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2月17日,农历除夕。
白天的京师,有些薄雾。夜幕降临,家家户户开始点燃爆竹,准备吃团年饭。
炎黄食府,已经成了京师人身份的象征。今天订团年饭的人络绎不绝,两个月前都全部预订完毕。不光是京师,全世界的炎黄食府,团年饭的预订从上午十点钟到午夜十二点,统统告罄。
港岛巫府,大红灯笼,在一大早桂花姐就吩咐下去挂好。华灯初上,巫家人几年以来又一次团圆年。都到了要吃团年饭的时候,太姥姥才发现阮秀远和莎莉没在。双胞胎忙说:“妈妈在天台呢,我们去叫她。”
到了天台,他们发现婆媳俩一直盯着别墅外面的马路看,小华比了个嘘的姿势,也在娘俩旁边看起来。但除了门口的大红灯笼和对面贺家响起的鞭炮,什么都没有。
“秀,莎莉,下去吧,别把我们家的小从?给冻着咯。孩子是部队的人,现在他应该在和战友们一起吃团圆饭了。”巫立行不知道啥时候也上来了,牵着小华抱着小芳。
与此同时,京师,香山脚下刘帅府邸,被部队围了个严严实实,如临大敌。客厅里,将帅云集。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久病不愈的刘帅今天格外高兴。
“老叶,那个电磁波干扰真能起作用吗?”刘帅都不知道今天第几次问了。
“老哥,上个月米国首都的事情你忘了?交通瘫痪,飞机都不敢降落。”聂帅气鼓鼓地又回答了一次。
“胡子,你有个好儿子啊,居然无偿把这项技术献给国家。”王老扭头对不远处的老将军微笑。
“没有巫山的授意,他哪敢啊?”吴振苦笑。
“咦?这娃娃不是在部队里吗?他的影响还这么大?”王老不由发问。
“我的同志哥,”伟人在一旁笑了:“炎黄是他一手创建的,吴家幺儿是老巫家的女婿。你别忘了即使建国那孩子也只是老婆手里的那一份罢了。”
“不敢说老婆,”吴振忙摆手:“还没结婚呢。”
“怎么着?”赵立生老爷子不乐意了,在老帅面前他自然是小兵一个,但面对吴振可是一点也不怵:“胡子,你们家孩子敢不娶巫立碧,老子帮着小山去揍他。”说完还捋起袖子。
吴振也感到好像说错话了,忙不迭摇手:“老赵,哪有的事?我们家建国敢对不起老巫家闺女,不要说你,我就亲自动手。”
气氛稍微松动了一点。
“那个什么船王叫鲍玉刚吧?还有贺颍东,他们两家这次冒了很大的风险。今后不能不照顾他们,我们*人岂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刘帅对伟人说。
“老大哥,你放心吧,卸磨杀驴的事情我们不会做的。”伟人郑重承诺。
“开玩笑,没有我们家小山,他们能这么听话?”赵立生老爷子不乐意了:“小山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呢。联合了十三家,为啥不找别人?还不是考虑到他们爱国。这两家哪怕再爱国,没有炎黄给出的利益驱动,人家能无条件帮我们吗?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小山吃亏了。”
“泥鳅啊泥鳅,”叶帅被逗乐了:“放心吧,巫山这孩子,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们都放在心上的。你都不知道吧?伟人规划的经济特区,过年后就要提上日程了。第一届书记就是巫立行,暂定为副省级。”
“那也不是巫山自己呀。”赵老爷子其他时候在老帅们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但对自己的干孙子,那是相当维护,就是天王老子虐待了巫山,他都会毫不犹豫往上冲。
“老赵啊,”伟人对他的孩子气好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小山伢子才多大?慢慢来吧,我们都没死,日子长着呢。”
赵老爷子还是嘟囔着,不过,干孙子能得到老帅们的首肯,他心里比蜜都甜。
这个时候,大家关心的主角,在淡水河中的军舰上。
不过,军舰经过了严格的伪装,外面的漆都是新刷的,舰载炮早就被炮衣遮住了,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台岛这段日子,喜不自胜。大前年葛三民在港岛绑架巫山,让台岛在港岛明面上的势力,损失殆尽。更要命的是,台岛方面,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港岛商界,对台岛的贸易,陷入停顿,让正处于经济窘迫中的台岛雪上加霜。
