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家喝完了茶,季牧之和宁姒同乘马车回府。
进了内院,宁姒撤去灵力,旁边的季牧之随即变成一个纸片小人儿飘落在地。
召来阿习,宁姒代提季牧之传话:“集结人手,今晚将有大行动。”
“是。”阿习领命,复又问道:“殿下怎么没跟姑娘一同回来?”
宁姒翻了个白眼:“怎么,还怕你家殿下丢了?”
阿习就像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依旧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回答,老实巴交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欺负。
“啧!”宁姒拿他没办法,只能回答:“他去恭亲王府了。放心吧,你家主子精着呢,丢不了。”
阿习微微颔首:“我先下去了。”
宁姒摆摆手,转身进屋。
最近一直在奔波忙活,难得有闲时,便想把脑子里的《修灵图谱》过一遍,看看是否有压制烛阴的办法。
印象中确有记载如何与灵物达到心意相通从而进行掌控的方法,可烛阴……上古神明和灵物能一样吗?
宁姒在桌前坐下,呼吸间突然捕捉到一缕若有似无的香味,清新淡雅,似曾相识。
兰花?
宁姒起身在屋里找了一圈,并未发现灵力波动。可这香味,确实是兰花身上留下来的。
喜宝抱着叠好的干净衣物进来,看到宁姒在屋子里来回转悠,遂问道:“小姐,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我出去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
“嗯?没有啊!”喜宝一脸的莫名其妙。
许大人进宫当差了,小姐在燕京一无亲朋二无好友,谁会来找她啊!
宁姒一怔,忽然想起季牧之先前说过的话。
他说,不着急,会有人帮我们拖延时间的……天呐,他说的人该不会就是兰花吧?
就算人家是修炼多年的大灵,又如何能以一己之力拖住雀隐那么多灵士?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嘛!
“这个季牧之!”宁姒气到跺脚,撒腿就往外跑。
喜宝追到门口:“小姐,你这刚回来,又要去哪儿啊?”
“如果季牧之回来问起,就说我先过去了。”
“过哪儿去啊?”
“你就这么跟他说,他会明白的。”
“可是……”
喜宝还想说什么,奈何宁姒已经跑没影儿了。
……
宁姒快马加鞭的赶往城南山谷,路上全程释放精神力感知附近的灵力波动。
可能是因为有大量灵士聚集山谷,灵物避之不及,一路走来连一个开了灵智的生灵都没碰到。
到了山谷外围,宁姒弃马遁形于草木间。
前方便是官兵的封锁边界,宁姒正准备变换灵体闯进去,脚踝间倏地一紧。
低头一看,竟是两条顶着一簇嫩芽的褐色藤蔓缠住了她。
这不是在大峄山见过的藤蔓?好像是兰花的手下来着。
只来了两条藤蔓,产生的灵力波动极其微弱,竟连宁姒都没有察觉。
厉害了!
宁姒重新藏好,悄声问道:“兰花在哪儿?”
藤蔓松开她,慢慢往后收缩。宁姒赶紧跟上去,这一跑就是好几里地。
来到一棵环抱粗的大树下,宁姒终于见到了兰花。
“你果真在这儿……急死我了,还好你没进去。”
“你怎么来了?”兰花先问,又回答道:“本来是打算进去的,可是我一个人实在没有把握……”
“有把握才怪呢,人家多少人,你才多少人?双拳难敌四手听过没听过?”
宁姒也是着急了,逮着兰花就是一通吼,训完她又开始骂季牧之:“那人也真是的,居然叫你一个弱女子来拖延时间,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兰花一头雾水,顿了顿才道:“你是说……沐王殿下?”
“除了他还有谁?”
“可是……”兰花梳理了一下她的话,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解释道:“不是他叫我来的呀!”
“什么?”这下轮到宁姒糊涂了,“不是他叫你来拖延时间的吗?不然你冒险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和她一样,为救谷中灵物而来?
兰花拧着眉望向山谷方向:“我是来救南枯的,我感觉到他出事了。”
南枯给她的符石可以屏蔽灵物气息,而符石力量的强弱与南枯本人的状态息息相关。
今早,她感觉到符石有异,由此确定南枯一定是出了事。
思虑再三,她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宁姒帮忙。不巧那时宁姒刚好跟季牧之去找楚大人喝茶了,她只好先集结冬藤灵赶到山谷再想办法。
“原来是这样啊……那季牧之说的会帮忙拖延时间的人又是谁?”
兰花摇头,并没有太认真的听她说话。
“之前南枯就跟我说过,新来的主事对世间灵物恨之入骨。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他身为斗使竟私养灵物,自此便处处与他为难。”
眉岱紧蹙,面露深忧,谁见谁怜。
宁姒出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可是斗使啊,雀隐里最厉害的人物,就算看他不顺眼,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实力就是一切,看不惯又干不掉,苦的只会是别人。
宁姒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若只是雀隐,我也就不担心了,可那位新来的主事已经达到齐灵师修为,近期甚至有望再开一窍进阶中级,他要是执意跟南枯过不去,就南枯那个执拗的性子,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斗使大人才是初级齐灵师?”宁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又想起之前在大峄山第一次见到南枯,那时候他好像还是高级通灵师。
这么短的时间就进了一阶,已经算不错了,只是相比宁姒还是慢了些,毕竟她可是有大佬坐镇的人。
最厉害的斗使也才初级齐灵师,这个雀隐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当然了,宁姒是打不过南枯的,不过她可是间接导致了天机院覆灭的人,那么大的娄子都捅了,心理承受能力大幅度提升,还会怕个齐灵师?
兰花默不作声的望着她。
这种完全没把齐灵师放在眼里的轻蔑语气是怎么回事?到底谁给她这么大的底气?
意识到失言,宁姒赶紧补上一句:“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居然还有比斗使还厉害的人,这可就麻烦了。”
“……”
你刚才是这个意思吗?这前后两句话怎么听都不是一个意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