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哈,你要干什么?”呼布奇不待济坤发话,厉声喝道。
“呼先生,你快过来!”戈尔哈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反贼济坤,我奉皇上之命,特来取你的性命,还不束手就擒?”
“大胆!”伊泉厉喝一声:“天家之事,何时让你我这些外臣参与进去?”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明山也不甘示弱:“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皇上怎么可能下这道命令?赶快放下武器,和我们面见皇上!”
只有阿泰没有做声,但仅仅攥起来的拳头,可以说明他心中的愤怒。
在正皇旗里,戈尔哈被人称作是第一勇士,二殿下身边的阿泰顺势叫做第二勇士。
这么多年来,两人从来没有真正比试过,两边的主子都知道,如果让贴身心腹赤膊上阵,那就意味着兄弟俩已彻底闹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岭北关守将博济何在?”济坤并没有乱了阵脚,高声呵道:“赶快出来见孤!”
巫山他们一起过来的五个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其实,不管满洲人内部出现任何骚乱都与大家没有关系。
凭借巫山的功夫,在戈尔哈下命令之前就能迅速干掉他,然后带着众人飘然而退。
“老公,这些人就是你说的满洲人?”尼娜很是兴奋,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希望两边赶快打起来。
在本质上,她就是一个孩子。小时候在父亲的庇护之下长大,尽管母亲的离去让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托关系进了克格勃,再又回来接手青年近卫军。
几年来,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终于有了依靠。尼娜恢复了小女儿的神态,随时不再需要自己拿主意。
满人的语言,和汉人的差别很大。
另一个时空里。哪怕巫山不喜欢看清宫剧,偶尔不经意瞅一眼。
里面老是皇阿玛之类充斥着荧屏。真实的满语,压根儿就不一样。
巫山自认为在语言天赋方面还不错,尽量去听,却颓然发现,根本就听不懂。
“对呀!”他加固了下笼罩在她身上的保护层:“怎么了,没看到代表他们身份的猪尾巴?那也是真正的满洲人,也有可能是汉族人转变而来的!”
他说的话是有依据的,当初不少汉人。有些是自己逃到关外的,有些是被满洲人携裹来的。经过这么多年,他们已经变成满洲人。
所谓的民族融合就是这样来的。历史上,在中原地区,有不少少数民族。
有的是原住民,有的是迁移到中原繁华地区的,有的是少数民族入侵遗留下来的,方式不一而足。
中原地区的繁华,是现代人所不能了解的,就连阿拉伯人也在这里流连忘返。从而诞生了我国五大少数民族中的回族。
但现在,你看中原的土地上,除了回族成为一个自治区。其他各族是否还有半点踪影?
“对呀!”尼娜眼睛一亮:“你不是经常告诉我,家乡附近生活的原住民是满族吗?他们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脑袋后面有根猪尾巴。”
“应该是正皇旗不想与入主中原的人一样吧。”巫山沉默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他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真实的情况差不多吧。第一任皇帝割发发誓,永不与中原满洲人往来,上行下效,就成了今天的情况。
他还待再说话,却被济坤的那一声怒吼打断。
“二皇子殿下,我奉劝你还是省省吧!”戈尔哈呵呵大笑:“博济竟然敢违抗命令。被我斩杀,现在不知道你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戈将军。”济坤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枭雄性格,当即吁了一口气:“我是正皇旗的和硕亲王。凭你好像没有资格让我死吧!”
“对,戈尔哈,你应该把圣旨拿出来!”呼布奇暗道惭愧,自己身为智者,居然忘了这茬。和硕亲王和不是一般人能指挥得动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皇帝要加罪,还必须经过宗人府,那群人连皇帝的账都不买。
“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戈尔哈阴狠地看了一眼呼布奇:“这是皇帝陛下的手谕:碰到爱新觉罗?济坤,斩立决!”
“哈哈哈哈!”呼布奇突兀地笑了起来:“戈尔哈,要是我没料错的话,这手谕是大皇子殿下的吧?”
“对呀!”济坤对围着的士兵劝解道:“诸位都是我正皇旗的勇士,怎么和一个乱臣贼子沆瀣一气?放下武器,等我回宫奏明陛下,免你等的罪!”
