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并没有离开丁雯雯,它捆住了丁雯雯的一只脚,继续拉着她下潜。
丁雯雯心生绝望,无力地挣扎着。
吴明嘴角一抽,彻底地怒了。
“这该死的玩意儿,三翻四次和我作对。”
他一咬牙,下潜的速度竟是快了两分。
同时,他的思维也活络了起来,思考着如何能救出丁雯雯。
但也由于瞬间爆发的怒气,他的气息紊乱了,他能屏住呼吸的时间也快到极限了。
他渴望着自己右眼的封印之力,想要封住这该死的剑气。
作为回应,他的右眼立即泛出了明亮的白光。
“封。”
他心道一声,然后便有一束白光射向了那剑气。
但那剑气可是无比强大的所属于杨莉的剑气,岂是吴明那连一条白线都不曾浮现的的右眼能封住的。
“我需要更强的封印术。”
吴明心道一声,拼命地想要提升右眼的力量。
但是他那一向爱自作主张的右眼却始终没有给他一条白线。
“行不通。”
吴明思维炸裂,心跳骤停。
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扑通一声,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的脑中只剩下最后的信息。
“蚌族游水诀,周转体内,呼吸无碍,冷热不惧,水压无阻。”
紧接着,他的身体本能地运转起蚌族游水诀。
也不知是海水变成了吴明身体的温度,还是吴明身体的温度变成了海水的温度。
海水,对吴明而言不再冰凉。
他感觉他的肺消失了,他的全身,都在呼吸。
海水的浮力和下潜时海水的压力对他而言也不再存在。
他更是不需要划动四肢,就能在海底肆意移动。
他似乎成了一条鱼,不,在水里,他比鱼还自在。
剑气见吴明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朝自己移动,或许是害怕被他抓到,或是觉得自己要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它松开了丁雯雯,接着就在海水之中消失了。
吴明微微一怔,愣是不明白剑气是怎么忽然消失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当务之急是带丁雯雯离开海面。
他来到了丁雯雯的身边,拦腰抱住了她,然后把头朝丁雯雯凑了过去。
忽地,丁雯雯瞳孔一缩,极为惊讶。
她重新获得了空气,空气越过从她的嘴唇,顺着口腔,沿着气管,进入了肺。
她汲取着似乎是无止境的空气,继而从鼻中呼出浊气,在海水里留下了些许气泡。
她把双手放在了吴明的背后,觉得很是安心。
海平面上,随着一阵涟漪,探出了两个人的脑袋。
“哈。”
丁雯雯撑着吴明,享受着大自然里美妙的味道,尽管在阵阵微风之中,只有大海的味道。
“谢谢。”
她羞红了脸,把头伏在了吴明的肩膀上。
“没事。”
吴明回道,也停止了蚌族游水诀在身体里的运转,然后托着她,自己转过身去,重新背负着她。
“要吃东西吗?”
丁雯雯在吴明的背上解开了装着食物的包裹,只是那些烤熟的鱼,应该是不能吃了。
“你竟然还抓在手里。”
吴明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在溺水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抓着并不能救她的东西。
“我只是,怕你胃疼。”
丁雯雯轻道一声,细弱蚊声。
吴明心里只感觉一阵古怪,即使是他的小红姐,也从未如此细致地为她着想过。
每每生病的时候,小红都是让他忍一忍,每一次都说,忍忍就过去了。
这并不是说吴明在抱怨小红,相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是一些小病,忍忍就过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吴明养成了,不会辜负他人期望的伤痛,便会暗自忍受,而不说出来的习惯。
“谢谢。”
吴明回复道,觉得自己答应冒星星去救她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
“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他说。
吴明游得并不快,显然已经忘记了“蚌族游水诀”正适合应对现在的这种情况。
又或者说他还没有接受自己突然就拥有了此等说出去没人信的能力。
“呐。”
丁雯雯拿出一个果子,递到了吴明的嘴边。
吴明本着送到嘴边不吃白不吃的原则,咬了一大口果子。
“啊。”
却在这时,丁雯雯惊呼了一声。
“是不是咬到你的手了?”吴明心生疑惑,如是问道。
“没,就是那个背山水龟还在我们的后面。”她说。
吴明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诸事不顺,寸步难行。
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背山水龟的双眼,却见它红着眼睛,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它没有凶意,应该不会对我们怎样。”他轻道一声。
果不其然,就在背山水龟游到了吴明附近的时候,它不停地晃着自己的头,时而指着吴明两人,时而指着自己的背。
“它的意思是叫我们上去?”丁雯雯看着在不停比划地背山水龟朝着吴明问道。
“好像是的。”
吴明点了一下头,然后在手掌之上凝聚了一股灵气,然后往海面上重重地一拍,就带着丁雯雯跃到了背山水龟的背上。
“这小岛,竟然来了两次。”
他将丁雯雯从背上放下,扫视了一遍不久前刚呆过的地方,感到一阵唏嘘。
“嗯。”
丁雯雯应了一声,心中欢喜之余,竟隐隐约约有了一丝失落。
貌似,他不能继续背我了,她心道一声。
吴明整个人瘫倒了下来,摆出了一个大字的形状。
“这龟竟然这么好心,果真是祸福相依啊,这样,我们就能安全地回到十三洲了。”
他感慨一声,眼皮子不禁落了下来,似乎是快要失去意识了。
模糊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捧了起来,继而枕到了什么上面。
他在一呼一吸之间,似乎记住了某个人的味道。
若说吴明两人是祸福相依的话,那对背山水龟而言,它就只有祸而没有福了。
它先是被红光追到四掌快要抽筋,又以为红光追的不是自己,却刚休息没多久,就被红光指上了脑门。
虽然它没有灵智,但是它能从那红光中感受到红光的意思。
红光威胁它送海面上的两个人上岸,它无从选择,只能顺了红光的意思。
现在,那两个人正在它的背上舒舒服服地休息,而它却只能做苦力。
此外,它挥动的四掌正在抽筋的边缘疯狂试探。
它只希望,自己长久不曾动过的身体能早点适应这艰难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