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昌家的这边退下去。薛三太太也从二太太屋里出来。
薛二太太沿笑着看矮桌上的一对金麒麟,“早怎么不过来,现在看我要开酒楼了。倒将麒麟送上门来,谁还不知道她的心思,是想要让我也加上她一份,真是做梦。”,任妈妈在一旁也眉开眼笑,“前段日子太太病在屋里,三太太只来看过一次,府里的人还不是等着看咱们二房的笑话。…”
二太太道:“说什么前几日我病在床上不敢轻易过来探看。现在怎么敢过来了?也是在旁边看着风儿,万一静初就真的回娘家了。我们二房就坏了名声。她也好走的远远的。”,任妈妈点点头,那几日忙里忙外的都是大奶奶,长房的人大都去了南院,三房、四房是偶尔来瞧瞧二太太,也确实是没有人插手帮忙。
二太太眼睛一转,“别说送这样一对金麒麟,就算送两只门口石狮子那么大的我也瞧不上眼……
任妈妈笑容满面,到门口请了一碗八宝攒汤来给二太太。
二太太道:“容华那边也盯着点,别看她在南院,眼睛也瞧着我们屋里呢,今年她庄子上的事算是办砸了,看到我们家这边红火必然眼热的很,别让她从中作梗,让我们好端端的事却办不成了……
任妈妈仔细思量上前,“就算少夫人再厉害,也断然不能坏了太太的事,开酒楼是三奶奶出的头,跟少夫人没有半点的关系,少夫人只能旁边看着罢了……
陶容华是没办法将手指伸到他们二房来,可是老夫人最近很是能听陶容华的话,万一陶容华在老夫人面前说下什么,老夫人说不行。她也没有办法,“老夫人年纪大了,容易受人哄骗。…”二太太只要想起那晚老夫人护着容华的模样,心头就涌起一股怒火。
服侍二太太喝了汤,任妈妈又道:“万一老夫人真的不同意那要怎么办?。”
“不同意?”二太太看看左右”脸上渐渐浮起一丝阴鸷的表情。“不同意也要悄悄的办。这件事也不用去烦老夫人”就算老夫人问起我也只能说是亲家太太请我一起“我脸上面哪能拒绝了,再说我房里能有多少梯己银子,也拿不出什么来,意思意思罢了……。”经过这一次她是真的看清楚了,关键时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帮她,所以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想到这里,二太太又看向任妈妈,“三太太在外面还说了些什么?”。
任妈妈尴尬地笑着道:“也没有别的了……
妯娌这些年了,她还不清楚三弟妹的嘴。人前说的多好听,人后就说的多难听。
二太太道:“就算现在不在我耳边说。早晚也会传的满府皆知。”。
三太太出去没多远就说了话。跟着后面的婆子早就听了清楚,任妈妈道:“三太太的意思是……,。”。”说着声音渐渐小了,“太太做不得主。”。
二太太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我做不了主,难不成她能做主?说是任家帮忙做酒楼。静初现在是我家的媳妇,自然我说了最算。…”
任妈妈目光闪烁。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也是想借着三太太的嘴给二太太提个醒,“毕竟开酒楼是三奶奶和太太提起的,这酒楼做起来账目怎么算?要用哪边的人?要怎么分利都要有个说法,否则太太将银钱投了进去,到了最后……反而不如自己做了旁的,还要搭上任家的人情。…”
二太太微蹙起眉头。脸上带了些忧虑,“昨晚我也想过。若说让我占大头,任家一定不愿意。酒楼开起来靠的是任家的关系,冲我们老爷去的能有几个,而且光是银钱上我们也拿不出许多来。…”
任妈妈低声道:“听说三奶奶都是问了娘家哥哥,这才………”
二太太反问任妈妈,“是常宁伯世子?。”
任妈妈道:“还能才谁呢,下面人打听回来说”三奶奶手里的铺子大多是常宁伯世子经了手的……
二太太将手拍在桌子上,“在娘家时我不管,既然嫁到我们家来,带来的嫁妆就姓了薛,娘家岂能插手的?任家也是勋贵之家怎么连这种事也不明白?难不成还要我去点她不成?…”这件事她还要想方设法,既让三媳妇脱了娘家,又要将三媳妇握在手心里。
话正说到这里”外面传了消息进来,“老夫人说,晚上让二老爷、二太太去那边吃呢。
二太太点点头吩咐丫鬟,“你去和老夫人说,一会儿我们就过去帮忙。
丫鬟前脚走,任妈妈后面就道喜,“老夫人还是惦念着这边。太太在老夫人面前没才功劳也才苦劳,老夫人一时冷落了太太,时日久了身边还是少不了太太的。”
二太太一门心思想着酒楼的事,哪里听得这些,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任妈妈,“去让大奶奶、三奶奶也准备准备……
任妈妈应了一声下去。
容华这边也得了消息。
