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向刘宁涛建议道:“少爷,若是几日不回,夫人她定会当你又出去拈花惹草了,定会大发雷霆。您不妨就装作要潜心读书,这几天重新回到茂山书院住上几天,相信这样子夫人她是不会反对的。只要避过这几天的风头,夫人就回娘家去了,到时候咱们再寻机会找块相近的玉佩充数即可。这玉佩都买了大半年了,夫人她也就在购买的时候看过一眼,哪里还会记得究竟长什么模样。”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刘宁涛双手环抱在胸前,狐疑道:“昨天母亲为何会留意到本少爷那块玉佩有异呢?明明色泽都差不多啊......”
“大小呗。”周小七指着他腰间悬挂着的那块玉佩道:“这玉佩是匆忙间从当铺里挑了一块形状和色泽相似的,但却小了一圈。少爷您天天悬于腰间,夫人她已经看惯了。和您所戴的蹀躞一对比,大小明显有了差异,夫人当然能察觉到不对劲。”
“对啊!”刘宁涛低头抓起玉佩仔细端详一番,恍然大悟道:“果真如你所言,和蹀躞上面所设的铜搭扣一对比,大小确实不一样了。这么说来,咱们只需要找一块大小和色泽都相似的,就能蒙混过去。”
不过他想了想后又道:“这是后话了,玉佩可以等母亲走了慢慢寻访。但这几天要去茂山书院避风头,却是不易啊......”
“少爷您原本就是在茂山书院读过书的,要想回去也不难吧?”
刘宁涛“啧”了一声,撇了撇嘴道:“本少爷的事,你又是不知道。上次被那妇人的丈夫上门一闹,本少爷就让长春先生给赶出书院。现在想要再找借口回去,怕是千难万难......”
“长春先生那边行不通,咱们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想办法啊。”
刘宁涛眉头一挑:“你是说......”
“当然就是公孙山长了!”周小七嘿嘿一笑道:“公孙山长可是书院之主,只要经他点头同意,您还怕回不去?”
刘宁涛沉思后道:“公孙老头生性懦弱,也许还真说得通......”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和去撬墙角差不多,只要银子给到位了,还怕他不答应?再说了,又不是在书院久住,等夫人一回娘家咱们就回来。只要这几天少爷您不再惹是生非,相信公孙山长会看在银子的份上答应的。”
“也是。”刘宁涛拍着他的肩膀,咧开嘴笑道:“还是你小子脑瓜子灵活,这件事情若是办成,本少爷定有重赏!”
周小七眉开眼笑道:“多谢少爷!”
刘宁涛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我说你听到有赏也不用激动得流鼻血吧?”
“鼻血?这是被之前那小子给撞破了鼻子。”周小七抬手摸了一把:“还好,现在差不多快止住了。”
刘宁涛目光往下移动,却瞧见周小七那露出半截的白色布袜上也沾上了鲜红的血污。
“你脚上怎么也滴到血了?”
周小七低头看了一眼,将裤管拉起后抬起脚,上面居然是一个血手印!
“哇!”刘宁涛吓得大声尖叫道:“怎么回事啊?”
“少爷,小的方才在韩家的院子里,撞见了山村老尸!”
“大晚上的你可别唬我......”
“是真的!”周小七铁青着脸,将他探查韩家所遇到的那一幕告诉了刘宁涛:“她抓住了小的的脚踝,露出血盆大口,想要吃掉小的。小的拼死挣扎,这才得以挣脱。这血手印,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刘宁涛嫌弃地朝他摆了摆手,蹙眉道:“什么山村老尸,你遇到的八成就是那两棵老咸菜的其中之一。赶紧去换掉,看着瘆得慌。弄妥当了赶紧睡,咱们明天一早就去茂山书院避风头。”
刘宁涛确实避过了被母亲查问玉佩下落的风头,只是他避风头的地方,却不在茂山书院。
今天一大早,赵怀月就带上了白若雪等人,来到贡院检查春闱的考场布置情况。虽然监考才是他们的主要职责,但是熟悉了考场的周边环境,才能有利于监督考生考试。
“刘侍郎,负责出题的考官,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贡院吧?”
“到了。”刘恒生往主楼第一层东面的第二个房间一指道:“华祭酒正在其中出题,门外有孙安公公带来的侍卫把守,严格盘查任何进入屋内的物件,确保考题不会被泄露。”
“原来是华祭酒啊,如此甚好,那你带本王去瞧瞧考场布置的如何了。”
“殿下请随老臣来。”
“殿下您看。”来到更衣场,刘恒生拿起一件布衣道:“考生须在边上的房间里擦拭身体,而后换上朝廷统一准备的衣物方能入场考试。这样做可以防止有人在身上或者衣物上抄写小抄。”
刘恒生又带他到专门为考生准备的茅房前道:“此处出入都有军士看守,须搜身之后方能进入。每一间都是单独隔开,考生每次入内大小皆不得超过半刻钟。”
赵怀月背着手,满意地点着头道:“刘侍郎有心了,相信本次春闱定能不负父皇的期望。”
刘恒生正欲继续介绍防止舞弊的手段,从远处匆匆赶来了一名小吏,径直跑到了他的面前。
“刘侍郎,不好了!”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刘恒生露出不悦之色,教训道:“没看到本官在和燕王殿下说话吗?”
“是这样的......”小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赵怀月,答道:“您府上有一名叫周小七的下人,急着要请您回去一趟。”
“这不是胡闹吗!”刘恒生瞪着他道:“本官作为本次春闱的奉旨主考官,身负重任。一旦进了贡院就不可再出去,亦不得见外人,包括同僚和家人。家中若是有事,也只能通过‘平安历’传达信息,岂是他想见就见的?现在虽不曾开考,亦要遵守这规矩,你难道不懂?”
“道理卑职都懂,可是您家公子被大理寺的差役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