这下好了,港岛的商界在炎黄的带领下,和台岛又开始做生意。这不,都年关了,港岛贺家、鲍家的船队,还在台岛每个海港穿梭着。
“老谭老刀,保重了。同志们的衣服都换了吧?”李朝胜还在叮嘱。
船舱里,战士们的衣服,都换成了国党士兵的衣服。其实只是看着像,不过是炎黄根据他们的衣服缝制的。原材料都是专门在同一个地方采购,当时让台岛当局都大喜过望,觉得一向亲大陆的炎黄,对台岛也不偏不倚了。
“记住了,对街上的市民不要有任何骚扰。”巫山在五营六营的军舰上讲话:“他们的部队,是长官和兄弟们的称呼。我再次强调,都要记住!”当然不需要他们回答,不然,几百人这么一吼,马上引来麻烦了。
“对男人的称呼是先生,对女人的称呼是小姐。”巫山不放心地给两个营的长官说话:“大家都是中国人,能不杀人尽量不杀人。一旦有人反抗,杀无赦。现在对表,都拨到7点30,一个小时以后,看到信号弹你们再出发。不管我们是否成功攻占,都会准时发出信号弹。高炮连,如果有飞机胆敢起飞,毫不犹豫击落。跑了一架飞机,唯你们连是问。”
接着,巫山坐小舢板到了另一艘军舰上,在中途还看到了老谭老刀。不过河上的船来来往往,谁都没注意到这两艘舢板。
上了军舰,巫山冲李朝胜点了点头。
“出发!”李朝胜发布了命令。
看到这样一支国党军队在除夕夜出动,市民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老李,这里我们就只有大开杀戒了啊,不过最好用匕首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枪。”
“老巫啊,今天你这话战友们都清楚了。你说平时稳重的你,怎么今天就这么多话呢?”李朝胜低声笑道。
“老李,能不激动吗?”巫山瞟了一眼。
“是啊是啊,”李团长有些尴尬:“被你说中了,我一直提醒自己不激动。但越是提醒,心里就跳得越厉害。”
“大哥,你是在高丽战场上下来的好不好?我在南洋杀印尼猴子,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巫山的气息平静下来:“老李,到这里就分开了。我从正门进去,直接到楼顶,破坏可能存在的直升飞机。八点半一到,准时发出信号弹。”
“老巫,还是你去后门吧。”李朝胜劝道:“这里危险得多。”
“你会闽南话吗?你会在台岛和别人打招呼吗?”巫山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我刚从龙腾出来。”
李朝胜的眼睛瞪得铜铃大,他当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中的地方,能进去的都是兵王。
“其实,你还吃亏了。一营副也是那里出来的。”巫山继续刺激他。
老李重重拍在巫山的后背上:“兄弟,保重。”
巫山等他们消失在街角,才继续往前走。不过,只带了两个班的战士。高红权带着其他战士在后面等他们的信号。
“站住,这里是总统府,干什么的?”一个士兵站出来阻拦这群大摇大摆的队伍。
“真厝味(很有趣,闽南语),”巫山喝道:“阮爱(我要)见小公子。”
他说着,手搭在头上伸了个懒腰,两边的战士伺机而动。
这士兵很疑惑,颜家小公子啥时候有了个当兵的朋友。
巫山冲他招了招手,把嘴巴凑了过去,耳朵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巫山的左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快一米九的巫山,比这士兵高一些。但对方也很壮实,在巫山右手捂嘴的时候,奋起反抗。可惜,为时已晚。巫山用吃奶的力气一扭,这人就不行了。
旁边值班的四个士兵只看到自己的袍泽在和官二代说悄悄话呢,心里羡慕不已,眼巴巴地瞅着。突然,那官二代倒地上了,这小子闯大祸了。正幸灾乐祸呢,他已经扑向地上的官二代。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情况,再以后的情况他们都不知道了。从两侧扑过去的解放军战士,彻底结果了这四个士兵。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问题,巫山让战士们把尸体拖到暗影里,马上就告诉高红权带人占领。正门封锁了,巫山松了一口气,和高红权点点头,后者跟在他的身后。
