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快起床了!”屋外传来小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凌长风的思绪。
看来小兰已然晨练完毕了,此刻正站在门口叫喊着自家少爷起床。
“来了来了。少爷我早就起床了!”凌长风一脸笑意的打开了房门,只见小兰也是笑嘻嘻的看着他,怀中却没有见到小玉的踪影。
似乎猜到了凌长风想要说什么,小兰神神秘秘的说道:“小玉自己在院子中玩耍呢!少爷,你还记得那羊皮卷吗?虽然你看不出来上面写了什么,但是小玉好像可以。”
凌长风一听,此刻内心受到极为严重的打击,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失声说道:“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小兰吐了吐舌头,俏皮翻了翻白眼,轻声说道:“少爷,你就承认吧。你没有学武的天赋。嘻嘻,也不知这小玉在里面看到什么。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凌长风往那庭院中跑去。
一只白玉小猫,此刻正在庭院之中左右翻腾,辗转腾挪之间似乎颇有章法。见小兰带着凌长风走了过来,小玉纵身一跃,便极为精准的跳到了凌长风的肩膀上。
“怎么样,少爷你看到了吧?”小兰一脸得意的神情,接着又说道:“今早上我抱着小玉在研究羊皮卷,不料小玉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就带它来这里试了试,没想到它居然真看到了羊皮卷中的画面。”
凌长风一阵沉默,侧头看了看毛茸茸的小玉,心中暗暗嘀咕:我不会连小玉今后都打不过吧?不行,今后必须给它加小鱼干,不然以后都使唤不动这只馋猫了。
“咳咳”凌长风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小玉斜瞅凌长风一眼,似乎看破凌长风的小九九似的,轻声“喵喵”了一句。
小兰伸手将小玉抱回怀中,轻声说道:“少爷,今天想必那叶景言会将那清风和尚当年的卷宗拿过来了,此事你怎么看?”
凌长风细细思索了一番,沉声道:“那清云小和尚可能说谎了。”
“说谎?”小兰语气颇为疑惑,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长风。看来其对着清云和尚还是颇有好感的。
“是的,不过倒也无妨,等我们看过那清风和尚的卷宗后,再做商量。”凌长风一脸轻松,看来那白马寺之事已经在他心中有了大概的轮廓了。
“如此也好。少爷,我们去吃早饭吧。夫人已经在那等着了。”小兰见凌长风已经胸有成竹,便不再担心此事,拉起凌长风就往膳厅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不待他们吃完,那叶都尉已经亲自将卷宗送了过来。
凌长风吃完后,便施施然的走去了书房,见那叶都尉正恭谨的在那候着,手中还拿着一封信件。
轻笑一声,拱手说道:“叶大人,让你久等了。失礼失礼。”
叶都尉抬头看见凌长风一脸笑意进来,赶忙回礼,轻声说道:“凌大人,下官不敢当。大人,这是你要的卷宗,我已经亲自将其誊抄下来了。”说完,拱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凌长风。
凌长风看其两眼通红,一脸疲惫之相,知道其所言不假,昨晚必然是忙碌的一宿。轻轻点了点头,慎重说道:“有劳叶大人了!”
叶景言闻言,心中知道自己的举动也让凌长风稍稍信任了自己一点,不由窃喜,连连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并且还表示今后悉听差遣。
刚表完忠心,叶景言就打了个哈欠。
凌长风见状,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叶大人,你暂且回去休息吧。倘若我有疑问明日再问你便是。”
叶景言如临大赦,不做任何推辞,拱手施礼,便快步朝外走去。看来昨晚誊抄卷宗把其累的够呛的了。
见叶景言走远,凌长风摇了摇头,伸手拆开了手中的信件。打开信纸一看,里面果然是当年洛阳土匪一事的详细卷宗。
【宝应年间,洛阳城外往东七十里余,有一青鱼帮,鼎盛时其帮众有五百余人,帮主名唤章大渊,其为人颇为讲义气,但是心狠手辣.....
广德元年,章大渊在洛阳附近村庄打劫,期间因一户农家交不出粮食钱财,便不由分说,将其全家老少统统杀害,只余其一年幼男童因在外玩耍,而免遭此劫......
广德二年,江湖传言,青鱼帮帮主章大渊得到了一笔横财,导致青鱼帮内部出现矛盾,其副帮主设计想要夺取帮主之位,不料被章大渊识破,青鱼帮内部开始火并,最终两败俱伤,时任府尹徐明浩,早已经等待机会,带领将士不费吹灰之力,将青鱼帮一网打尽。
那青鱼帮二帮主不甘心受捕,当场自尽身亡,而帮主章大渊却不知所踪,后来在一些帮众口中得知,那章大渊因喝了副帮主的毒酒,口不能言,在官府来之前已经逃出了青鱼帮。
此间事了,残余帮众皆斩首示众,其帮中被强抢过来的财物一万余两充公,民女数十人皆复归自由,祸害十年有余的青鱼帮灰飞烟灭.....
如今只余那帮主章大渊尚未捉拿归案.......】
迅速看完卷宗后,凌长风轻轻敲击这桌面,显然卷宗内的青鱼帮帮主章大渊与白马寺的清风和尚简直判若两人。
这章大渊的罪孽如此深重,难怪当天那悦灵儿对其的死亡并没有感到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死有余辜的意味。
而清云小和尚对其过往并不知晓,在清风的照顾下,自然觉得自己师兄如此憨厚的一个老实人,却被寺院众人欺负,如今自尽而死,其中必然是遭人陷害。
至于那清月和尚,恐怕心中也有了答案,只是佛门虽然是出家之地,但是暗中包藏重犯,也不符大唐律例,自然不希望有人再追查下去。
凌长风在心中细细思量起来,清云和尚眼中的师兄,清月和尚眼中的师弟,悦灵儿眼中的清风,三者慢慢的重叠了起来。
慢慢吐了一口气,凌长风像似自言自语般:“章大渊......清风......唉,因果报应,岂是那般能够还的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