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
浴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肌肉。碎发沾了湿气,凝成水滴顺着脖颈落下。那满是张力的皮囊上,一个淤红的牙印格外明显。
他看到叶盈手里拿着那份协议,随意地说道:“看完了就签。”
严沉舟似乎不觉得她会拒绝这样的条件,可叶盈将那份协议放在茶几上。
“我要等律师看过,再签。严总的把戏太多,我上过一次当了不敢再随便签下合同。”
吃一堑,长一智。
严沉舟将毛巾放到一侧看向她说道:“公司的辞职申请我批准了,你可以随时去平安疗养院看望叶淮。另外,我会补偿你一套江景房。”他对待自己的女人向来大方。
既然证明她不是杀害严明珠的凶手,看在她跟了他一年的份上,他也会适当做出经济补偿。
“这是暖床费?”
他打发她和打发拜金女没有任何区别。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叶盈看向他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怒意,说道:“我能看望叶淮,但是你不准备让我带他走,是吗?”
“六个月的时限一到,我会让你带他走。”
昨夜,他拥着她睡了一个好觉,眉间的郁气都散了。不管他是否承认,都必须认清一个事实。
目前的他,在某些方面不能离开叶盈。
“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叶盈的眼睫扇动,那双泛着红血丝的桃花眼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严沉舟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还有个条件,我要搬出去住。”
“我不是嫌疑人了,不需要你们严家人看管。我的人身自由不应该受到限制。”
“你在和我谈条件?”
“住在这里被严沉舟和你母亲随意凌辱?严沉舟,我已经不是那个满身冤屈都说不清楚的叶盈了!我是受害者,而你们是施害者。”
“如果你离开的话,之前的赔偿都不作数。”他眉目疏离说道,“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他的眉眼锐利犹如经年不化的积雪,周围的冷意更是凝结成了实质。
是的。
权势就是压人的利器。
她有理,都要低人一等。
叶盈走到了他的身边,探究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眼底没有半分暖意。
“严沉舟,你这么做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随你怎么想。”
他当着她的面,将衬衣和西装换上,完全没有避嫌的自觉。叶盈有再多的脾气面对这样的他都撒不出来。男人系好了衬衣纽扣,拿上西装外套便离开了。
她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朝着他后背砸了过去。
只是那抱枕没砸到人,她想也没想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低头一嗅,感觉身上都快要馊了,也不知道严沉舟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非要抱着她睡觉。
她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今天她的日程很多,一堆事等着她处理。
别墅一楼。
严沉舟坐在餐桌旁用着咖啡和早餐。
“严总,医院那边说夫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急攻心。休养几天就能够恢复了。”沈霖将昨夜调查的结果放到了严沉舟的面前,“您要我查谢总和叶小姐的关系,他们之前好像没有纠葛。谢总回国后闲着无聊就出去跑出租,叶小姐是打到了他的车。”
这些有钱人的爱好真是一言难尽。
“叶小姐似乎并不知道谢总的身份。”
严沉舟冷笑了一声:“萍水相逢就能给她费尽心思找证据?”
这套说辞就骗鬼吧。
沈霖也不敢多辩解,他疑惑地问道:“会不会是为了西郊地皮,特意接触叶小姐想得到内部讯息?”
严沉舟将咖啡杯放下,无端地就想起了发布会那晚,谢轲指着台上的叶盈说她漂亮。
他拧了拧眉头,眼底闪过不悦。
“这事不用盯了,你去把警局的……”他将任务交代下去,又叮嘱了沈霖几句,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