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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慧听到四周惊诧的声音,先是满意至极,他还以为这些人的惊呼都是被他震撼的,但听着听着。隐约察觉有几分不对。

还未等圆慧细想,尹婉萱就开口道:“大师……你……怎么比我这边了,你确定没有看错?”

尹婉萱说话的时候,为了照顾这个蒙着眼睛看不见的圆慧大师,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语气却藏满了感情。

那惊骇,恐惧。不可置信等等情绪,透过短短这一句话,竟然都完全展现了出来。

一旁的人看尹婉萱。是看她的脸,听她的声音,所以还没这么深刻的感触,但圆慧大师只听得到尹婉萱的声音,一听这话中这么多情绪,立刻认为自己指的就是尹婉萱。

像他这种作法事忽悠人的职业,平常可以打马虎眼,模模糊糊几句话笼统地糊弄人,但是关键时刻却不能退缩,要充满了底气,仿佛自己所看到的真真切切,不容的半点虚假,只有自己态度坚定,站稳住脚跟,别人的情绪才会受到他的影响。然后继续被他忽悠下去。

于是圆慧大师站正身体。一脸严肃与悲天悯人,他面向尹婉萱所在的方向,义正言辞地道:“今日这一场法事,耗费了老衲无数心血,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老衲就算指错了自己,也不可能指错那邪风!”

圆慧以为自己这段话说完之后,会迎来满堂的喝彩,毕竟尹婉萱的情况他也是知道一些,刚才他所说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参照否尹婉萱的情况来说的,刚才和尹岳华那一番对话,很明显尹岳华也挺清楚他的暗示,有了之前那场铺垫,现在指出是尹婉萱,大家应该能够立刻接受才对。

可是圆慧却失算了,他这段话说出之后,不仅没有赢得所有人的崇拜,反而瞬间冷场。

老夫人在尹家是什么地位,看之前尹岳华给老夫人操办的寿宴就知道了。

尹家落寞之后,是老夫人一手扶持的,尹岳华在老夫人的教诲下成长,中举为官,这些年尹家渐渐崛起,当尹岳华成为尹家的重心之时,老夫人的地位自然也水涨床高。

而圆慧的名声也不完全是吹出来的,所以当圆慧和老夫人对上之后,所有人惊呼完毕,也全部都乖乖闭嘴,恨不得将自己缩到最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尹家的人乖乖闭嘴,可不代表外头的百姓会这么识相地的缩减存在感。

“不是说老夫人病重昏迷吗,怎么现在跑出来了?”

“半路跑过来就算了,还被圆慧大师指着了,难道老夫人真是尹家的邪风?”

“胡说八道吧,那日尹婉萱不能进门,尹仙曼将圆慧大师请过来,一切的源头都因为老夫人病重不起,尹家内谣言四起,说有邪风,所以才把圆慧大师找来的,结果圆慧大师做了一场法事,老夫人醒来了,圆慧大师指着老夫人的鼻子说她是邪风,莫不成老夫人自己把自己给害病了,这可能么?”

“但以圆慧大师的能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犯错啊?你看圆慧大师现在的模样,双眼蒙着,满脸血泪,地上都是圆慧大师吐出和喷出的血……这场面,我相信圆慧大师是使出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在作法事的!”

“那如果圆慧大师说的是对的,老夫人就是自己害自己,好导致尹家不得安宁,大家互相猜疑来猜疑去的邪风?”

“其实如果要说老夫人是邪风,也是说的过去的……你看,算一算尹家不安宁的日子,从老夫人开始操办寿宴开始,寿宴之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寿宴之后还一堆破事,老夫人如今可是五十岁啦,五十大寿呢!”

不少百姓被这个言论说服了,大家在外头远远地望着,只能隐约看到老夫人佝偻的身影,顿时觉得脊背发寒。

刚圆慧大师不说了么,随着邪风年岁渐长,越发的可怕厉害,这老夫人都五十岁了,这邪异气运定然可怕之极!

外头的百姓在议论纷纷同时,尹家里头的人也一一反应过来。

百姓们选择相信圆慧大师,那是因为圆慧大师声名在外,而尹老夫人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尹家人不一样啊,特别是孝子尹岳华,当场就不干了,尹婉萱从小不在尹家长大,虽然是尹家的血脉,但其实和尹家的关系相对别人而言,并没有那么紧密,而且身怀王家血脉,尹岳华本身对尹婉萱就有偏见,牺牲掉尹婉萱他是不介意的,但是老夫人却截然不同!

尹岳华决不允许别人这样污蔑老夫人——哪怕老夫人真的是尹家的邪风,也决不允许!

尹岳华暂时不理会圆慧大师,连忙走到老夫人身边,欣喜地道:“母亲,您怎么突然醒来,突然过来了?”

