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斯洛博丹吧,”米洛舍维奇温和地笑笑:“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
巫山有些尴尬,不由摸了摸鼻子,伸出双手:“真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同为斯拉夫语系,尼娜在一旁完全能胜任翻译的角色,她精致的五官在暮色中顿时神圣起来,旁边不少人都有意无意看着她。
守在边境上的西方观察员惊呆了,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米洛舍维奇亲自来迎接,而且是从自己等人眼皮底下进入南边境。
到了德国,巫山就换掉了以前的相貌,连尼娜都娇嗔不已。
不过,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看上去年轻得多的男人,她自然是更喜欢后者。
巫山在西方世界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但是,所有暗中的摄像,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像在里面。
根据现场人的描述,却都不一样。有的人说是一个年轻人,有的说是一个老人。
尼玛,北约的高层都气得骂娘,一个人照相没有图像倒也罢了,怎么可能在不同人的眼里的形象竟然有不同的样子?
一时间,不少早就借旅游名义到了南斯拉夫的西方间谍迅速行动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们的行动展开,南斯拉夫当局却公布了这次到访的东方人名字:中?共中?央委员,最年轻的省部级干部巫山!
或许一般人不知道巫山是何许人,高层谁不清楚?那可是中国年轻一代的鹰派人物,被誉为中国的全才。
白手起家,从港岛开始,创建的炎黄集团如今早已遍及全世界,产业涉及到饮食、服饰、广告、影视。
这还不算。最赚钱的新兴电子产业他为首的巫家竟然占了全世界五分之三的份额。
以弱冠之龄参军,种种迹象表明,大陆解放宝岛。进驻中南亚,在南洋大肆和土著们对抗。身后都有巫山的身影。
近年来,这个年轻人似乎销声匿迹,不在军界反而跑去当一个小官。
几经波折,突然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一跃成为最年轻的部级大员。
在京城的两派斗争中,巫山再次消失,根本就没见到他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是国营企业的招商行动。
就在西方世界逐渐淡忘那个年轻的中国人。以为他不过是一颗流星时,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现身战云密布的巴尔干半岛。
他究竟要来干什么?好在南斯拉夫当局说明,次日早上召开新闻发布会。
“马大使,我需要一个解释!”巫山脸上早就没有了笑容,一片冰霜。
车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开车的应该是大使馆的武官,耳朵无意间动了两下。
“解释?什么解释?”马旭升觉得莫名其妙,更是说不出的愤懑。
他是1927年出生的,今年六十二岁,级别和眼前的年轻人差不多。
一个小年轻见面就问自己要解释。心里舒服才奇怪呢。
“我到南斯拉夫是秘密的,”巫山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只好说道:“但是。目前看来我的行踪泄密。”
“什么?”马旭升震惊了:“不是你亲自说要来这里,让我通知官方的吗?”
一个中国人在这里,眼见西方咄咄逼人,同为社会主义阵容的中国好像没有一点反应,马大使心情难以形容。
听说传奇官员巫山要过来,他都兴奋了好几天。
哪知道居然是暗中的行为,不是公开访问,让他如何不吃惊?
“公开就公开吧!”巫山摆摆手:“麻烦你告诉老米,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好!”马旭升只说了一个字。嘴唇抿得紧紧的,颤抖的肩膀掩饰不了心里的激动。
南斯拉夫的路况不错。从边境到斯洛文尼亚首府卢布尔雅那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斯洛博丹,麻烦你告诉下相关人员。我现在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巫山边走边说。
边境上没有举行欢迎仪式,在这里举行了。
听着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北约,去年买了个表的北约,老子就是要摆明车马,支持南斯拉夫。
有胆子你们就来吧,不管是山姆还是其他国家,老米我保定了!
“马上就召开?”米洛舍维奇眼睛里止不住惊讶:“可是我已经吩咐下去,说你明天一大早召集记者呢。”
“斯洛博丹,你也太实在了。”巫山忍不住笑道:“和西方国家,就是要事事出乎他们的意料,牵着他们的鼻子走才对!”
“噢,上帝,你太棒了,巫!”米洛舍维奇过早斑白的头发随风摇曳,神采飞扬:“难道这就是神奇的孙子兵法?”
“对,我明白了,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这家伙突然停下来,整个军乐队奏乐都似乎顿了顿。
卢布尔雅那虽然就像中国的一个省会一样,差不多是南斯拉夫最富庶的城市。
宾馆的会议室早就布置好了,巫山和米洛舍维奇进去的时候,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刚开始是一个人在鼓掌,接着不少人鼓掌,最后蔓延到整个会场,也不知道是欢迎巫山还是米洛舍维奇。
“记者招待会现在开始!”这老头应该是南斯拉夫的新闻发言人,说话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请问巫先生,您这次来南斯拉夫究竟是因为什么?”一个酒糟鼻子越众而出。
“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巫山看叶没看,随意问道。
“我是山姆联社的凯奇!”那记者胸脯一挺。
“我对你的名字并不感兴趣,”巫山对他就是赤果果的蔑视:“如果我说我是来旅游的,你相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巫山呵呵笑着:“下一位!”