李妈妈亲自去南院看容华,“要不然让人抬个肩舆去老夫人院子里。两个院子还是离得太远了,老夫人也催促工匠要将院子赶修出来,少夫人搬回去总是方便很多……,容华笑了,“总是没有几步路的,嬷嬷也说了只在〖房〗中歇着也不好。…”
李妈妈笑道:“也别尽听她们的,要我看啊,少夫人想歇着就歇着,想走走就让丫头陪着在园子里转转,心里舒坦比什么都强呢……”
没有什么比心情好更让人愉悦的。李妈妈这话不是想起来随便说说。而是怕她今晚在宴席上会心里不自在。毕竟这是二房出事之后,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
容华会意地微微一笑。
送走李妈妈,容华看了会儿书又写了几张字帖儿,这才歪在床上歇一会儿。身上有了喜,这点是最好的”理直气壮地想睡就睡,事实上她的觉也的确是多了些,本来是想将心中的琐碎事都理清楚,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屋子里十分安静,让她着实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股淡淡的hua香,容华长吸口气这才将眼睛睁开,一张英俊脸颊突然映入眼帘,几乎将她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立即安下心来。
薛明睿什么时候回来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薛明睿闭着眼睛侧躺在床上“被她挤的整个人紧紧地靠着床栏,稍微动动身子就会掉下去似的。
容华蹑手蹑脚地将身上的薄被拉到薛明睿身上,盖好了被子,容华又抬起头来看薛明睿,生怕这样的动井就会将他吵醒了。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她应该也睡着了才好,眼巴巴地看着薛明睿睡觉,总觉得有些尴尬。谁承想刚才睡的好,这时候偏怎么也睡不着了,数了一会儿幔帐上的绣hua“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落在薛明睿脸上。不仔细看还真的不能相信,一个人的眉毛长得这样好看,真的如同山峦一般,轻轻一挑勾勒出优雅的弧度,下面是双细长的凤眼,平日里深邃、明亮让人不敢鄙视,就是托了这双眼睛的福,才很少人知晓武穆侯薛明睿真真是个英俊的男子。
容华想着笑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触摸薛明睿的鼻粱,笔挺的似碧玉桥,让她也嫉妒起来,一根手指刚从他的鼻粱上滑下来,手指就被人捉了个正着,容华微微诧异,转眼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含笑里面哪才半点的笑意。薛明睿是装睡骗她的。她哪里能想得到,人前威严的武穆侯,还会这样……妄她那么相信他,这样想着脸陡然红起来。还没回过神”整个身体被他抱住,双腿一分跨坐在他身上。
容华心中“怦怦……跳个不停,这样暧昧的动作被丫鬟看到那可怎么得了,“薛明睿,…”她抵住他的胸口就要起身,“老夫人那边还等着我们过去呢。都已经耽搁了一会儿,总不能大家都到了他们还没过去。…,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几乎是在呢喃。
薛明睿嘴角一扬露出了笑意”伸手指指矮桌上。
容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矮桌上放着两盆兰hua,翠绿的叶子间包着三四朵白色的hua”最奇异的是,开放的几朵hua晶莹剔透如雨后新荷。
薛明睿道:“本该过段时日才开的,谁知道这时候便开了hua。…”
原来刚才闻到的hua香就是这两盆兰hua。
这几年盛行赏兰,她在老夫人屋里也见过不少价格不菲的兰hua,却都没有这两盆漂亮。
亲眼看着容华的眼睛渐渐亮,薛明睿脸上也有了笑容,这是马宁让人费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找到的,就是为了向他贺喜。他知道容华喜欢兰hua,这两盆hua他就破例收下了。马宁说的好,这两盆hua是逢时而开,专为了这桩喜事,他是素来不喜欢听这些话的,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马宁的话,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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