老夫人才刚来到这儿,还没站两分钟,完全搞不懂状况呢,便被圆慧大师指着鼻子说邪风,也亏得她刚醒来,没什么力气,所以连训斥都没有,只能干瞪眼。

此刻尹岳华站到老夫人身边搀扶老夫人,老夫人靠着儿子,仿佛有了力量与依靠一般道:“刚醒来一会儿,听说咱们尹家出了大事情,我这身老骨头哪里还敢继续躺着,就想着过来看一看,岳华,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贼眉鼠眼的老和尚是谁?”

才刚一见面圆慧就说她是邪风,老夫人自然讨厌圆慧,直接用贬义词形容对方。

尹岳华道:“母亲,这是圆慧大师。”

于是,尹岳华就将圆慧来到尹家的来?去脉说了一通。

老夫人这种迷信的老人家,自然是听说过圆慧大师的名字,若是平日见到圆慧大师,老夫人指不定会跪着扑上去求圆慧大师算一算,保尹家的平安。

可是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饶是老夫人曾经多么崇拜圆慧大师,这一刻也说不出任何好话来了,反正刚才都用贼眉鼠眼形容对方了,老夫人也索性狠下心皱眉道:“既然是来为老身祈福找疾病的缘由,又为何会指着老身的鼻子说老身是邪风,老身总不可能自己害自己吧。岳华,最近骗子多,你可要小心一点儿,别让什么阿猫阿狗都冒充名门大师的身份,来我们尹家行骗!骗了我们不要紧,要是祸害了四周的百姓,那可不好了!”

圆慧一听这话,气的鼻子差点歪了,这个老东西竟然敢说他是骗子?!

圆慧好歹成名多年,他处事很有分寸,知道自己道行不高,所以向来不紧密接触那些权贵,大多是应对这些芝麻小官,或者平头百姓。

于是这样一来,这么多年下来,大家对他都尊敬有加,今日他明明发挥的这么好,结果居然还被说为骗子,这口气圆慧哪里忍得下去。

不过现在不是立刻和这个老东西争执的时刻,圆慧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通过刚才那么多人的谈话,他再蠢也知道自己指错了。

不仅没有将尹婉萱揪出来,反而指到了老夫人的头上!

天知道那老夫人怎么突然出现的,说好的一病不起至今昏迷呢?!

前方正是香气的来源,圆慧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的嗅觉没有出错,那么……是因为老夫人突然出现,和尹婉萱换了个位置,所以他不小心指到了老夫人身上?

该死的,那尹仙曼怎么都不提醒提醒他一下,这种忽悠人的把戏,冒的风险是极高的,必须两人互相配合才是,平日尹仙曼表现的明明不错,今日却和个傻子一样,害得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圆慧在心中懊恼着,对面的尹岳华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会给圆慧更多思考的时间,面对圆慧大师,尹岳华第一次抬高音量道:“大师,您指的方向是我母亲所站的位置,您曾预言因为尹家出现了邪风,导致家母生病,今日承蒙大师光临,家母忽然转醒,本是一件喜事,只是家母为邪风所累才生病,又怎么会是邪风呢,大师能否重新再来一次?”

尹岳华这话问的客气,其实已经在为圆慧找台阶下了,并且暗示圆慧重新再指出一个人出来。

但圆慧听了尹岳华的话之后却在心中大怒:你这个芝麻小官以为这血泪是这么好流的啊,我这口中的鲜血吐出来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知道吗!

圆慧虽然有点道行,但也绝不可能料事如神,这血都是他和尹仙曼提前准备好的,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自然没有准备第二份,现在尹岳华叫他再来一次,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再加上这种事情,改来改去,改多了就没人信了,如果今日尹家是关起门作法事的,圆慧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顺着尹岳华的台阶下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现在外头那么多百姓围观啊,圆慧不得不慎重对待。

最终,圆慧沉痛地道:“尹大人,老衲在指出此人之前就曾和你说过,决不能心慈手软,就算是您的至亲,也应当下定决心,可您此刻这样……唉……”

圆慧话音落下,尹岳华脸色一变,阴冷地盯着圆慧道:“大师,慎言。”

尹老夫人不是当官的,没尹岳华那么会忍,她这才刚醒呢,本来她大病初愈,尹家的人看到她,都应该上前恭喜一下的,大家热热闹闹地围着她转,老夫人心里才开心,可此刻都是这个圆慧害的,不仅四周尹家的人都安静得像受惊的鹌鹑一样,她还被打成了祸害尹家的东西,老夫人这个时候再示弱,以后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心中对这个圆慧恼怒之极,对将这个圆慧招惹来的尹仙曼也讨厌的很,老夫人立刻喝道:“一派胡言,老身自从嫁入尹家以来,全身心管理尹家内宅,老身这一生为尹家奉献了多少,不仅养育出了岳华,更是看着尹家步步腾升,且不说老身自己是邪风,还会自己害自己,岳华是老身的命,尹家是老身的根,老身怎么可能是祸害尹家的邪风?!说起来,老身这一辈子,去昭然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曾与圆慧大师见过几次面,就算你真的是老身之前看到的圆慧大师,那为何当年你没有看出老身身上的邪异气运,现在却发现了?你可莫说你道行不够,当年看不穿哪!”

