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熬夜读书,坑得冯素贞头昏脑涨。
但又不敢上床睡,唯恐露馅,所以只能趴着桌子睡一会。
公主起床的时候,发现冯素贞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眯眯上前来察看。
晨曦下,冯素贞的脸细腻白净,甚至还泛着光泽。熬夜后的些微疲惫,让她看起来又多了一份惹人心疼的感觉。
公主甜甜微笑。
有这样的郎君,真好。
父皇做的那么多决定里,这个最好。
而她也第一次深切感觉到了作为公主的特权。如果,当公主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那么,也不枉她当公主一遭。
公主看着冯素贞,百看不厌,只觉得好美啊好美。
以至于小杏儿进来的时候,公主殿下还在看着自家父母发花痴。
“大清早就看着男人发花痴,也不害臊。”小杏儿一面吐槽,一面将洗脸水打了过来,让公主净面。
公主示意不要喊醒驸马,然后再笑眯眯净面。
一番梳洗,公主焕发出红润的光泽。
果然,成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原本,民间是三朝后回门。并且,原本,公主该有公主府。
但这位皇帝实在太宠爱这位天香公主,所以完全让公主外出开府的打算,而是将公主和驸马留在了皇宫。
所以,翌日,本着皇帝最大的原则,公主驸马就应该去给皇帝请安了。
但是,冯素贞一直没醒过来。
“公主,你看……”小杏儿指着趴在桌上的冯素贞,有些不满。
公主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让他继续睡。”
然后,继续捧着脸花痴。
小杏儿无语,只得吐槽了一句“花痴女”,便出去了。
毕竟,公主是皇帝的心肝宝,估计就算她不带驸马出席,皇帝也不会真怪罪什么的。唉,由他们去吧。
然而,小杏儿这次却想错了。
正因为皇帝宠爱公主,所以才更介意这个。
因为,在一个父亲看来,新婚女婿能陪女儿来看自己,是爱女儿的最直接表现。而父亲对女婿的评价,标准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不是对女儿好。
显然,驸马和公主这次家宴的缺席,理解在皇帝眼里,就成了驸马对皇家公主的怠慢。
所以,当天下午,皇帝便亲自驾临!
“皇上驾到——”
太监一声宣号,无人敢阻。
很快,皇帝就要走到公主寝宫。
小杏儿这下急了,也顾不得礼仪,偷偷溜去给公主报信:“不好了!你老子来了!”
天香闻言,眼珠子一转,对小杏儿道:“你在这里叫醒驸马并负责给他净面更衣,我先过去。”
说罢,就急急迎了出去。对身后的事,显然很是放心。
而小杏儿,也显然是关键时刻很靠谱的那种,郑重点点头,一脸的抛头颅洒热血都万死不辞的表情。
任何人,可以被恃宠而骄,自然有背后的忠心耿耿。
公主出来时,皇帝刚好一脚踏进来。
“父皇——”公主扑了过去。
皇帝本来阴沉着脸过来,此刻被女儿娇糯糯一喊,便再也绷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香儿。”
天香公主笑眯眯搂着父亲的脖子:“父皇怎么来了?”
皇帝这才想起正事,想了想,重又板起脸:“朕来看看你的好驸马呀。不是说好今天去皇宫看你父皇,怎么没来啊?”
“就为这个呀?”天香公主笑靥如花,“他倒是想去呢,但是昨晚太累了,我就想让他多休息一会,特地命令不许他去的。”
原本,她只是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但这话听在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皇帝耳朵里,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于是,皇帝老爹笑眯眯理胡子,不再有半天怒意。
“嗯,他伺候得好,朕重重有赏。”
皇帝老爹笑眯眯。
天香公主还是个女孩子,虽然临出嫁前教习嬷嬷给恶补了点闺房之事,但真正滋味还没尝过,很多话也更是不懂。所以此刻也只是称谢,根本不懂其父的弦外之音。
毕竟,皇帝是天下之主,真说起啦,天下人都是他皇家的奴才啦,“伺候”一词并不算过分。
而天香公主的一脸坦然,看在皇帝眼里,又成了默认自己的推测。
于是,笑得更欢畅了。连带,对自己的那个女婿都看得顺眼起来。
是以,冯素贞来时,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黑脸皇帝,反而,只有和蔼可亲的岳父大人在那笑容可掬迎接。
诚惶诚恐,冯素贞赶紧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这孩子,都成了亲了,怎么还叫皇上?”皇帝佯怒。
一旁天香公主靠着父亲甜蜜而笑。
冯素贞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震动,这才重又拜道:“小婿拜见父皇。”
“哈哈哈哈……”皇帝抚髯大笑。
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天香公主的母亲在生天香公主时就已经去世,而她又是他当皇子时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也是又当爹又当娘,如今看了冯素贞这般玉树临风,也是真心越看越喜欢。
冯素贞看着面前笑得真心欢畅的父女,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五味陈杂。坦白说,她很羡慕天香公主和皇帝这样的亲昵,甚至,有些感动他们把自己当做家人的一员……但,她知道这个和乐的气氛不属于自己。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欺君之罪会杀头,而是……一种莫名的失落。
皇帝看在眼里,以为女婿是初入皇家怕生,所以也努力发挥岳父的亲民姿态,和蔼可亲跟冯素贞聊天,从民生聊到朝政,再聊到边疆,他又惊觉这女婿胸有丘壑,是个真正难得的人才。当下更是高兴,让人传了饭过来,就与女儿女婿同食。
席间,又是一派父慈女孝的和乐融融。
然而,接下来教习嬷嬷的偷偷拜见,却不是那么其乐融融了。
“皇上……”公主陪嫁的教习嬷嬷面色颇为为难。
“怎么了?”皇上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语气颇为轻松。
教习嬷嬷不想也不敢打扰皇帝此刻的兴致,但显然不打扰也不行,值得认命地低头回报:“启禀皇上,这是,这是……昨夜公主和驸马的……锦帕。”
一方素净的锦帕被呈上。
上面纯白素净,没有半点污痕。
那,是按照习俗,在新婚之夜,垫在公主床上,以便落红的。