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开席了,众人闻声而动抓紧时间入座。要知道几番折腾之后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肚子都不知道叫过几回了,饿的走路都发飘了。这哪里是来热闹的,这分明就是来挨饿受罪的!
因为早上布置现场的时候兰州还没有起风,兰州弟子又喜欢敞亮桌椅全都摆在了院子里,现在虽是狂风大作好在有院墙小楼挡着也勉强坐得住人,不过冷还是真冷的。
众人入座之后很快就开始上菜,所有的菜品从厨房出发还没等到了桌上就已经凉透,上面还盖着一层沙土。兰州弟子们几杯冷酒下肚自身发热谁还管菜在嘴里是什么味道的,可是蓬莱弟子就不行了,望着满桌的凉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叶秉之求他说个话。面对这种情况叶秉之能怎么办,只能是一边在心底暗骂兰州府真不会办事一边举起筷子开始吃饭。是真他妈难吃,一勺子下去半勺菜半勺土,牙碜的难受。
方平卿吃了一口就放弃了,对着叶秉之眨眨眼就起身溜走了。
兰州府他是来过几回的,尤其是帮谭谋找东西的那回自己可是把兰州府的构造上上下下的研究了个透彻。想到这里平卿忽然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谭谋的消息了,等回到蓬莱之后可要给要给谭谋写封信好好的说道说道这次在兰州的见闻!
平卿溜达到厨房,拿了个热馒头盛了一碗糖醋酱蹲在灶边几口就吃了个精光。还是厨房好啊,不仅有吃有喝还暖和。
这时他看到一位弟子把几盘精致小炒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食盒了,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热水在老师傅的殷切嘱咐中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平卿心里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这些弟子们如此上心于是跟在后面想要看个究竟,那弟子七拐八拐来到了梁子宁的门前。原来是给子宁啊,他确实值得别人如此上心,毕竟这些年都是他在管事,那帮无法无天的兰州糙汉除了他谁都不服。
看到那弟子也不敲门推门便入,平卿紧跟着送饭弟子进了屋子,趴在桌上的梁子宁猛的抬起头来,一见是方平卿和自家弟子扯了扯嘴角。
平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梁子宁,苍白憔悴孤零零的坐在屋里,笑的勉强。
“子宁哥哥,你还好吧……”平卿试探着开口。
“我没事啊。”梁子宁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有精神一些,然而无神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
送饭的弟子把饭盒往桌上一丢连一句话都没说,扭头便走了。
平卿心想这人可真没礼貌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还不懂的照顾病号东西放下就走都不知道全都拿出来摆在桌上。
梁子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拉过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好。
“你怎么一直盯着门口看啊”梁子宁头也不抬的说道“是不是觉得他很奇怪,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哇塞,梁子宁是会读心术吗?
平卿挠挠头尴尬的应了一声是啊。
“他不是不想和我打招呼,只是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梁子宁重新沏好热茶招呼平卿过来坐下。
“好可怜.....”平卿乖乖的过去坐好。
梁子宁在他面前摆上碗筷“外面这么冷菜就是端到桌上也是冷的了,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将就一下吧。”
平卿望着桌上的冒着热气的三菜一汤心想这那里是将就啊,这可比外面的好太多了!咽咽口水也不和梁子宁客气了抓起筷子就开始夹菜,原来兰州的厨师做菜这么好吃啊原来怎么就没发现那。
平卿一边吃一边偷瞄坐在一边的梁子宁,子宁只是握这杯子喝水面前的碗筷推出去很远,一下都没动过。
“子宁哥哥你怎么不吃啊。”平卿说着又咬了一口热馒头。
子宁笑笑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你吃你的。”
“这怎么行那!你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平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上梁子宁的额头,子宁一动不动的随他怎样。
“不热啊.....难道是因为我手凉?”平卿喃喃自语,向前挪挪板凳伸着脖子凑到梁子宁的面前,眼睛紧紧地盯子宁的眼睛,一条灰色的线静静的躺在子宁的瞳孔里。平卿楞了一下低头退了回去,他不在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嘴里扒菜。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安静。”子宁看到他这反常举动心里很是不安,莫非这小子看出了什么?
平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凑得太近了,害羞.....”
“别在意,我不会告诉叶秉之的。”梁子宁半开玩笑的说道。
“恩。”平卿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过身去正对子宁,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子宁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留在蓬莱养病啊,师兄他很担心你的。”
“蓬莱再好也不是我家啊,谭谪再厉害也不能替我管理兰州府啊。”
平卿摸摸下巴“说道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好还是跟着我们会蓬莱去吧。”
“是不是谭谪和你说了什么....”梁子宁低下头去,眼神黯淡起来。
“他不是和我说的,我只是一不小心听到了。兰州的师尊对你不好,别留在这了。”平卿伸手握住梁子宁的手,冰冷的感觉让他一阵恍惚,手指摸上手腕跳动的脉搏里一道异常的力量混杂其中。
“他们没有对我不好啊。”子宁笑了笑。
“他们让你管妖剑,这会要了你的命!”平卿有点激动。
“是我自愿的。”子宁反握住平卿的手,还好他的掌心还是热的“我是师父最后的亲传弟子,我拜师的时候师父已经七十岁了。师父从被奉为师尊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管妖剑,到我拜师的时候已经管了十五年了。那时的师父已经被妖剑侵蚀的疾病缠身,他倒在床上为我受礼。你是知道的,其实我是个没什么天赋的人还总是爱哭,师父到底为什么收我知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说道这里子宁摇了摇头,眼框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