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新榆是很镇定,她到现在都不太相信安子溪的话,什么你死我活的,血债血偿啊!这些在她看来,都是不过是安子溪拿来要挟她,吓唬她的话罢了。
至于齐大富和丁彩凤的事,一开始确实把她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应该是巧合罢了,他们在一个村儿里住着,出了事安子溪肯定知道前因后果,她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吓唬自己。
那案子是警方定性了的,要真是她放的火,警员还能饶了她?
一个孤女,孤苦无依,她拿什么和自己斗。
“我现在还愿意和你谈,如果我不愿意和你谈了,那咱们就真的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了。”
安子溪摊了摊手,“随你便啊!又不是我女儿被押到里面去了。”
纪新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她又很快恢复了镇定,料想安子溪不会知道的多。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戾气不要那么重,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只要你肯出具谅解书,把这件事大事化了,那么我也愿意给你补偿的。你要什么?钱,地位?老祝现在退休了,能给你的怕是不多,你要是喜欢邵家那门婚事,我让小蕊让给你啊!”
安子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她肯定笑得更大声!
“哎哟,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天真?你能不能不用那个赵蕊的智商来衡量我啊!”安子溪摆了摆手,“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从头到尾,李茹在我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纪新榆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似乎冷了几度,“你什么意思?”
“李茹的出身……”她特意拉长了声音,故意去观察纪新榆的反应,后者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生怕她猜到什么似的。
“她的出身不好,脑子也很简单!李代桃僵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她能主导的。再说,她也不认识祝望庭吧!年纪和我妈差不多,又是怎么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的呢?”安子溪似笑非笑地看了纪新榆一眼,第一次将自己面前的茶杯端了起来,“茶社这种高级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碧螺春啊,确实是好茶!”
纪新榆被气得不轻,她看出来了,小崽子这是想要拿捏她啊!
“你还是年轻啊!”纪新榆明显是有些生气了,但是她还在端着,想在安子溪面前表现身份,“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能知道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刨根问底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这个我可不行!”安子溪把茶杯放到桌上,“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较真。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谈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安子溪油盐不进,让纪新榆感觉到十分棘手。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安子溪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纪新榆一眼,“我妈活着的时候,我也没尽过什么孝心!她死了,我也没能力造一个地宫给她。但是,送几个人下去陪她,为奴为婢的伺候她,应该不难。”
“你……”纪新榆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你可不要后悔!”
“后悔?我只后悔没早点动手。”安子溪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座位,扬长而去。
茶室一共两屋,安子溪蹬蹬下楼的声音,就像战鼓声,每一下都敲到了纪新榆的心上。她拿着茶杯的手都哆嗦了,此时此刻,什么理智,淡定,都被纪新榆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安子溪活!
纪新榆离开茶室以后,直接坐着公交车去了三环边上的一家孤儿院。
她常年资助这家孤儿院,每年都会捐一些钱和衣物过来,还会利用自己在医院的人脉,为院里的孤儿们免费检查身体。
她一来,院长便亲自迎接了过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护士长,您怎么过来了!”
纪新榆一派慈祥地道:“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我活动活动也好,今天过来主要是看看孩子们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两人边说边往屋里走。
“孩子们都挺好的,您年前送过来的那些钱和粮食可帮了我们大忙了。纪护士长,小虎头被领养了!”
“是嘛!”纪新榆脸上开了一朵大大的菊茶,“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身体也很健康,这下子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以后就能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了。”
院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客客气气地请纪新榆进去,“快坐,我给您倒杯水。”
纪新榆摆了摆手,“你也不要忙了,我来就是看看孩子们还缺什么东西不。我打算过几天啊,再去联系一批志愿者,到咱们医院来走一走,看一看。你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咱们也认识好多年了,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院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水杯放到纪新榆面前的茶几上,“纪护士长,不瞒您说,院里啥都缺啊!别的不说,只说那几个有病的孩子,光是治疗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被丢在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是有生理缺陷的,有些是脑瘫,有些是身体残疾,又或者是有重病医不好的,家里没能力给治的,通通丢到孤儿院门口。
“那些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弃养是重罪啊!”院长十分无奈地道:“红旗的心脏病已经非常严重了,孩子要是再不做手术,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纪新榆脸上一副心疼不己的模样,“这些我都知道了,等回去啊,我就和区上反应。医院那边我也会努力争取的,咱们争取啊,早点给红旗做手术。”
“哎,哎。”院长听得热泪盈眶,“我替孩子们谢谢您。”
纪新榆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都是为了孩子。哦,对了,带我去看看孩子们吧!”
“哎哟,孩子们一闹腾起来,怕您的身体吃不消啊!”院长想了想,“这样,我安排一下,您稍等一会儿。”
“好!”
院长出了办公室安排去了,纪新榆也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