庭院很大,不时有人巡逻。客厅里觥筹交错,看来正面强攻不时很好的办法。
打了个手势,巫山和高红权一人带一班人,从左右分开,肃清院子里的巡逻人员。外面的战士,鱼贯而入,不断占据巡逻兵的位置。
巫山走的左边,在拐角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
推开门的时候,那士兵大惊失色,哆哆嗦嗦指着巫山说不出话来。
他用脚后跟把门关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士兵。
“长...长...长官,我没犯错。”
“兄弟,委屈你了。我们是副总统姜经国的部下,台岛要变天了。不用喊叫,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总统府。告诉我,怎么样到楼顶?”
那士兵唯唯诺诺,左手往后面悄悄后移。
“没用的,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何必呢?我们当兵吃饭,跟谁不是活命啊。说吧,再不说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前面这个地方可以进去,但门是里面上的锁。长官,你真不杀我?”
“假的。”
把这个士兵解决,又派人在里面留守。
果然是楼梯间,巫山取出六七式消声手枪,对着缩孔开了两枪,只是两声“啾啾”,锁头就坏了。打开门一看,这门真是厚啊,估计普通迫击炮弹还打不穿。
顺着楼梯上去,居然没人。
一直上到十一楼,巫山徒手干掉了八个,跟随的战士干掉了二十一个。
没有停机坪?巫山不由哑然,俯瞰着庭院里的回廊,把信号弹放到消声手枪里。
看着时间,快到八点半了。
“啾啾啾”三声,信号弹升上了天空。
“轰轰轰”,台培的四周,所有驻军地方被解放军攻入。
三楼虹厅,总统颜家淦和副总统姜经国两家为首正在聚餐。
从75年4月,老姜去世以后,颜家淦成为这个苟安于一隅岛上的总统,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总统过得挺憋屈的。
不管大情小事,都要和姜经国商量。老姜虽然杀掉了一批骄兵悍将,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在为小姜让路,部队里的少壮派起来了。
就像今晚一样,一年一度的除夕到了,本想和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结果姜经国带着一大群军人前呼后拥地来了。还能怎么着?陪着笑脸呗。他们下午就来了,鸠占鹊巢。颜夫人自然理解丈夫的苦衷,吩咐厨房按最高规格上菜。
吃着团年饭呢,大家聊得正酣。突然,一阵阵如雷的声音传来。
“地震啦!”不知道是谁怪叫了一声。什么贵妇名媛公子哥,都顾不得形象了,有的往桌子底下钻,有的准备往楼道跑。
大门咔嚓倒下了,传来咔咔咔咔的冲锋枪声音,在门口的卫兵们,身上被打成了马蜂窝。
“叭叭叭叭,”一个年轻的军官朝天开了四枪,站在门口:“谁动就打死谁,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慌乱的人群惊呆了。
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军官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姜经国面前:“姜经先生吧?不好意思,你们被俘虏了。让你的手下们不要开枪,我的手不怎么稳。”
众人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枪,正抵着着姜经国的额头。
不知道是谁朝他开了一枪,巫山笑嘻嘻地把弹壳从心脏部位拿下来,开枪的人被他身后的士兵打了两梭子。
“谁再乱动,你们的头就没命了,我保证!他的额头可没有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