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沈谨就赶紧找了沈夫人,跟她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部都详细说了,沈谨主要是怕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怕会影响父兄的前程。
沈夫人听完立马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母亲,是我今天哪里做得不对吗?”沈谨看见沈夫人脸色变了,赶紧出声问道。
“没事,你今天做得很好。”沈夫人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安慰道,“你回来之后还没去给祖母请安吧?赶紧去你祖母那边请安吧,晚饭就在你祖母那边吃吧,今天让小厨房给你做了醉鸡,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嗯,阿瑾告退了。”说完沈谨便行礼退下了。
看着沈谨离开后,沈夫人才回过神来,问向一旁的下人,“老爷在哪里呢?”
“回夫人,老爷下朝回来就去了书房。”身旁的丫鬟小翠回道。
“去书房。”沈夫人深吸一口气。
沈夫人是很少去书房的,这次突然到来,一下子让书房外边伺候的慌了手脚,赶紧跑进去通报。
很快书房里头的小厮就出来迎了,沈夫人进到书房,看向四周伺候的丫鬟小厮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四周的丫鬟小厮看向沈思源,见到他微微点头之后,这才屈身退下。
“夫人可是为了阿瑾的事来的?”沈思源开口说道。
沈夫人心中震惊,“老爷。”
“前几日陛下留我在宫里,就是因为阿瑾。”沈思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籍。
“陛下是打算让阿瑾入宫?”沈夫人心中震惊,声调都不自觉提高了。
“想来陛下是有这个意思的。”
“可是阿瑾与顾忻那孩子,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是有情的。”沈夫人焦急说道。
“我们与顾家总归是没有定亲,再说就算是定了亲,陛下看上了,你又能怎样呢?”沈思源心里其实很复杂。
一是担心女儿会闹,毕竟他也是一直看着女儿和顾忻一路的感情过来的,当初顾家从三品的嫡子愿意娶他们家正四品的庶女,他自然是愿意结这门亲的,是以这些年与顾家的来往他都是十分上心。
但是如今她的女儿被当今的圣上看上了,那顾家的从三品在今上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女儿要是入宫了,那对他对两个儿子今后的助力都是顾家远远比不上的。
沈夫人听了沈思源的话,心里一下子就凉了,是啊,那可是当今的圣上,手掌天下人的生死大权,只是心疼阿瑾这孩子,与顾忻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
沈夫人回去之后便歇下了,连晚饭都没吃,沈谨觉得很奇怪,赶紧让丫鬟小竹去打听,没想到打听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心中惶恐不已。
“怎么可能?陛下想让她入宫?这怎么可能呢?你有没有听错呢?”沈谨慌张的看向小竹。
“奴婢没听错,塞了个银镯子给老爷书房外面的喜桃姐姐,她才说的。”小竹语气认真且肯定。
怎么会这样呢?再过几个月顾忻哥哥就来家里提亲了,为什么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沈谨赶紧跑去沈夫人的房里,跟她求证这件事,得到她的默认后,心里更是凉了几分,随即便跑去找了沈思源,不顾外面丫鬟小厮的阻拦,一口气跑到了沈思源的书房。
“父亲,我不要入宫,顾忻哥哥过几个月就会来家里提亲的。”沈谨跪在地上哭着乞求道,从小到大,家里面除了陈姨娘院子里的人,其他人对她都是十分宠溺,就连父亲也是,求他什么事情,只要撒个娇就行了。
然而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了,“放肆,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轮得到你一个女儿家来说吗?”沈思源暴怒,手掌拍着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外面的丫鬟小厮都被吓了大跳,不敢吱声。
“我不管,我是不会进宫的,要嫁我也只会嫁给顾忻。”沈谨也被沈思源的拍桌声吓到了,但是还是鼓足了勇气抬头争辩道。
“你个混账。”沈思源气极,抬手想给沈谨一个巴掌,正巧外面赶来的沈夫人把人给叫住了,“老爷,老爷不要动怒,阿瑾还小。”沈夫人赶紧小跑上前拦住了沈思源举起来的右手。
“来人,赶紧把大小姐带下去。”沈夫人知道这父女俩都是拗脾气,还是赶紧把人带走为妙。
一旁的丫鬟小竹和小翠赶紧上前来,准备把沈谨给带下去。
“站住,把她关进祠堂,让她对着列祖列宗跪着思过,不想清楚不许出来。”沈思源大声说道。
正搀扶着沈谨的小竹和小翠闻言立马看向沈夫人,“去吧”,沈夫人点点头,这两人才赶紧带着沈谨去了祠堂。
这还是沈谨第一次被罚跪祠堂,小时候大哥二哥因为调皮经常被父亲罚跪祠堂,但是她从小就是乖巧听话,加上祖母疼爱,从来就没被罚过。
现在却因为这事被罚了,心中的悲伤加上害怕,终于眼里的泪水忍不住了,哗哗掉了下来。
“大小姐别怕,夫人不会不管的,等会老爷气消了,肯定就把你放出来了。”沈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翠安慰道。
“小竹,你在这陪着,我先回夫人那边了。”小翠说罢就离开了。
沈谨在祠堂里哭了好一会,在小竹的劝说下,总算是止住了眼泪,她不愿意进宫,她知道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这天晚上因为沈谨跪祠堂,沈府上下全都惊动了,不过这次沈思源像是铁了心一般,就连老妇人来求情都不听了,一定要罚沈谨在祠堂里跪到想清楚为止。
府里只有沈夫人和沈思源知道事情的始末,其他人都是一脸懵,不知道向来疼爱沈谨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生气,非得罚她跪祠堂。
晚上沈谨的大嫂贺氏悄悄给她送来饭菜,“阿瑾,赶紧跟父亲认个错吧,你从小到大那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赶紧跟父亲低个头、认个错,他就放你出来了。”
“我不,我又没有错。”沈谨一脸倔强,脸上还带着泪痕,双眼也因为哭了微微有些发肿。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贺氏忍不住叹气,还是把食盒里面的饭菜端出来,“不管怎么样,先把东西吃了,免得饿坏了身体。”
“谢谢大嫂。”沈谨也确实是饿了,拿来饭菜就吃了起来。
吃过之后,贺氏才重新收拾了碗筷装进食盒,这才离开,刚出祠堂院子,外面等着的大哥沈永黎就赶紧上前去询问,“舒兰,阿瑾怎么样呢?”
贺氏摇了摇头。
“还是不肯认错?真不知道父亲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重罚阿瑾?算了,我们先回去吧。”说罢牵起贺氏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