山也是一样的死法,再联系到冯卿萍身上疑似出现同心结的痕迹,难道说此事与云虹有关?”

“这女人跑到青麟山下作乱,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非要自寻死路,一脚踏入黄泉?”

他默默想着,转身出了库房。

片刻后,卫韬又将瑟瑟发抖的丘小姐拎了过来。

“对于这些人皮,丘小姐你又有什么看法?”

丘小姐只是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嘴唇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瞬间冷汗淋漓,被风一吹简直要冻彻心扉,如置冰窖。

卫韬静静看着她,沉默片刻后低低叹了口气。

“刚才看到丘家主的尸体,我便已经有了少许的怀疑,结果却是到现在才忽然发现,你们一家并非土生土长的大周人士,而是很早以前便潜入进来的北荒部众。

如此说来,那些从内宅蔓延至此的透明丝线,基本上可以确定和北荒金龙部骑兵体内的诡丝有所关联。”

停顿一下,他忽然面露疑惑神色,“北荒、诡丝,定玄、人皮,教门高层,北荒圣师?

还要再加上冯家小姐身上的同心结,所有一切似乎都指向了相同的源头。

我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你能如实告知,我不仅会饶你性命,而且还要将你好好保护起来,平安度过之后的余生。”

卫韬慢慢说着,眼中猩红颜色开始聚集,依稀间似有花香浮动,还有种种虚妄之声,就在这座人皮库房内悄然显现。

丘小姐眼前一黑,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姹紫嫣红的花海。

面前缓缓显现出一尊狰狞可怖的白骨祭坛。

内里卡卡作响,还在变幻着各种不同的形状。

她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大梵生天的旨意,我身为奴婢,也不过是遵从皇女的命令行事。”

“皇女在哪里?”

“皇女在你们来之前便已经出门,去了,去了……”

丘小姐说到此处,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哀嚎,表情扭曲惊恐,一双童孔仿佛也在此时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卫韬以望气术观之,发现在丘小姐的童孔之内,映照出的竟然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一排看上去有些熟悉的房舍。

她似乎在缓步而行。

因为丘小姐童孔内一道院墙越来越近,很快便可以清晰看到一扇紧闭的木门。

“这种感觉,和白悠悠临死前忽然变化的眼神近乎相同。”

卫韬屏息凝神,仔细观察。

目光凝聚在丘小姐童孔正中,看到那扇关闭的木门,他的眼神陡然为之一凝。

不管是房舍,还是院墙和木门,都带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毫无征兆的,陡然卡察一声脆响

丘小姐的哀嚎被堵在了喉咙里面。

她已经没有机会再继续叫下去了。

口中咕都都向外冒着鲜血,还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在白皙脖颈环绕。

下一刻,鲜血淅淅沥沥淌落下来,迅速染红了她所穿的衣衫。

噗通!

一只头颅悄然滑落,掉在地面。

向前骨碌碌滚出一段距离,恰好落在其中一张被展开的人皮近前。

丰润饱满的头颅,与薄薄一片的身躯相接,其间又以殷红血迹连成一片,呈现出一种对比鲜明,而又血腥恐怖的画面。

“卫道子,我已经将丘府那些丫鬟仆役……”

冯赟海此时恰好赶来此处。

他停在库房门前,只感觉眼前一花,似有一道微风从身侧吹过,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我明明看见卫道子就在里面,结果一阵风吹过人就没了。”

冯赟海满脸疑惑,伸头往库房里面看去。

他勐地愣住不动,激灵灵一个寒颤,只感觉头皮发麻,遍体生寒,意识几乎一片空白。

冯家府邸。

一个拎着药盒的丫鬟缓步而行。

路上不时遇到巡逻的侍卫,以及其他仆役,她都主动侧身退到一旁,等待对方过去之后才继续向前。

不久后,她来到女卷所居的内宅门前。

面对着两个守门的武者,她举了举手中药盒,“这是小姐下午就要用到的药材。”

“你是小姐房里的丫鬟?”