当年古夫的先辈人贡献的地方,被正皇旗的人称作岭北关,那是他们到达这里筑就的第一个关口。
随着往北极圈的深入,外围有广袤无边的沼泽,关隘渐渐失去了作用。
和鞑靼人的战争之后,又在岭北关加强了戒备。几百年过去,却没有任何险情,岭北关又松懈下来。
再后来是苏俄的探险家出现在这里,济坤趁势让自己的心腹博济来守关。
戈尔哈是来抢班夺权,阶段二皇子的归路。反正都在正皇旗的统治区域内,带的人也就十个八个。
很明显,跟着他一起出关的人,大部分都是原先镇守岭北关的士兵,听到喊话纷纷动摇。
“别听他的!”戈尔哈气急败坏:“爱新觉罗氏啥时候守过承诺?”
尼玛,这句话说出去,他就知道坏菜了。
济乾对自己并不好,只不过需要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知人善用的清明形象。
事实上,把勇于作战的戈尔哈禁锢在身边,本身就是济乾的败笔。
多年来,他表面上唯唯诺诺,心底里把爱新觉罗氏挨个儿骂了个遍。
外面世界,没有影响到这一块飞地。依然是封建社会的思想。
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环境里,他这一句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不仅岭北关的将士纷纷放下武器,连跟着一起来的士兵也对他怒目而视。
济乾不会相信任何人。在派来的人里面,自然有制约他的人。
“拿下!”一个声音断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原来是你。天松子!”戈尔哈颓然把紧握的长枪垂在地上。
萨满教和喇嘛教,并列为正皇旗的国教,这人是远金顶门现任萨满教主福原的大弟子,一身武艺深不可测。
“罢罢罢!”戈尔哈也是刚烈之人:“可惜我生不逢时,天生是济乾那贼人的包衣奴才。”
“二皇子殿下,我知道你的武功并不弱于我!”他凄然笑道:“这么多年来对您不敬,我只能说抱歉。”
戈尔哈把长枪横在马背上,施施然抱拳:“诸位。永别了!”
“且慢!”济坤抬手制止:“天松道长,能否给孤一个面子?暂时饶恕戈将军,我们到父皇那里去辩个明白!”
爱新觉罗?宏源?天松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缓缓说道:“二皇子殿下,现在我师父等人,拥立大皇子为帝,您的意思可能传不到。”
“父皇!”济坤睚眦欲裂:“你们把父皇怎么了?”
戈尔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在那里打嘴仗。
“二皇子殿下,我们来的时候,大皇子正带着人进攻皇上。”他悠然说道:“此时说不定已经攻下来登基为帝了。”
“不。不可能!”济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待转变他父亲的观念,并不是说感情有多深。
要是在正皇旗内部想继位,没有先皇的肯定是不可能上位的。
这时候猛然一听。犹如晴天霹雳。
“你真该死!”天松子咬牙切齿:“戈尔哈,难怪皇帝陛下说你有反骨,早就准备好杀你的,只差一个借口。”
说着,他缓缓取出月牙铲:“受死吧!”
“哈哈,你这个假道士,搞女人比某都厉害!”戈尔哈豪情大发:“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绝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率先发起攻击。手中枪闪电一样急刺过去。
“没用的!”天松子淡然举起武器,漫不经心地一挡。发出震耳欲聋的哐一声。
戈尔哈原本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一击。算是自己最厉害的一招,连后招都使不出来,被迫换了一招。
他越打越心惊,自己已竭尽全力,天松子不紧不慢抵挡着。
情况很明了,这道士一方面怕济坤这边突起发难,另一方面也在观察跟着过来的几个明显不是满洲人的五个观战者。
冷兵器时代的战斗,还真是有趣。巫山也冷眼旁观,比影视中激烈多了。
他很清楚,双方一不小心,就有一个人殒命。
就像打铁一样,兵器之间的碰撞,震得周围的人耳朵生疼。
济坤状如疯魔,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那里嘀咕什么。
“阿泰,上去帮他!”呼布奇着急了,天松子的大名他听说过,哪怕不懂武功,也看得出戈尔哈只有招架之功。
看样子,新主子暂时有些迷糊,只有自己来指挥了。
“好!”阿泰也知道此刻相当危机,不是讲究恩怨的时候。
他大吼一声,随意从一个士兵的手上抽出一柄刀冲了上去。
冷兵器的争斗,让巫山他们大开眼界,原来真是这种单打单啊。
不过,这个叫天松子的确实功夫还可以,和巫家派在苏俄的这些人差不多。
只见他的月牙铲左一下右一下,轻松地抵挡着。
不大一会儿,戈尔哈与阿泰似乎都用力过猛,呼呼喘着粗气。
“巫先生!”呼布奇病急乱投医,他慌忙抱拳:“我代主子恳请您出手,必有后报!”
“我?”巫山整看得津津有味,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