老夫人这一气,也不顾上自己的身体,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说完之后气虽然出了,人却也喘上了,不住地咳嗽着,尹岳华连忙搀扶着老夫人。

尹婉萱站在一旁见状,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扶住老夫人,也跟着尹岳华一起为老夫人拍背缓解。

尹岳华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尹婉萱,因为此刻在尹岳华的心中,还是认为尹婉萱才是尹家真正的邪风……至于圆慧为什么没有指出来,大概真的是圆慧道行不够吧。

总之尹婉萱这样靠近老夫人,尹岳华不太高兴。

但让尹岳华惊讶的是,尹婉萱扶着老夫人,老夫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而是直接依靠在尹婉萱的身上。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除了尹岳华之外,旁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大家的目光都停在圆慧大师的身上了。

圆慧大师将那遮住眼睛的黑布揭开,只见他双眼紧闭,之前还没干涸的血泪从他的眼部流下来,鲜红的痕迹还停留着,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圆慧十分擅长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悲天悯人,真真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师,圆慧道:“老夫人出生的那一年,恰巧是五十年前,如果老衲没有记错,五十年前,尹家曾发生过一件大事,那是尹家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导火线,这一点正巧与老衲所说的,生于尹家为难之时吻合;老夫人成长之际,尹家正是动荡之时,这几十年,是尹家最困难的年岁;而今老夫人五十大寿,才刚稳定的尹家又曾因为前一阵子的事情而……老衲本不欲透漏这么多天机,老衲为人作法,向来秉着信则信,不信也无碍的原则,今日之所以如此,实在是看在尹家曼儿小姐的份上,唉……”

圆慧大师这番话,立刻再一次引发了一波讨论。

外头的百姓不太清楚尹家的起起伏伏,但是尹家中的人,自然是对尹家这些年所遭遇的事情一清二楚。

五十年前,那便是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原本世代交好的尹家与王家,却为了站队之时开始决裂,纵观尹家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五十年前这起事情是导火索一点也不为过。

紧接着,先帝驾崩,新帝争位,尹家站错队,从一个豪门世家落寞成这样,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这五十年来,尹家起起伏伏,饱经风霜,同样也与圆慧大师所言相符。

至于老夫人五十大寿前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清楚。

越想,不少人心中越发的惊诧,之前圆慧大师说尹婉萱是邪风,许多人先入为主觉得尹婉萱确实是邪异之人,可眼下有了老夫人做对比,顿时觉得尹婉萱那算啥,完全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老夫人活了整整五十年,如果她真的是邪风,可整整影响了尹家五十年呢!

尹家众人的窃窃私语瞒不过圆慧,圆慧听着在心中对自己的机智满意之极。

只有他和尹仙曼知道,原本指定好的邪异之人是尹婉萱,此刻临场发生了意外,圆慧居然还能忽悠过了,这么看来这一阵子他忽悠人的能力又更上一层楼啊。

与圆慧心情截然相反的,自然是老夫人了。

圆慧那一通胡诌听的老夫人火冒三丈,特别是圆慧那最后一句话,什么“本不欲透漏这么多天机,却为了尹仙曼将她指出来”,于是,老夫人对尹仙曼的厌恶又更上一层!

老夫人自问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做对不起尹仙曼的事情,她和尹家的人亲自将尹仙曼养大,对夏姨娘和尹仙曼从来没摆过什么脸色,特别有王嘉钰的例子在一旁,老夫人对夏姨娘和尹仙曼简直纵容之极。

她辛辛苦苦将尹仙曼养大,结果尹仙曼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趁着她生病,将圆慧大师找来在府上做法,如果不是今儿她突然清醒过来,万一还在昏迷中,就这样被圆慧打成了邪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老夫人这心事全都写在脸上,站在她身旁的尹婉萱将老夫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休刚庄才。

尹婉萱先转头看了一眼尹仙曼,只见尹仙曼一会儿看看圆慧大师,一会儿看看老夫人,一脸着急,但又不敢站队,毕竟圆慧大师和老夫人给尹仙曼的助益都很大,今日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了,事情发展的太快,眼看老夫人和圆慧掐起来,尹仙曼哪里还顾得上做手脚的尹婉萱,此刻她一时之间难以抉择,彻底陷入了困扰中。