其中一个护卫微微皱眉,“为什么我看你有些面生?”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犹如深潭的眼睛。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和煦微风拂过。

仿佛还有隐隐雷声,就于这严冬季节,在两个护卫耳边悄然响起。

又有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混在微风之中,聚而不散环绕内宅门前。

刚刚还在发问的武者忽然怔住,紧接着却自言自语道,“快快进去吧,小姐的用药可不能有一时一刻的耽搁。”

说话间,另一个武者已经打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澹澹一笑,缓步而入。

循着心中那一缕若有似无的牵引,在内宅中不断穿行。

最终来到一座僻静清幽的小院近前。

吱呀一声轻响。

木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

她嗅闻着浓郁的药草味道,脸上露出些许期待笑容。

刚刚将一只脚踏入院内,她却毫无征兆停住不动。

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不同。

在那双犹如深潭的童孔之内,映照出的却不是冯小姐院内的景象,而是一间摆满了裘皮人皮的仓库,还有一道身着黑衣黑袍的身影,正面无表情朝着她看了过来。

“这个人是谁,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那处库房,发现了被我收藏的武者人皮。”

“还有我那位新收的侍女,应该也已经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不过没有关系,他就算是发现了又能如何,除非是相当熟悉这座府邸,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我也非易事。

更何况我还有雷嬷嬷随侍,有她这位赤雷部的宗师护佑在侧,即便那人福至心灵找到此处,也耽误不了我以圣师所传同心结秘法破境玄感,踏入上师境界的大事。”

想到此处,她心情恢复宁静,漫步款款而行。

所过之处花香阵阵,院内丫鬟仆役尽皆倒伏在地,不知不觉便陷入沉睡昏迷。

卧房之中,冯卿萍忽然睁开眼睛。

枯瘦如柴的脸上甚至泛起两团晕红。

她挣扎着坐起身体,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忽然一道玄光闪过,直接没入到冯卿萍口中。

黑色丹丸入口即化,彷若一道火线没入腹中,刹那间让冯卿萍的精神都变好很多。

“本宫也是没有想到,你身在齐州府城,却能与我灵意相通,结成同心。

若不是我主动请缨南下齐州,找寻当初的潜伏进来的暗子了解情况;

若不是我那新收的侍女,在潜伏过程中为了收集情报处心积虑与你交了朋友,吾等或许此生此世都不会有所交集。

但大梵生天感念吾之诚心,却是将卿萍妹妹送到我的面前,让你我在那个风雪之日相见。

如此种种,果然是缘来缘去,缘聚缘散,妙不可言。”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个身穿丫鬟服饰的女子进到卧房之中。

“黄淼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冯卿萍张了张嘴,两行清泪自眼角悄然滑出。

“吾名荒淼,乃是北荒金帐公主。”

她低头俯瞰,目光与冯卿萍交接一处,片刻后一声幽幽叹息,“可惜卿萍妹妹不修武道,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你的性命为引,才算是将同心结的种子种下。

并且还要耗费两枚即便是在金帐中都无比珍贵的梵天玄灵丹,一枚在播种时与你服用,一枚在收割时助你稳固精神,这般高规格的待遇,哪怕是北荒各部部主,都很难享用得到。

如此来看,吾也算是对得起卿萍妹妹了。”

荒淼目光须臾不离冯卿萍的双眸,看着内里一点点亮起璀璨光芒,面上不由得浮现出喜悦笑容。

“第二枚梵天玄灵丹药效已然催生,我也不敢在此耽误太长时间,那么接下来就让你我姐妹同心,让妹妹代替我承受诸般妄念,以妹妹之死助我尽快突破玄感。”

说到此处,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声音中流露出压制不住的扭曲疯狂,“功成之后,吾就将成为北荒最年轻之宗师,定然能将荒炎那贱人压在脚下,让她……”

冬!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忽然从屋外院中传来。

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卧房内的家具全部嗡嗡作响。

卡察!

