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忽悠人的功力,可比灵术修为高多了。
前有玄垠,后有白眉,如今又多了一个浑身漆黑的挖煤工。
在一番似是而非故弄玄虚中,男人信了她接近那个大灵是为了掠夺修为,不过,这并不表示他和宁姒就是朋友。
大灵只有一个,狼多肉少。
宁姒当即表示鄙视:“你居然不知道那些大灵都是群居生活?他们像人一样建立村庄,避于深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
这话是真的。
忽悠人嘛,就得虚虚实实,光是假话就没人信了。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男人显得有些激动:“难道你知道她们的村子在哪里?”
如果能找到村子,抓住那么多灵物,进阶通灵师指日可待。
宁姒双手环胸,耐着性子与他周旋:“那里可有不少大灵,不过嘛……就凭你?”
这话除讽刺之外,还隐晦的表达出她确实知道村子所在。
不显露点筹码,怎么谈条件?
男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真知道?”
宁姒上下打量他:“你……还没到通灵师吧?也敢打这种不要命的主意?那些大灵对屠灵士,可不太友好。”
宁姒观察着男人的表情,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男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当下他已经认定,这个女人和自己是一条道上的。
“不友好又如何?等我抓了那些小崽子,还怕那些老家伙不束手就擒?”
男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乍看之下像是木头做的牌子,刻着复杂奇怪的纹路。
宁姒好奇的望过去,男人的猜测得到验证,又将牌子收了起来,
“姑娘是散修吧?”
宁姒双手环胸:“散修又如何?别以为散修就好欺负。”
“不敢,只是想给姑娘介绍引见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找到一条提升修为的捷径。”
男人又把木牌拿出来。
宁姒这才看清楚,木牌上刻有浮雕,乃是一弯月牙中栖着一只鸟。
浮雕刻得极其精细,鸟儿栩栩如生,尤其是眼睛,嵌着一颗类似猫眼石的珠子,让整只鸟儿都活了起来。
“这是雀隐令符,弱灵见此令符将会丧失心性,趋之如骛。令符更有困灵之效,引而困之,容后可不就随我们炼化?”
“哦……”宁姒拖长声调,“这就是你说的抓住小崽子,再让老家伙束手就擒的法宝?”
男人点头,把令符收起来:“姑娘若是肯加入雀隐,通过试炼,也能得到一块令符。而且,令符还可做识灵之用,姑娘方才已经见识过了。”
“原来是这样。”
在摊子上,那声类似鸟叫的啼鸣,原来就是这破牌子识出妙妙而向主人发出信号。
“那么,姑娘可愿意加入我们?”男人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
兰花姑娘听到丫鬟来报,说殿下来了。
清丽绝美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娇羞,又到妆镜前补了胭脂。
丫鬟撩起珠帘,让季牧之进来,再躬身退出将门关上。
阿习就守在外边。
兰花给季牧之奉上热茶:“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季牧之端着茶不做声,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公子?”
他恍然回神,给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兰花在他对面坐下,意有所指的点头:“能为公子尽献绵薄之力,是兰花之幸。”
季牧之知道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也就不再绕弯子:“雀隐那边怎么样?”
“最近他们一直在大量招募散修,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动作,我已经派人盯着了。他们行事十分谨慎,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回传。”
“急也急不来,还是小心为上。”
兰花点头:“知道了。”
季牧之又问:“通天阁那边呢?”
“通天阁在着手筹备祭天大典,暂时没有异动。”
“祭天大典?”祭天大典通常在年底,这才不到年中。
兰花解释道:“尊后似乎对今年的祭天大典尤为重视,已经开始命人着手准备了。”
“今年和往年有何不同吗?”
兰花给他续上茶水,娇羞垂眸:“最大的不同,就是公子来了燕京吧!”
对她来说,最大的不同便在这里。
季牧之神情漠然的喝着茶。
兰花将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公子在这里用饭吗?我叫人……”
季牧之直接起身:“跟我出去一趟,聚宝斋到了一颗深海鲛珠,我买给你。”
“公子……”兰花拉住他的手,又在触碰到那双冰冷的眼眸后默默放开,“公子用了饭再去吧,鲛珠……什么时候都可以买的。”
她心知肚明,季牧之给她买鲛珠,那是买给别人看的。她只希望他能多陪陪自己,哪怕是一顿饭的时间也好。
季牧之的脸上染了寒霜,身上仿佛长了一双无形的手,把想要靠近的兰花用力推开。
“你不去,那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
兰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苦涩,挤出笑脸道:“公子稍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
牛顶顶站在巷子口啃墙角的苔藓,支起耳朵听宁姒和雀隐的男人说话。
越听越心惊,妙妙的姐姐居然跟屠灵士是一伙的。
宁姒看到它了,可是她现在还不能过去。
男人发出邀请后,为了展示诚意,自报姓名:“我叫王畴,敢问姑娘芳名?”
宁姒一脸防备:“你到底是想拉我进雀隐,还是见色起意啊?”
王畴赶紧摆手:“姑娘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她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美色怎么比得上修行大业?要知道,每给组织招募一个人,就能得到一枚洗髓丹作为奖赏。
这洗髓丹,可比药物淬体效果好多了。
“行了行了。”宁姒一脸不耐烦:“我还得去找那只大灵呢,到嘴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至于你们这个什么雀隐,我再考虑考虑。那什么,等我考虑好了再来找你,你住哪儿?”
“城东富隆客栈。”
“行,后会有期吧。”宁姒站起来,大摇大摆的从王畴身边走过,回到街上融入人群后,立马撒丫子飞奔逃离。
王畴美滋滋的想着,那丫头明显心动了,这回洗髓丹有着落了,而且她还知道灵物的村落所在,自己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之后的几天,他待在客栈连门儿都不敢出,生怕错过宁姒来寻。
又等了几天,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涮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那个黄毛丫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