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吃痛,嘶的一声咬紧了自己的牙齿,然后看着史可舒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看来她是想让我去参加比试,嘛,我又没说不参加,至于这么生气嘛,他在心中暗自想着。
“也不知道雨娜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他自语一声,换上了修士服,跨出一步,继而看见了摆放在一旁桌子上夏叔的剑。
这柄被史可舒擦拭地十分干净的剑,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吴明的手中。
吴明呆呆地注视了一阵比翼剑,第一次见到了它剑鞘上刻着的两个小字。
“原来,你叫比翼。”
他轻笑一声,然后左手轻握,想将它放回到桌上。
却是在那一瞬间,吴明摆在剑柄上的拇指轻轻地将剑从剑鞘里推出了一寸。
他皱了皱眉,又是将剑柄给往下压到了底。
比翼剑还是被吴明放到了桌上。
在那明艳的光芒下,它本是泛着青梅一般的翠泽,但是现在,它黯淡了下来。
这是因为,不远处走到门口的吴明的身子,挡住了它的光,带走了它的光。
忽地,吴明动了,他大步而来,重新握住了比翼剑,将它带到了屋外的阳光下。
“我还是不能对你的声音视而不见。”
他和比翼剑,共同沐浴在了许久未曾见过的阳光之下。
此刻,本不是活物的剑,竟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颤鸣,或是欣喜,或是巧合。
吴明径直地朝着自己小院的院门走去,却又在离院门一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他淡淡地说道。
随着吴明的话音落下,一片裙摆随着它的主人出现在了吴明的视野里。
来人身上的衣服是吴明从未见过的款式,但无疑,它是一件修士服。
因为它苍白色的布料,以及上下规则的图案分布,与吴明见过的唐瑶瑶、萱真等人穿的修士服十分相似。
这,应该是常驻于十三洲某个“仙山”的修士。
吴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此人。
此人是个长相颇为养眼的女子,年龄应该和萱真真人差不多。
“你是?”
吴明细声问道,有些谨慎,因为他从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女子听罢,嗤笑一声,回道:“汤真。听过没。”
随后,她便将目光放到了比自己还要矮上半头的吴明身上,毫无礼貌地扫视起来。
“汤真。”
吴明轻轻地重复了一下,然后提起右手,稍稍蹲下了身,握住了左腰处比翼剑的剑柄。
“为什么要抢夺倚天剑?”他一声斥问。
汤真听到此话,颇为惊讶,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弟子呵斥,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弟子握剑警告。
她的眼神下瞟,但是头始终不曾低下,她看见了吴明腰间的剑,一眼便认出了它。
“比翼?”她轻唤一声,想不通为什么这柄剑会出现在仙洲。
吴明却是不管她为什么认识夏叔的剑,看向她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剑身,已经出鞘一寸,若是三寸一出,便是出手之意。
汤真见状,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然后在自己身体的两侧,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倚天、青釭,天下至宝,自然应该落在适合它的人手中。”
她如是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吴明瞳孔一缩,右侧的嘴角微微扬起,冷声道:“你觉得你就是那个适合的人。”
“哦?”
汤真轻咦一声,似乎是在觉得吴明说的话有些好笑。
“看样子,你是要帮史可舒出头了?”她不答反问。
对于汤真的反问,吴明都不屑回答,自己都摆出这种架势了,难道她还看不明白吗?
不过,他还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汤真见状,左脚一踏,肉眼可见的蓝色灵气便附着在了她的全身。
“比翼剑好像是情人之剑吧,史可舒是你什么人,你要为她出头?”
她一语言罢,一股来自灵力的威压便朝着吴明涌去。
吴明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来自汤真的灵力威压显然被他给无视了。
毕竟,他可是被杨依依用更高的修为给欺负了好久,这引灵境的灵力威压,显然不够看。
“比翼剑不是我的,其次,你之所以跟踪史可舒,不就是怕她找到人为她出头吗?”
他冷声说道,同时腰间比翼剑的剑身已经出鞘两寸。
汤真听罢,只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鼻息,便转过了身去。
“小小年纪就是触灵境,是个天才,可你还是太弱了,若有胆子,擂台上见。”
她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在院门外拐了个弯,消失在了吴明的视野当中。
比翼剑,早已在汤真转身的那一刻没入了剑鞘。
这是因为,吴明听孟敬指正过他,剑之礼仪,不能以剑对背,即使这个人是敌人。
他直起握剑时微微蹲下的身子,正欲抬脚,却是耳朵一颤,听见了一声叹息。
“可舒。”
他大叫了一声,以为史可舒还在他的院子里没有离去,可他环顾左右却根本没有找到史可舒的身影。
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便离开了小院。
汤真是往右转的,而他则是向左转的,没有其它原因,只是不想再见到汤真。
他沿着小院外左侧的鹅暖石小路行走着,不断地转着头,观看者两侧的聚灵草,陷入了回忆。
当初,也就是在这条路上行走的时候遇到了杨依依。
那时,她还没有那么得漂亮与霸道,甚至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怕自己,连手中的篮子都打翻了。
明明一开始是个害羞内敛的小女生,为什么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敢拿剑伤人呢?
他想着想着,已经是走了很远,路两边也没了栽种聚灵草的痕迹。
史可舒说杨依依没有回来,那杨依依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她,又是什么时候会变成以前的模样,拎着一个小篮子继续栽种聚灵草呢。
他右跨一步,弯下了腰,将头埋进了聚灵草上方笼罩的灵雾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里的杂质都被过滤掉了。
劳累且带着酸软的身子也像重获新生了一般,充满了力量。
“吴明哥哥。”
就在这时,一道来自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浑身一颤,呼吸停滞,僵硬得直起了身子,转过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