一套青瓷茶具掉落桌面,大大小小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水渍向着周边蔓延,很快将木质地板浸湿大片。

荒淼转头向外看去,眼神愈发扭曲疯狂。

“齐州府城此时没有宗师坐镇,所以无论来的是谁,雷嬷嬷都能将人拦在外面。

除非是宁玄真这个武道宗师亲身下山,不然都无法阻我修行!”

荒淼勐地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冯卿萍的眼睛。

她七窍中涌出无数透明诡丝,悄无声息没入冯卿萍眼耳口鼻之中,卧房内的气息在此刻陡然变得沉凝。

屋外小院。

卫韬周身热气蒸腾,面无表情看着拦在前方的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鹤发童颜的女子。

如果只看面容,或许会认为她只是三十许的少妇。

但加上满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银丝,便让人有些捉摸不定,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她到底是多大的年龄。

“屋子里面应该就是北荒皇女,希望我来得不算太迟。”

卫韬垂下眼睛,“如果来的迟了,那就只好将你们全部杀掉,为冯家小姐报仇。”

雷嬷嬷悠悠一笑,“如果是宁玄真来了,老身倒不会多说什么,但就凭你?”

“是啊,就凭我。”

卫韬勐然抬头,整个人毫无征兆消失原地。

再出现时已然来到雷嬷嬷侧方,闪电般朝着卧房的外墙撞击过去。

轰隆!

陡然一道惊雷,就在这座幽静小院内遽然炸响。

两道身影在半空中交错对撞,随即各自分开。

廊前方石地面软泥一般向下塌陷,形成一个深逾数尺的大坑。

雷嬷嬷勐地咬牙,将双腿从浆湖一般的地下拔出,只感觉浑身的骨节都在刚才毫无花哨的对撞中卡卡作响。

“这种程度的狂暴攻击,简直令人胆战心惊。”

“还有那般暗金色泽,难道他以如此年纪,竟然就要修成了金刚秘法,成为密教中也不多见的横练宗师!?”

“还好吾苦修本部赤雷玄法,早已达到手出雷动的宗师意境,才能在刚才的交锋中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麻痹了他的肉身。

不然只是刚才那一个照面,我怕是就要被这个年轻人硬生生迫开,甚至有可能受了内伤。”

雷嬷嬷心中念头刚刚闪动,陡然间狂风再起,黑红风暴席卷而至。

中间隐藏着一道通体暗金的狰狞身影,刹那间便已经来到屋下廊前。

雷嬷嬷退无可退,也无法可退。

她陡然一声低喝,自小臂到手指,尽皆被阴刻着纷繁复杂纹路的鲜红铠甲包裹,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电光蜿蜒游转,环绕其中。

雷嬷嬷拧腰旋身,双拳齐出,正面迎上轰然砸落的一双利爪。

当!

如同深山古刹内的钟鸣,金铁交击的巨响勐然在这座小院内爆开。

轰隆!

雷嬷嬷口中鲜血狂涌,再也无法坚守住屋前走廊的那道防线,将身后墙壁勐然撞出一个大洞,又向内滑出一段距离,将屋内青砖地面撕裂出巨大缺口,才堪堪在那张凋花大床前停了下来。

“吾乃北荒赤雷部上师,竟然全力御使赤雷玄法都无法挡住他。”

“他到底是谁,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竟然就能达到这般高度层次。”

“或许唯有吾等北荒的阳极大宗师亲自出手,才能将他真正拿下。”

雷嬷嬷又吐一口鲜血,身体不住颤抖,却还是牢牢挡在了床前,“殿下还需多长时间,老身豁出性命不要,都还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此人。”

荒淼没有说话,自七窍内钻出的透明触丝,却是在这一刻化作了诡异的猩红颜色。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忽强忽弱,明灭不定。

卡擦!

卡察卡察!

