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跟踪
“扩大产能的话，其实并不是不行。”
秦升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何野的疑问。
这段时间的相处，何野对他还是非常了解了。
这个人如果不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是不会把自己的想法随便说出来的。
“目前来说，原浆这一块不用考虑，肯定是能跟上需求的。”
“现在需要的无非就是人和场地。”
何野点点头，这一块他其实也有想法。
但是他对于厂子目前的总体情况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这个身体的前任每天就知道赌博喝酒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出来，这让何野有点抓瞎。
“其实这两块都是很好解决的，只需要厂长去跟大厂那边协调一下就好了。”
秦升苦笑了一声，现在大厂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该悲哀还是庆幸。
“大方铁厂分厂职工有不算家属的话都有一千多人，据我所知，从去年开始，大部分车间就已经工时不满了。”
“到了今年初的时候已经有接近一半的车间停工，很多职工都没有工可上，收入也就靠着一点点微薄的保底工资。”
“现在有很多人都去帮工赚钱了。”
“这部分人员利用起来的话，短期内的生产劳动力就解决了。另外，那些已经停工的车间厂房也可以找大厂直接要过来进行生产。”
“这样一来解决了职工的工时问题，是帮了厂里的大忙的，相信不会有什么阻碍。”
何野点点头，秦升对于厂子里面的局势说的挺透彻。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其实形势就要比他之前设想的要乐观很多了。
“不过……”
秦升看了看何野，带着询问的口吻说到：“如果只是一万瓶的日产量，可能不够铺满整个大方市吧？”
“没错，我心中理想的可能要三万瓶左右才能满足大方市的需求，考虑往省内的其他地区辐射。”
何野点点头。
既然拥有王牌配方和先发优势，没道理不去占领一片空白的省内市场。
“嗯，果然如此。”
在何野了解秦升的过程中，秦升也在慢慢了解他的行为习惯。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厂长考虑事情有点飘忽，但却极有想法，可能思考的都是很久以后的，大家都不会想到的方向。
果然，这次又被他猜中了。
而他恰好可以为这件事提供帮助。
“厂长，据我所知，现在三个汽水厂里面一厂和二厂也是苦苦支撑，咱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
“二厂先不说。一厂的话，有一条80年代采购的全自动罐装生产线，只需要很少的人工，据说一天能够灌装两万瓶碳酸饮料。”
何野眼前一亮。
这可是好宝贝！
“你跟我说说，这个生产线，具体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不知不觉聊的有些晚了，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把事情说的七七八八。
秦升知道的情况是通过他在一厂和二厂做工的老同学弄来的，并不是特别直观。
这一块，还是需要何野自己通过官方渠道了解的。
不过以大方厂目前的局势来看，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只要能弄到那条生产线，在全面动员人工，何野很有信心能够快拿下整个大方市场！
下班之后，秦升回家去跟父母吃饭了。
何野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距离宿舍楼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眼尖的何野一眼就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慌慌张张地从门洞里面走了出来。
嗯？这不是严莺吗？她要去哪？
何野一愣。
严莺的生活一直都是非常规律的，晚上除开去表妹刘如意的茶馆帮工之外，基本是不出门的。
现在三厂已经完全复工，她早就跟刘如意说好，这段时间不去茶馆了。
这个时间点，天已经全黑了，她出门做什么？
何野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嗯，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跟严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也没有实质上的夫妻行为，但是……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老婆啊。
何野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严莺走的很匆忙，甚至已经开始小跑了。
何野越跟眉头皱的越紧。
这是有急事？
很快，严莺就走出厂区，向石坷乡唯一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走去。
这条路连接着国道，经常有跑长途的车辆在这里休息，路边也就有很多的饭店和商铺。
何野不紧不慢地跟在严莺的身后，很快她走进了一家叫做荷花酒楼的餐馆。
这家荷花酒楼有三层楼高，算是这条街上档次很高的餐馆了。
她跑这来干什么？
何野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正好看到楼梯上严莺的背影。
“你好，几位？”
门口的服务生显然没有后世的酒店服务员那么敬业。
看到何野进来还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何野面色如常，迈步就走。
“有位置。”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多管，继续在门口打起了瞌睡。
他快步迈上楼梯，二楼的面积不大，是用模板隔出来了五六个包房。
何野顺着包房的门走了一圈，立刻听到了里面严莺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地走进了这个包房隔壁的那一间。
这里的顾客应该是刚刚买单出去，桌子上的剩菜还没有收拾。
何野走过去坐下，摆出一副刚刚吃完的模样，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隔壁的动静。
这里的包房就是用板材简单隔出来的，隔音效果约等于零，隔壁的声音清清楚楚。
一个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声线有点沙哑，显得分外憔悴。
“姐，你来了？”
“是不是茶叶的事情有消息了？”
严莺的声音里面也透露着焦急。
“现在人肯定是找不到了。茶叶……姐，我们可是被骗惨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严莺的声音已经颤抖了，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姐，你不要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
严莺又气又急。
“当初就跟你说了，不要借那么多钱。你倒好，说是要干一笔大的。”
“何野要是知道我给你做了担保……”
“哼！你还在说那个烂赌鬼！”
那个女声显然非常气愤：“他知道又怎么样！他还不知道欠了多少赌债呢！”
“你别这样说他，他现在已经……”
“姐！你是不是都忘了他以前怎么打你了！居然还在为他说话！”
“算了，不说他。”
“如意，现在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姐你放心，我已经沟通过了。”
“袁公子答应帮我们找到大风厂的办公室主任，想办法让我们的茶叶进采购名单，只要这个单子能成，咱们的钱就能还上了……”
“奥……那就好……”
严莺明显长出了一口气。
“姐，等会袁公子跟那个什么主任就要过来了，今天就是请他们吃饭。”
“那你……你把我叫来做什么……”
严莺的声音有些慌张，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饭局。
“姐，你一会什么都别说。”
“等会我肯定要陪他们喝酒，你得帮我看着让后送我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看来这个如意还是有些防范意识的，毕竟是个年轻女孩，跟两个大男人喝酒吃饭，还是得防一手的。
“嗷……那……那好吧……”
严莺本来就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性格，再加上担心对方的安全，扭扭捏捏地还是答应了下来。
隔壁的何野听到这里则是皱眉摇头。
那个女的应该就是严莺的表妹刘如意了。
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傻。
你说她傻吧，还知道危险；你说他聪明吧……妮玛把严莺叫过来真有什么事情，能顶什么用？
说不好还得连累了严莺！
何野悄悄地把自己包厢门关上，看来一时半会自己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