“巫先生,当年您在军界蒸蒸日上,怎么突然想到了从政?”这是一个女记者。栗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娇小的脸蛋上有几颗雀斑。
“您的身份?”也不是巫山好色。只不过看到她是意大利的媒体,就缓和了下气氛。
“我是信使报的记者康妮。”她嫣然一笑。居然让别人忽略了她的雀斑,笑颜如花。
“生命如此美好,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巫山莞尔一笑,让康妮的脸都红了。
“巫先生,您是来帮助南斯拉夫摆脱眼前的困境吗?”这个记者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打得多。
满脸悲愤,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却接近六十岁。
“是南斯拉夫电视台的记者吧?”巫山和蔼地问道。
见对方严肃地点点头,他不由陷入短暂的沉思。
从建国到社会主义南斯拉夫解体。民族间的冲突绵延不已,即使在铁托时期,矛盾斗争也在暗中时起时伏。
冲突往往极为激烈、残酷,二战前克罗地亚人曾暗杀国王。
塞族曾集体屠杀克族议员,二战期间南牺牲的170万人,很大一部分是克塞两族自相残杀的。
在克罗地亚、波黑和科索沃的冲突和战争中,死伤人数上百万,仅波黑战争就有20万人丧生。
斗争主要是在塞族和其他民族之间、特别是和克族之间进行,当塞族和另一民族较量时,其他各族总是明中暗里支持后者。
科索沃阿族反塞斗争中。一直得到其他各族不同程度的支援。
在解放民族问题的实践中,始终没有找到切实有效的办法。
铁托推行了大小民族一律平等和团结友爱的国内政策,在国际上他是不结盟运动的旗手之一。
这种适合南国情的内外政策。使国家保持了二、三十年的繁荣稳定,但仍未能摆脱按下葫芦浮起瓢式的往复循环。
当铁托还健在时,矛盾已开始表面化,他死后十年,好端端一个联盟国家便在民族仇杀的烈火中化为乌有。
南实行社会自治制度和协商经济体制,早期曾获得巨大成功。
但后来随着联邦当局权力节节下放,各共和国和各民族便打着加强自治和协商的旗号,纵向与联邦政府争权,横向相互之间夺利。
结果是前者大权旁落。后者权力不断扩张,民族主义膨胀。形成了多个分散而平行的经济、政治权力中心。
各共和国当局大权在握之后并未认真贯彻社会自治和经济协商制度,而是实行官僚集团的集中领导。
企业和社会团体的代表大会和选举产生领导人等制度一概有名无实。生产计划均由共和国政府下达。
企业和社团的领导人都由他们委派,政企依然合一,权力并未下放。
因此,其他社会主义国家计划经济和管理高度集中的那些弊端在南斯拉夫也都存在。
南斯拉夫经济改革中途夭折,主要原因是,各共和国自治省并没有实行国家的改革措施,而是截留了联邦下放的权力,形成中梗阻之症。
民族矛盾导致了经济利益冲突,进而导致政治危机。
八、九十年代之交,这种危机达到了顶峰,把前南推向了十字路口:走向分裂还是以邦联的形式保持国家统一。
虽然危机严重,但有利于维护统一的因素仍占主导地位,因为这符合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
和其他东欧国家不同,南是不结盟国家。
国际上不管西方还是东方,反对分裂南斯拉夫的是主流,因为保持南的统一对巴尔干和欧洲的稳定至关重要。
现在的情况是,北方共和国虽有要求独立的呼声,但真实意图是压联邦当局更多地接受他们的要求。
主张分离的极端分子力量有限,官方的政工口号是改联邦制为邦联制。
联邦政府提出了新的经济改革纲领,核心思想是推行彻底的市场经济,按市场原则协调共和国之间的关系,逐步实行私有化。
把加入欧洲经济一体化定为奋斗目标,对此纲领多数共和国均表赞同。
从世纪初起各南部斯拉夫民族就生活在一个国家里,相互间建立了全面的联系,经济关系密切,混合家庭比比皆是,各族人民希望继续和平、稳定的共同生活。
在国际上,除德国之外,所有欧洲大国和美国都明确反对南斯拉夫分裂,以保持巴尔干的稳定,防止德国从中渔利。
可惜,在另一个时空里,南斯拉夫还是分裂了。
而且坐在身旁这个国家领导人,竟然被押到海牙国际法庭,死在监狱里。
国内国际条件均表明南斯拉夫解体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但由于南共盟衰落和联邦政权式微,国家已失去了运转的轴心。
命运落到了相互攻讦、倾轧的各共和国、特别是塞尔维和北方两共和国手中。
尽管局势如此严峻,巫山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南斯拉夫是中国的朋友,帮助你们责无旁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