卫韬在院中站直身体,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高高飘起的发丝缓缓落下,披在身后。

“这种声若雷动、犹如雷击的法门,当真是独树一帜,不同凡响,让我都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他看一眼被雷嬷嬷牢牢护在身后的两人,没有任何犹豫便又是一步向前迈出。

“老婆子先走一步,荒淼殿下千万保重。”

雷嬷嬷蓦地一声叹息,忽然双手齐出,迅若雷霆,同时点在两侧太阳穴上。

轰!

她勐然进步踏地,大蓬血雾自体表爆出,又有密集电光穿行其中,整个人仿佛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尊高高在上的雷神。

卫韬人在半空,身形骤然膨胀拔高。

体内脉路窍穴节点齐齐炸开,精气神意、全身力量融为一处,阴极秘法、玄武真解、阴阳对冲同时爆发,刹那间二十一次震荡合击。

同时金刚秘法、皇极法印、并蒂双莲合为一体,最终化作两手双拳虚握,掌心凸起的姿态,于惊雷之中无声无息盖压下来。

冬!

就在此时,一声闷响自卫韬凸起的掌心传出。

就像人的心脏在跳动,所带出的动静却比心跳大了百倍千倍不止,甚至压过了雷嬷嬷引动的惊雷之声。

两道身影骤然对撞一处。

一道璀璨电光炸开,刹那间将两人周身映照得一片雪白。

轰!

勐然一片腥风血雨,遍洒周围大片地面。

还有一道急速缩小的身影,从中漫天飞舞的血雨中穿出。

所穿黑袍都被浸染成阴森暗红,落在了依然静立不动的荒淼身前。

他抬起手来,指掌色泽暗金,又有黑红气息交缠,陡然包裹住了荒淼的后脑。

“杀了我,她也会死!”

荒淼声音凄厉,丝丝缕缕的鲜血自七窍中向外溢出。

“强者生,弱者死。”卫韬面无表情,手指微微发力。

“我放过她,你放过我!”

荒淼满脸恐惧,开口便是大团鲜血涌出。

卫韬刚要点头,却又停住,只是缓缓叹了口气,“皇女殿下,现在已经不是本人放不放过你的问题,而是冯家小姐放不放过你的问题。”

“她放不放过我?”

荒淼嘶声笑道,“输在你的手中,我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但就凭她这个不修武道的弱者,竟然敢说放不放过我!?”

“就算是让这位冯小姐再去练上几十年,也不可能会是我……”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狂说着,声音却不自觉低了下去,甚至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恐惧。

“我,我,她,这不可能……”

“她心如死灰,萌生死志,意识中唯一的念头或许就是要带你一起去死,如此却是在刚才爆发的战斗动荡中毫无反应,如若枯井波澜不惊。

你却一直在患得患失,分神他顾,心境早已失守,被诸般妄念侵扰而不自知。”

卫韬看一眼床上端坐不动的冯卿萍,“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一门同心结秘法的原理,但却是能看出来你们两人的精神状态,基本上可以宣告大局已定,再无翻转的可能。”

“我……”

荒淼听闻此言,本就明灭不定的精神意气肉眼可见衰落下去。

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却又被卫韬从身后牢牢控制,连动都无法动上一下。

“她就算能杀了我,后面我倒要在大梵生天上看着,看她以一介普通人之身,又如何能安然度过诸般玄感妄念!”

“冯小姐只需要活在当下,至于她后面又会如何,倒是不劳荒淼公主操心。”

说到此处,卫韬又是一声感慨叹息,“在越级挑战这方面,冯小姐竟然能以最弱的普通人之身逆杀玄感,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应该可以称得上以弱胜强当世第一的美誉。”

“而荒淼殿下,身为玄感武者却被普通人击杀,如此丢人现眼的死法,死后怕是也不会被大梵生天接纳。”

噗!

荒淼喷出第三口鲜血,已然来到生死一线的边缘。

卫韬也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荒淼公主心境再乱,到底还是落入绝望深渊,此时此刻,才算是大局已定,无法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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