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根本不在招待所,许大妞和田翠花说的那个房间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截断开的麻绳。
“这是怎么回事?”办案人员脸色漆黑,“人呢?”
他们是来解救李佳佳的,可是现在看来,李佳佳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离开这里了。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招待所里住了这么一个人。
“我,不知道啊!我们这里的登记记录并没有一个叫李佳佳的人。”
招待所毕竟是公共场合,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只要是行为举止正常的人,他们一般不会过多留意,也根本记不住。而且他们这个招待所非常小,条件也很差,住在这儿的人都是为生活所迫,为了省钱的底层人。
“就是这个女生,有印象没有?”
工作人员看了看寻人启示上的照片,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像李佳佳这样的长相斯文,很有气质女学生如果来了,他们一定有印象的。
“那有没有叫许大妞和田翠花的?”
“我找一找。”工作人员急得满头是汗,连忙找来了登记册,查找许大妞和田翠花的名字。
“找到了。”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两人入住,入住时间是两周前。”
这个信息也能对上,房间号码也对得上。
看来她们没有说谎,只不过李佳佳去了哪里。
“你们仔细想一想,有没有看到这个女孩走出去,又或者看到别的什么可疑的人?”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紧接着道:“我们这里有好几名员工,不如把他们都叫过来一起问问。”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都叫出来问一问。”
就这样,小招待所里的几名工作人员都被叫了两来。
两名前台登记人员,两名打扫房间卫生的临时工,还有一名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办案人员把寻人启事又递了过去,五个人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都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上面的人。
“我们都是在后面工作,打扫卫生啥的,平时和客人打照面的机会不多啊!”
办案人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派出警力,四处去走访,排查。在天眼,监控都没有的年代,很多线索都是靠办案人员一点点的走访和排查挖掘出来的。他们把零散的消息碎片捏到一起,在从中分析,挑出有用的,可以说是非常辛苦。
又折腾了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安子溪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消息,她有点着急,李佳佳失踪的时间越长,被害的可能性更大。
她考虑再三,还是没忍住,直接去找了费思乡,跟他说了这件事。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案情的进展,我同学失踪好几天了,我怕她遇到什么不测。”
费思乡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安子溪了,这姑娘好像有特殊体质,天生就爱招点不法份子什么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爸还在我们这押着呢?”
“啊?”安子溪微微愣了一下,那表情好像真的忘了。
“你真忘了?”费思乡把茶缸子往办公桌一放,“哎呀,你可真行!”
安子溪自知理亏,其实她也不是忘了,只是她实在懒得理会赵国福的死活。不过现在想想,属实是给人家添麻烦了,把人往看守里一扔,这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
还真是……
“那就是按程序走吧!正常起su。”安子溪道:“我和他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不过,他这些罪名能判多久啊。”
“不好说,多说也就是三五年!现在不像过去了。”点到为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安子溪自然听明白了,“那就按程序走,有啥需要我配合的,我全力配合!不过我同学这个事儿,你先帮我打听一下好不?”
费思乡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赶紧打了个电话帮她问问李佳佳的事。
这个电话打了不到十分钟,费思乡就放下了电话。
“怎么样?”
费思乡把基本情况和安子溪说了,最后无奈的添了一句,“现在还没有线索。”
“我等不了了。”安子溪道:“你能带我过去看看吗?咱们看看现场,看看许大妞和田翠花的口供,或许还有别的发现呢!”
费思乡也没有什么事,就带着安子溪过去了。
先去看了所里的口供,又让经手的探员带着去了事发的招待所。涉案的房间已经被封存起来,安子溪他们过去的时候,门上封了一张封条,还是同行的探员亲自撕下来的。
“屋里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有。哦,对了,有一条用来捆李佳佳的麻绳,被利器割断了。”
“麻绳呢!?”
“在所里。”
安子溪点了点头,查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又把工作人员叫过来问了两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来的太晚了,都过去了好几天,有什么细微的线索也早就消失了。她真是恨不得扇许大妞和田翠花几个嘴巴,就是因为她们,才错过了救李佳佳的最好时机。如果不是她不不依不饶的,哪儿有后面这些事。
“我们现在回所里看看那条麻绳吧!”
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安子溪希望能从麻绳上发现点什么。
很快,几人又重新回到所里。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负责这个案子的老探员张井园和费思乡也算是老相识,两个人打过挺多交道的,有交情谈不上,但是他们都是一个系统里的,干的都是为民除害的事,所以见面自带几分热忱。
“没有发现,不过我们还想看看那根麻绳。”
“那可是证物。”
费思乡只道:“我知道那是证物,我们又不毁了,你怕啥!?”
“不是,我就是好奇,那小姑娘和你是啥关系,你这么帮她。”
呵呵~
说起这个,费思乡也觉得挺有意思,人和人之间啊,有时候就是要看缘分的。
“我调回京城那个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啊!当时多轰动啊!那案子破得漂亮。不过小地方出了那么一桩案子,估计未来十好几年都消停不了了。”每每有人提起这桩案子,都要把它吹嘘得更具传奇色彩了。
费思乡就笑了,抬眼看向安子溪道:“案子是她破的!”