一切都按照尹婉萱预测的那样进行着,尹婉萱心中十分满意,不过接下来她不能在站在一旁当路人了,谋划了这么久,尹婉萱可不止是要将尹仙曼拉下马,这尹家她还要再待上个一年半载的呢,通过这件事情如果能从中获利,让她在尹家今后行动自由,对尹婉萱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在所有人都因为圆慧的话惊疑不定的时候,尹婉萱站出来,声音清亮,彻响全场:“圆慧大师,婉萱有一事不明,敢问圆慧大师可否为婉萱解惑?”

圆慧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尹婉萱竟然站在之前散发金光的位置,脸上闪过一丝惊悚。

那金光他虽然看到了,但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刻想闭眼再检查一下都不成了,见尹婉萱站在那儿,圆慧心中十分惊讶。

不过很快圆慧就说服了自己,老夫人都能突然出现了,尹婉萱和尹仙曼改变一下位置也不算什么,圆慧一脸慈祥地看着尹婉萱道:“不知尹家大小姐有何疑惑,但说无妨。”

“大师对我们尹家的事情知道的十分详细,不仅最近尹家发生的事情大师都明了,甚至那五十年前的事情,大师竟然都知晓的如此一清二楚,婉萱惭愧,身为尹家的嫡长女,知晓的竟然还没大师多。”尹婉萱看着圆慧大师道,“大师神通,能知道婉萱所不知道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婉萱很好奇,大师是先知晓了尹家的这些事情,再指出祖母是尹家邪风呢,还是先指出了祖母乃尹家邪风,然后再通过神通知晓这些事情?”

圆慧大师一听,就知道尹婉萱这话看似简单,事实上却有陷阱在等着他!

如果他回答先知晓尹家这些事情,再指出老夫人是尹家邪风,说明他是事先查探过,并没有真本事,反而是在糊弄人。

而如果回答先指出了老夫人,再推测出这些事情……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圆慧却担心尹婉萱还有后招!

圆慧迟疑了一下,选择了个最稳妥的回答办法:“尹大小姐聪慧机灵,但这个问题,恕老衲不便回答,今日老衲已经透漏太多太多了……”

圆慧说着这句话,再搭配他满身是血的造型,立刻能引起许多人的同情心,不会再继续追究。

尹婉萱在心中暗骂这个老秃驴好生狡猾,面上立刻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是婉萱唐突,大师今日法力已经透支,婉萱还不断追问,不过,有一事婉萱仍然不得不说。”

圆慧也在心中暗骂尹婉萱多管闲事,这么难缠,面上同样继续演戏道:“尹小姐请讲。”

“婉萱从小在乡间长大,对尹家许多事情不了解,不过婉萱从小爱读书,却是知道这么多年来天下间的奇闻异事。”尹婉萱道,她长相不如尹仙曼漂亮,因此同样也没有尹仙曼那么具有攻击性。

此刻她声音柔柔的,眉眼弯弯,笑容柔和,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尹婉萱道:“五十年前,北州城曾发生过一场瘟疫,不少百姓都曾在这场瘟疫中丧命,一名绝世名医来到北州城之后,开始研制治疗这场瘟疫的药物,当时情况紧急,名医研制出了几种方案全都失败,直到一场意外,这药物被一个患病的女婴喝下,却将这个女婴救好,名医立刻根据女婴服下的药物再进行配药,终于终止了这场瘟疫;

三十多年前,新帝登位,这个已经长到十多岁的女婴,在新帝登位的那一年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并且诞下一子;

二十多年前,尹家落寞,这个已经身为人母的女婴不仅支撑起整个尹家,更是悉心教导自己的儿子,终于在十多年前,她的儿子中了秀才,为国家再添一名人才;

十多年前,这个女婴的儿子中举并为官,为我朝再添骨干,不仅如此,这个女婴的孙女,通过圆慧大师的预言,将会是一个大气运之人,雏凤初鸣,全城皆迎,及笄之年,彻响京都,碧玉年华,艳绝天下……

如果没有这个女婴,当年那场瘟疫最终如何,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女婴,不会有这个中举官员,为我朝尽心尽力地做出贡献,如果没有这个女婴,那个让大师赞不绝口的大气运之人,也不会再出现。

这个女婴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祖母,正是如今尹家的老夫人。

也许在大师的眼中,我的祖母天生邪异,导致了尹家如此,但在我看来,如果祖母的存在,能为我朝做出贡献,如果祖母的存在,能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那我尹家的气运,又算的了什么呢?为了我大庆王朝,尹家一族舍生赴死,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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