张井园蓦地瞪大了眼睛,“你唬我的吧?”这怎么可能呢!
“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全程跟进这个案子,所有的细节都一清二楚。你知道当时多少人想让她留在我们这个系统吗?甚至有老领导出面,答应让她进队伍里锻炼两年,回来就是直接县局,她都没同意。”
“为什么?”
费思乡一笑,“这姑娘,是我们那个小县城的状元,高考六百多呢!人家认准了要学医,所以……”
“好苗子啊!可惜了。哎,给你们看物证也行,不过老费,咱可得说好了,事后你得跟我好好说说那案子的事儿。”
“没问题啊!”
两人达成协议,顺利取出物主,给安子溪看。
“这绳子上,只有三个人的指纹。”
不用问,肯定是许大妞,田翠花和李佳佳的。
李佳佳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是谁帮她割断了绳子,又是谁把她救走的呢?
按道理来说,如来这个人是为了救她,为什么李佳佳自由后没有回到学校去?
安子溪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绳子从袋子里取出来。
绳子的切口很整齐,应该是被匕首割断的,除此之外,安子溪还在绳子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儿。
很特别的药味儿。
她连忙把绳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突然她瞳孔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拼命地闻着绳子上残留的味道。
“难道她还真有发现?”一个劲儿的闻,闻什么呢?这是把自己当警犬用了?
“老费,咱们得回一趟招待所。”
费思乡精神一振,“你闻到什么了?难道你知道是谁带走了李佳佳?”
“差不多吧!”
张井园立刻道:“我亲自带着人跟你过去!”这绳子他也研究过,可是他怎么什么味道也没闻到呢!
“得快!”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又赶往招待所,这一次,他们是奔着目标人物去的。
安子溪在车上就和他们说了,绳子上有股药味,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那种外伤药的味道。
许大妞和田翠花都没有用过药,李佳佳之前虽然被许大妞撞伤了,但是许大妞并没有给她用过什么药物。
“而且这种药物是不能用于皮肤破损处的,也就是说,绳子上的药不可能用在李佳佳额头上。”
偏偏在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当中,有一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那个一直坐着跟咱们说话的打扫卫生的?”
“何赛凤,四十三岁,是专门负责招待所卫生的合同工。我去调查的时候,就在她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她一直坐着,说不定就是身上有伤,腿脚不方便。”
“你这记性到好啊,看一遍就把人家姓名年纪都记下了。”
安子溪没再说话,只是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急切。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抓走李佳佳?她明明救了人,为什么不放李佳佳离开?
安子溪想到很多不好的可能性,无论是哪一条,她都接受不了。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招待所门前。
办案人员进门就找何赛凤,结果前台的工作人员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的人。
“坏了,不会真是她吧!?”工作人员也觉得纳闷,心里犯起了嘀咕。
安子溪快步上前道:“我问你,她最近是不是受伤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前几天扭伤了脚,不过不算严重,一直带伤上班呢!”
脚上果然有伤。
“跑不远,快追!”
几人分头行动,果然在招待所后面的一条胡同里抓到了何赛凤。
“你们是不是要杀人啊,抓我干什么?不是我干的。”
这两句话听在探员们耳中,和不打自招也没有什么区别。
直接拿拷子拷上,“带走!”
到了所里不怕她不承认。
安子溪留了一个心眼,特意回招待所打听了一下何赛凤的家庭住址。
“怕是把人藏到家里了,万一她嘴硬不说,咱们又要僵持一阵。这个时候出了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安子溪拜托张井园将人带回去审问,自己和费思乡去了何赛凤的家里。
一路上安子溪的眼皮不停的跳,尽管她表现的镇定,但是实际上她心里的那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两个人到了地方一打听,很快就的找到了何赛凤的家。
小院不大,独门独院也挺难得的,大门在里面闩着,安子溪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过来开门。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爬上墙门,轻松的跳进了院子里。
费思乡还在外面等着呢,想着安子溪不管怎么着也能给自己开个大门吧!结果没等来安子溪给他开门,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声音。
好像是动起手来了,紧接着有个男人的嚎叫声传来,又过了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一个女人的哭声让费思乡听了头皮发麻。
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跳墙进了院,冲进屋里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胖子,看样子有二百多斤,已经晕了过去。
他怕闹出人命,赶紧上前摸了摸那家伙的鼻息,发现还喘着气呢,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佳佳已经找到了,她躲在安子溪的怀里泣不成声,哭得那叫一个惨。
费思乡也不好上前,连忙躲到了院子里。
他现在怕小姑娘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时也不好开口问。真要是遇到那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想不开啊。
“好了,好了,没事了。”安子溪心疼地搂着李佳佳,“佳佳,没事了。”
她进屋的时候,发现这个死胖子要对李佳佳不轨,气得她失去了理智,二话不说抓过胖子一顿揍,最后更是直接把人打晕了。
李佳佳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尽管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眼神里全是恐惧,但还好,她没受到啥实质的伤害。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